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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的新娘-分卷阅读98

吃了药,便不会疼了。”
  楚沅的思绪变得很迟钝,她盯着他的脸好久,才慢慢地应一声:“嗯。”
  她真的也不再讲话,只是勉强地半睁着眼睛望着他,一张脸苍白得可怕,连耳朵里再度渗出血液来,她也好像无知无觉,仍然乖乖地躺着不动。
  “王,臣将药熬好了!”李绥真满头大汗地提着衣袂跑进殿门里来,也顾不上擦汗,捧着药碗忙进内殿。
  魏昭灵伸手接过药碗,手指捏起汤匙,舀了一勺喂到她的嘴边,“听话,张口。”
  楚沅真的张了嘴,一口一口地喝了他喂的药。
  春萍接了魏昭灵递过来的空瓷碗,又看李绥真使了眼色,她便低下头,跟在李绥真身后出去了。
  殿门外头立着不少的人。
  “李相大人,楚姑娘如何了?”宁仲胥伸长了脖子想往殿内看,却见李绥真命春萍和蒹绿将殿门合上了。
  “是啊李相,这楚姑娘没事吧?”太尉徐沛阳也在石阶底下张望。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也都在反复问李绥真同一个问题。
  他们都记着楚沅令他们复生的大恩,平日里也没少跟她聊天,便是宁仲胥、徐沛阳他们,也没少跟楚沅一道儿推牌九。
  “楚姑娘性命已经无碍,放心吧,我用的药可是巫阳那儿得来的灵药。”李绥真伸手按下他们那些繁杂的声音,“你们还是小声些。”
  那人应该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楚沅的性命,而是想把她带到什么人的面前去。
  “是郑玄离的人吧?”一向不爱说话的何凤闻此刻眉头皱得死紧,他看了一眼沈谪星,见他的手已经在摸剑柄,便道,“谪星,咱们得做点儿什么吧?不然楚姑娘这伤,算是白受了。”
  “行了老何,别添乱,你要是擅自行动,坏了大事怎么可好?”李绥真摆摆手,“这事儿咱们谁能忍得下?王他定然更难忍下这口气,咱们只等着,等王命下来,便有你忙的!”
  “各位还是听李相的吧,且都先回去,楚姑娘这一遭受的苦,咱们势必是要替她回报郑家的,但切不可冲动行事。”张恪也开口说道。
  等好不容易外头的人散了,李绥真才叹一声,“慎之啊……我看王今次,是气得狠了。”
  “楚姑娘与王之间的事,近来你我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只是这郑玄离当真与他那先祖郑恒一般阴狠狡诈。”张恪说罢,回头看了一眼朱红的殿门,再对蒹绿和春萍道:“你们守在殿外,若王传唤,便利落些。”
  “是。”
  春萍与蒹绿齐声道。
  彼时内殿里,楚沅迷迷糊糊的,忽而见他手指间捻了一颗什么东西喂进了她的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绽开,驱散了那药汁的苦涩味道。
  她勉强睁大了些眼睛看他,却傻傻的,就是不说话。
  魏昭灵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一副脆弱苍白的模样,像一尊易碎的玉雕,他小心翼翼地用锦帕擦去她脸上残留的血迹,指节屈起,又将那帕子攥得更紧。
  他没有办法再维持平日里的冷静,他俯身去小心地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轻声问:“还疼吗?”
