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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的新娘-分卷阅读114

刺给刺穿,冰刺见血融化,只剩破碎的衣料和数不清的血洞粘连在一起。
  魏昭灵手指微屈,流光飞出去,打在闫文清身上,将其震出几米远。
  随后他轻飘飘地落到地上,伸手握住剑柄,剑锋再度再深入几寸,穿透郑玄离的血肉皮肤直接嵌进了地面。
  这般剧烈的疼痛,令郑玄离双眼瞪大,几乎已经有了血丝,大约是看见了被江永他们从勉政殿里带出来的那盏走马灯,其间的灯火仍在,却已有多张绢纸再也照不见一点儿光。
  剩下的纸影已经不多了,郑玄离在那不断转动的灯笼间,临着那明灭不定的火光,他眼中的不甘与愤怒已经难以收敛。
  手指间暗红的细丝陡然显现,牵动着那灯笼,任由细丝扎入一层又一层的绢纸。
  原本正在与人打斗的江永和刘瑜瞬间僵直了身体,所有的纸影全部都倒在地上,包括闫文清,他们无一例外,身体好似被细丝勾连刺穿,此刻所有人都蜷缩着身体,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
  无形的烈火炙烤着他们的身体,好像他们都已经成了那走马灯上,一面又一面的绢纸,是要被那最中间的火光生生烧死的影子。
  烧了他们,郑玄离便能在短时间内汲取他们的异能,但冰刺骤然贯穿了他的右臂,这一次也并未见血融化,如冰凌一般融着他的血肉将他的手臂禁锢在地面,血冰一簇一簇的,散出来的也不知是热气还是寒雾。
  “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如此忠心?”魏昭灵偏头,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闫文清,彼时夜风吹着他乌浓的发,鬓边总有浅发轻拂他的脸颊,更衬得他面颊上的血迹十分鲜明。
  闫文清已经没有办法再说话了,他喉间涌出大量的血液,他也无暇再去看郑玄离,只是仰着头想往南泷湖岸上看去。
  那里,还有他没来得及收葬的郑灵信。
  直至这一刻,郑玄离也没有等来他想要的消息,这皇宫之内火光冲天,本该为他守住宫门的臣子此刻竟也皆未出现在他身边。
  “我郑家千年来存于此间,到头来竟然还是无法避免这一切……”郑玄离紧紧地盯着那立在他身前的年轻男人,“到底是朕无用,守不住这祖宗的基业,还是这天道原本就眷顾于你们夜阑人?”
  “是你郑家先用了有违天道的手段对付孤,”
  魏昭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凤眼微弯,声音却透着清泠的冷意:“又何必惋叹什么公平不公平?”
  他回头看了一眼靠在石碑旁仍未醒来的那个姑娘,再回头对上郑玄离的脸,光线忽明忽暗,魏昭灵的双眼更显郁郁沉沉。
  “觉得疼吗?”他忽然问郑玄离。
  但他也没想着要等其回答,冰刺便再度撕裂他双腿上的每一寸伤口,如此反复撕扯,郑玄离腿上便不断有殷红的鲜血不断渗出。
  “看来你是等不到他们给你好消息了。”
  魏昭灵冷眼看着郑玄离因为那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有些狰狞的脸,他忽又望了一眼南泷湖岸,手指屈起的瞬间,剑柄再度握入他的手中。
  郑玄离眼瞳里映出那剑锋的凛冽寒光,可他的手臂和双腿都已经无法动弹,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颈间青筋凸显,郑玄离口中有鲜血流出,他躬起脊背,两三秒之后,他的后脑又重重地抵在地面。
  瞳孔渐渐变得涣散,他的面部表情也定格在了最为痛苦的那一瞬间。
  走马灯终于不再转动,中间的火光骤然熄灭,那一张张被锁在其间的绢纸忽而变得更为绵软,上面描画出的每一道影子都消失不见,绢纸被风吹着飘落到了南泷湖里,那走马灯便只剩下光秃秃,空荡荡的框架,每一寸都像是经年被血浸透过一般。
  这一夜,楚沅腕骨间第五瓣魇生花开,散出去的点点莹光被风吹去了仙泽山里,于是原本仍是陶俑的几十万夜阑将士尽数复生,仙泽山在剧烈的震颤中山石倾倒,草木摧折,连常年覆盖于山中的冰雪都已渐有融化之势。
