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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反派痛哭流涕-分卷阅读46

父亲一道死在昌源,舅舅得偿所愿,您得知真相后,会帮沈家张目,替我和父亲求一个公道吗?”
  陆老太君面露窘色,讷讷无言。
  “您不会的。这也是我的态度。”燕琅淡淡一笑,嘴唇翘起一个有些残忍的弧度:“高陵侯府的其余人或许并没有参与其中,或许不知道这阴谋的前因后果,但是这并不阻碍他们站在舅舅的船上,也不能阻碍他们在父亲战死之后,趴在沈家身上吃肉喝血。如若事成,他们会享受到昌源战败的福利,吃我父亲的人血馒头,可花开两面,事败之后,他们也要做到受牵连的准备。要怪,便去怪舅舅,怪他畜生不如,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与我何干!”
  陆老太君听得心如刀绞,她腿弯一软,颤颤巍巍的跪下身去,央求道:“胤之,我知道你恨,可是,可是我不能看着你舅舅死啊,你若是恨他,非要他抵命,便取了我的性命吧……”
  她哭的几乎喘不上气来,难以为继:“我替他死,行吗?”
  陆老太君毕竟是尊长,燕琅不肯受她的大礼,闪身避开,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陆老太君是真心疼爱沈胤之和沉静秋的,但这种疼爱,在切身利益面前,霎时间就会灰飞烟灭。
  正如原世界里,她默许高陵侯将沉静秋送给慕容晟一样,现下的哀求跪地,又何尝不是一种要挟?
  陆老太君是她的外祖母,身为长辈,跪下来向她求情,她都不为所动,未免太过冷酷,太过无情,太过铁石心肠,陆老太君用血缘与舆论要挟,逼迫她做出让步。
  她的儿子很可能会被问罪,孙儿们怕也很难保全,她都跪下来向外孙求情了,外孙却不予理会,她真是可怜。
  可沈家的人也很可怜,沈平佑可怜,沈胤之可怜,沉静秋更可怜。
  家破人亡的是沈家,骨肉离散的是沈家,他们只想求一个公道,这也错了吗?!
  天平的一边是阖家儿孙,另一边是女婿、外孙、外孙女和公道,陆老太君做出了与原世界相同的抉择,也彻底斩断了燕琅心底的最后一丝挂念。
  “起风了,”她退后一步,神态关切,目光漠然的道:“陆老夫人,您早些回去歇着吧,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燕琅向她一礼,翻身上马,扬鞭远去。
  陆老太君双手掩面,无声的痛哭起来。
  ……
  再次回到金陵,却是时移世易。
  仆从们自去收拾屋舍,清理卫生,燕琅却与老管家一道往沈家祠堂去,开门进香之后,方才返回寝室安歇。
  伴随着她的归来,沉寂了良久的沈家大院似乎也活了过来,臣门如市,车马盈门,沈家的故交亲朋、投机的政客官吏、怀才不遇的书生游侠纷纷投书过府,想要拜会这位年初弱冠,便跻身高位的博陆侯。
  拜帖早就被老管家筛选过,燕琅接过来翻了一翻,见无甚要紧之人,便暂且搁置下,吩咐人备礼,往侍中董绍与御史大夫赵清安等人府上拜会,谢过他们昔日护持沉静秋,为沈平佑张目的恩情。
  昌源危机尽解,北境重归安宁,董绍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浅了,待见了燕琅,便笑着赞道:“英雄出少年啊,你父亲若见你如此,必定老怀安慰。”
  燕琅笑了一下,再次谢过他当日直言之恩。
  “当日陛下论功,有人提议册封你为国公,只是被我和清安联名阻碍下去,”董绍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你还太年轻了,早早登临高位,是祸非福,陛下在时倒还好,但待到新君继位,怕会视你为眼中钉,因此生祸啊……”
  不,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可走的。
  燕琅心下一片清亮,脸上却不显,这是董绍的一片好意,她自然不会不识好歹,颔首谢过他,却苦笑道:“即便封侯,陛下便不忌惮我了吗?”