  “疼。”她终于知道应声了。
  魏昭灵此刻说不清楚自己心头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昨夜才那样真切地告诉她,跟在他身边原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而今天,她就已经躺在他的怀里。
  “即便是这样,你也还要陪着我吗?”用指腹抹去她唇角的血迹,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缥缈不定,又藏着些微不可闻的不安与难堪。
  他稍稍直起身,垂眼看她。
  她想说话,嘴边却先有了血液流淌出来,她顾不上说话,只是去握他的手指。
  指腹相触,他能感觉得到她握得很紧。
  魏昭灵的眼眶已经有些微红,即便心头的情绪已经如浮浪般翻覆难定,他还是慢慢地用锦帕替她擦去血痕。
  他抿紧薄唇,他静静地望着她片刻,忽而俯身轻轻地吻过她薄薄的眼皮。
  极轻的触碰,带起些痒意,可她却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而他已经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
  “沅沅,”
  她是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口吻唤她,温柔得像她用耳朵去经历的一场梦:“你睡一觉,等你醒来……就不会疼了。”


第57章 救她水与火 喜欢他眼睛弯起来的弧度。……
  精铁牢笼里锁着一个断了一只手臂的男人。
  他肩胛骨处的伤口已经被潦草地用草药止过血, 此刻缩在铁笼里,用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站在外面的那些人。
  他们都穿着古时的衣袍,大多数都是长发, 梳着整齐的发髻, 戴着各式的冠,有的人手里还握着一柄剑, 每个人看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随后有一蓝衣青年将一把椅子摆在殿中央,他看到那穿着鸦青色圆领袍的年轻男人不疾不徐地迈进殿门里来。
  所有人都在朝他行礼, 低声唤:“王。”
  男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椅子上坐下, 他的脸色在这殿中的灯火里显得尤为苍白, 初时坐下来, 还止不住地咳嗽了好几声。
  他的衣襟一层白一层红,镶嵌金玉的鞶带更衬得他腰身清瘦, 他靠着椅背,发间的玉带坠在其间,侧脸冷淡靡丽。
  “你是郑玄离的人?”
  男人听见他开口, 语气听着平静,却无端令人遍体生寒。
  可他咬紧牙关, 并不打算开口。
  魏昭灵好似漫不经心地打量他, 指节蓦地一动, 一道冰刺便已经钉入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猝不及防, 痛得瞳孔紧缩。
  紧接着又有冰刺如雨丝一般细密地刺进他的每一寸骨肉里, 尖锐的疼痛折磨得他翻来覆去地惨叫, 在这空旷昏暗的内殿里, 显得尤为凄厉。
  “你如果想当个哑巴,我可以成全你,但你想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有的是办法吊着你的命。”何凤闻手中长剑剑鞘未脱,适时穿过铁栏杆,用剑鞘抵住他的喉咙,迫使他整个人都被迫紧靠在栏杆之间,一张脸都因为剑鞘死死地抵在喉间而乌紫泛青。
  不断有冰刺刺进他的身体里,触血融化之后,缕缕的寒气便渗透他的四肢骨髓,令他的身体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这样的折磨或许是他这辈子都没有承受过的,当那冰刺再度袭来,就要刺进他的眼睛时,男人终于崩溃,颤抖着嘴唇,扯着嘶哑的嗓子道:“我说,我说!”
  冰刺一瞬停滞,最尖锐的棱角轻轻地抵着他的眼皮,丝丝缕缕的凉意钻进他的身体里,更加剧了他心头的恐惧。
  “我是宣国皇帝的纸影,是他命我前往华国春城将那个叫楚沅的姑娘带回榕城皇宫,我只是遵从他的命令,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只是纸影,没有权力过问皇家的任何事。”
  男人连说这番话时,声音都还在发抖。
  “那魇生花呢?”魏昭灵终于坐直身体,慢条斯理地抚平膝上衣料的褶皱,“他知道魇生花在她的身上?”
  “八户族的顾家主逃出顾家之后,就进了榕城皇宫里,是她告诉皇上,连闯顾家十八院,且不受任何巫术所扰的,是一个姑娘,皇上只是猜测,还并不十分确定,所以才让我去春城,将她带回皇宫。”
  魏昭灵闻言,轻轻颔首,“这样啊。”
  话音才落,那道悬在那男人眼前的冰刺骤然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的左眼,一刹血肉模糊,鲜血直流,男人粗粝难听的惨叫声响彻整间偏殿。
  “王,您这是做什么?”
  李绥真见魏昭灵手指间有细如丝线般的流光飞出,令那个男人身体悬空,他胡子一抖,立即上前,“您旧疾未愈,若用这样的术法,必定会……”
  他话还没有说完,见魏昭灵轻睨他一眼,他顿时哑了声音,被张恪拽住衣袖往后退了几步。
  流光如一缕又一缕的金丝从魏昭灵的手掌之间漂浮出去,每一点莹光都浸入了那个男人的识海。
  身为纸影,他的性命都维系在一张单薄的绢纸上,而扎纸为灯的君王与每一面纸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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