  郑玄离的军队并不顾及仙泽山下附近百姓的死活,连续的炮火并没有轰穿仙泽山的结界,却令山下的百姓连遭负累。
  越来越多的人不再顾忌着郑家皇室的禁令,拖家带口地涌上仙泽山中,却又被宣国军队的子弹扫射得死伤无数。
  因为有更多的夜阑将士复生,所以这场战争到了翌日上午,便出现了新的转机,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炮火渐停,一些终于归于了平静。
  “王,何大将军胜了!”李绥真提着衣袂,满面喜色地步上长阶,又俯身朝魏昭灵行礼。
  沈谪星等人在长阶底下,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身血污,在听见李绥真这句话时,便全都对着高阶之上的魏昭灵跪下来。
  这一战的胜利,便是魏昭灵和他所有的夜阑臣子们从此都能真正的重见天日,也是那早已被时间埋没得不剩下多少痕迹的夜阑真正的重生。
  他们的王,终究带领着他们报了这累世的国仇。
  此时没有一个人是不激动的,便是那一向古板肃正的张恪,也不禁红了眼眶。
  而魏昭灵却在仰面看那越发强烈的阳光,这榕城皇宫里的积雪早已经融化成了水,自然而然地流淌下去,冲刷着地面并未干透的斑驳血迹。
  天气明显不再那么寒冷了,竟好像在一天之间,这片土地终于罕见地迎来了阳春三月的温度。
  “王,何将军_0_qing_0_ming,挥师南下,清理宣国以南所有残部!”有一名将士匆匆从东侧门尽头跑来,跪在长阶底下,高声禀报道。
  攻破南陵十三城后,便很好地切断了南北两面的联系,而如今郑玄离已死,榕城已破,而南面却还有宣国残部试图反抗。
  “允。”
  魏昭灵轻轻颔首。
  一时张恪率先俯首磕头,其他的臣子便也接连低首,他们的声音几乎响彻这禁宫:
  “吾王万岁!”
  宣国已灭,夜阑重生。


第67章 暮春意迟迟 没什么,亲亲你。
  大抵是窗棂外有风吹来, 吹动着殿中的素色流苏帘摇曳翻飞,湿冷的气息拂面,楚沅的眼皮动了动, 忽然睁开了眼睛。
  素白的幔帐上绣了银丝风铃花, 被风吹得层层开合,如水面波纹一般。
  这并不是仙泽山地宫的金殿, 内殿里的陈设都很陌生,楚沅拥着被子坐起来, 拂开浅纱, 便见那半开的朱红窗棂外白雾茫茫, 掩去诸多景色, 只能隐约窥见一截探至窗前的树枝上,多添了几点柔嫩的绿意, 生着翠羽的鸟从雾气里掠过,飞去檐上看不到的地方,鸟鸣声却还是很清晰。
  楚沅下了床, 穿上鞋走到殿门外面,她扶着门框便见四方朱红的宫墙, 眼前是偌大的院子, 横穿院中的流水之上是弯如月亮的石拱桥, 大约是因为这里的天气常年是寒冷的, 所以水里从未有荷花盛开过, 因而水面干净清澈, 其中游鱼清晰可见。
  再往外走, 楚沅抬头看见长长的宫巷里,多的是弓着身子四处清洗地面残留的脏污血迹的宫人。
  如果不是他们的穿着十分现代,用的冲洗工具也很先进, 楚沅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是重新陷在了曾经她看过的那场梦里。
  初登王位的少年在背靠山峦的桂殿兰宫中,被众人簇拥着走上阶梯,冕旒晃动的旒珠几乎遮掩了他大半的容颜。
  一如此刻,楚沅亲眼看见他从宫巷的另一头走来,只是当初身穿玄金龙袍,身姿清癯的少年已在她未曾陪他经历过的那些年岁里慢慢地长成了这个男人。
  天空下着绵密的小雨,带着暮春里最温软潮湿的味道,身着玄金龙袍的年轻男人撑着一柄浅色的纸伞,在他身后随行的是江永和刘瑜。
  春萍和蒹绿手上都提着食盒,垂着头跟在后面。
  纸伞遮在她的头顶,楚沅对上魏昭灵的那双眼睛,她听见他道:“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楚沅答了声。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魏昭灵扶住一只手臂,带回了殿里。
  “这里算是最干净的一处,你暂时先住着,待一切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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