  “罢了罢了,”她摆摆手,道:“不提也罢。”
  董绍听她如此言说,便想起当日林氏与沉静秋所面临的危局与众臣_0_lian_0_ming_0_shang_0_shu、请求彻查镇国公一案时皇帝的闪烁其词,更不必说沈胤之虽封侯,却以“博陆”为号,这究竟是警告还是恩赐,众人心知肚明。
  皇帝的心胸,的确不甚宽广,也许用不到新帝登基,便会对沈家,对沈胤之出手。
  这都是大夏的根基,栋梁之才啊!
  董绍心头为之一痛,长叹口气,默然合上了眼。
  ……
  董绍只是一个开始,燕琅陆续拜会亲近、同情沈家的旧臣,先是谢过他们昔日庇护沈家母女之恩,再谈及时局,不免隐晦的透露出几分心寒。
  沈家几代效忠大夏,却落得这下场,实在叫人心灰意冷。
  朝臣们也是无奈,为之嗟叹,只是皇帝执意如此,他们也是无计可施。
  燕琅要的便是如此。
  倘若她直言自己意图称帝,除去沈家亲信旧部,都会指责她僭越,但一旦有了情感上的偏颇,再有慕容家自毁江山的昏招在,她站出来力挽狂澜,便是收拾山河的能臣。
  该拜会的人都拜会了,燕琅便再次上疏,询问仪国公一案进度。
  皇帝既然已经令刑部与大理寺彻查此案,便知总要给一个交代出去,只是不喜沈胤之咄咄逼人,便不甚热切,颇有些消极之态,见了燕琅奏疏,冷笑一声后,又吩咐人送去给晋王看。
  为了仪国公的案子,晋王半个月的时间就老了十多岁,面容憔悴,眼下青黑,看过皇帝送来的奏疏后,跌坐到椅子上,脸色惨白。
  仪国公已经被下狱,苏家自是乱成一团,仪国公世子便守在晋王身边,见他看过那奏疏后便埋头不语,通身绝望之感,心下就有了几分猜测,颤抖着捡起那奏疏看了眼,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不是叫高陵侯府居中说和吗?”他面色仓皇,大叫道:“这群废物,居然没劝住沈胤之?!”
  晋王双手掩面,没有作声。
  此案若是坐实,仪国公必然要被处死,苏家怕也很难保全,而他的母亲,也会成为罪臣之女,即便不被废后,怕也很难再后宫生活下去。
  到时候,他这个继后之子,又该拿什么跟慕容晟争?
  若是真到了这地步,怕是什么都完了!
  晋王腾的站起身来,紧紧盯着他,道:“你去!”
  仪国公世子惊诧道:“去哪儿?”
  “去见沈胤之!”晋王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
  “仪国公世子?他来做什么,为仪国公求情?”
  燕琅听人传禀,想也不想,便道:“阿猫阿狗都能登沈家的门吗?叫他滚。”
  侍从应声出门,半晌过去,又回来道:“仪国公世子说,他是奉晋王之命来的,有要事与君侯相商……”
  “晋王?要事相商?”燕琅听得冷笑一声,道:“叫他进来吧。”
  系统忍不住问:“见他做什么?”
  燕琅直言道:“羞辱他。”
  “很好,”系统道:“这很秀儿。”
  不多时,侍从便带了仪国公世子进门,后者远远见到燕琅,便先大礼道:“博陆侯请受我一拜!”
  燕琅脸上笑意淡淡,也不与他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如果你是来为仪国公求情的话,那大可不必,他是一定要死的。”
  仪国公世子话都没说,喉咙便先被人塞住了,脸色青白不定一会儿,方才勉强笑道:“君侯也不必将话说的这么绝,须知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燕琅道:“此案一结,你爹是死定了,你也蹦跶不了几天,还怎么相见?你们死后下地狱,我可不是。”
  她总共就说了两句话,仪国公世子却觉得像是过了两辈子,忍住心火,谦卑道:“君侯请自长远计,自荣安郡主直叱群臣后,陛下便将沈家视为附骨之疽,意欲除之而后快,但若是殿下登基,未尝不可与沈家共天下……”
  慕容安想必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燕琅心下摇头,却笑道:“然后呢?”
  仪国公世子见她如此言说,心头暗喜,忙道:“晋王殿下说了,若君侯肯高抬贵手,留家父一命,自有厚报……”
  “留你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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