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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妾-分卷阅读50

徐卷霜执了高文的一缕发丝,和她自己的一缕发丝,握在同一只手中。

她攥拳,再松开,发丝就绞缠到一起去,成一团摊在掌心。

高文心里莫名酸软:她这是结发啊!

“我跟国公爷虽不是夫妻,但以后也是要一起生活的人,国公爷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同我讲讲。倘若不愿意讲,也不妨来我院里喝一盏茶,晒晒太阳。”徐卷霜盯着掌心的发,仔细观察之下,发现高文的发色比她的发色要黑些:“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病。这病皆可大可小,其实对我来说……治不治得好,以后也……照样跟国公爷过日子。”

“我一定好好待你!”高文猛抓了徐卷霜的手,颤得差点将她掌上青丝震下去。他刚才听她说“虽不是夫妻”,旋即记起律例规定“不可扶妾做妻”,心里的钝痛就变作了锐锋横划。再听徐卷霜后来那些话,高文整个心里都淋漓酸楚一片,难过!情绪里满满都是难过,很多年都不曾这么难过。

“国公爷,我信你没有说过那句话。”徐卷霜道:高文将自己的隐疾都坦白来讲了,她怎能不信高文没说过那句话?!既然那句话不是高文讲的,那她迫给裴峨做妾,也势必十之七八不是高文算计的。那……五殿下作甚要栽赃高文?

徐卷霜另起话题,问出心中疑惑:“国公爷,我堂姐和柳公子的婚事,你有没有参与?”

“自然没有!”高文不知徐卷霜为什么要这么问,便将自己离开羽林郎之前的事,尤其最后在南衙那天发生的事,全都给徐卷霜说了。

徐卷霜听完默然不语:原来他那天托葡萄来竟是好意……是她不对了,改日她自掏腰包买些葡萄来,虽不是御赐,但也能同他共品,弥补下自己的过错。

“国公爷,实是抱歉,那日我鲁莽掀翻葡萄,是我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徐卷霜向高文赔不是,不点破段秦山的名字,隐晦提醒高文:“国公爷,你可能得罪了什么人,几番……想要害你。”她又想到一事,问道:“国公爷你辞去羽林郎这么久了?那你每日卯辰出门,申酉才归,都是去哪了?”

“你怎么还叫我国公爷?!”高文所专注的,明显跟徐卷霜专注的不是同一些事情:“卷霜,你以后可以叫我子文。”

高文心里自自己肯定自己:话说……萧叔则的单子丢了,徐卷霜的问题也脱离了萧叔则的预估,那么……也不怪他就信马由缰,自由发挥了吧!

他跟她都这么推心置腹了,他都叫她“卷霜”了,她真心不该继续称他“国公爷”啊!多生疏!

高文闻着徐卷霜不答话,就捏捏她的手:“若是你不喜欢‘子文’这个称呼,那你也可以随意喊个别的。”

嗯——哼!她也可以给他起个独一无二,只属于她的称呼哦!

高文想到两个人都有一个最亲近的昵称,仿佛突然间拥有了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心头不觉字字如蜜。

他再次向徐卷霜强调:“无论如何,你喊个别的!随意喊!”

这……徐卷霜犯难,其实“子文”挺好的,但是他非要她随意再起……那就把“子文”倒过来吧!

徐卷霜问高文:“你觉得‘文子’可好?”另外也得继续问正事:“国公……文子你每日照常出门,都是去哪了?”

“好。”高文先应好,喜滋滋:莫说蚊子了,只要是她起的,就是绿头苍蝇也好啊!

接着,高文如实交代:“我每天都是去叔则那里去了!”

夜色虽漆,徐卷霜仍能瞧见高文一张脸庞神采奕奕,话说……他们什么时候改成面对面说话了?

徐卷霜比较高文一脸天然,更觉段秦山心思深沉,便打算把些话更深入地同高文讲:“我今日出门去了,是去祭拜家父。”

“原来今日是王大人忌日。”高文这才想起来萧叔则的单子里有一条,是叫他挑破询问徐卷霜跟段秦山今天在做什么……这条被高文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现在想起来,高文觉得也不必问了:徐卷霜既然主动来同他讲,那她跟段秦山就肯定是没什么了!

“按理不该是今日忌日。”徐卷霜双唇一启,竟将王远乔那“忌日提前三日”的奇怪遗言,也跟高文坦白说了。

高文听完像是遭了很多触动,熠熠的脸庞忽然就黯了下来。

“文子?”徐卷霜推搡他。

“嗯?好!”高文回过神来,迟滞地问:“你是八岁亡父?”

徐卷霜疑惑点头:是啊,她不是刚刚才讲了么?

“我们真是有点相似呢。我是……八岁没的母亲。”

徐卷霜闻言,先想:高文八岁……那得多久以前?她还没出生呢!

忽然她发现了一处不对劲,整个人打了个寒摆子:“国夫人……不是一直住在国公府么?”

国夫人明明就生活在于俩人一墙之隔的地方,活得好好的,上半年还随皇帝御驾去了将军陵,祭拜自己的夫君啊!

“那是皇上的手段。”高文松了抓着徐卷霜的手,微侧身子,将脸蒙向长枕埋起来:“李代桃僵,欺瞒世人。”

作者有话要说:捉了个虫,谢谢拉那西亚╭(╯3╰)╮

36第三十五回

李代桃僵?欺瞒世人?

徐卷霜惊得脱口而出:“隔壁住的国夫人是假的?”

高文的面目朝着枕面埋着,他看不清她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只从徐卷霜的声音里判断出她仍是不信。高文紧紧握了拳,嗓子发涩告诉徐卷霜:“八岁时,我是眼睁睁瞧着娘亲自尽的,她让我答应她日后好好的活,说完就自横了那把弯刀,流星似一划,我都没来得及反应……”

徐卷霜闻着情形不对了,高文埋着头呜呜咽咽,似是要说不下去,她赶紧把话接过来:“圣上后来知道了,就想出李代桃僵的法子,让国夫人继续‘活’在世上?”

高文沉默半响,窸窣一动转了身子,面朝徐卷霜道:“他不是后来才知道,他是当时就在场。”

皇帝也瞧着国夫人自尽了?徐卷霜顿感事事怀疑,忽然觉得普天下皆知的老鄂国公战死沙场,也有蹊跷:“那老鄂国公真正又是几时死的?”

“我父亲的确死在沙场,民间知晓的那个日子不错。”高文迅速回答。

徐卷霜一听,心底唏嘘一声:他原来也是无父无母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眸珠皆一转一转,心似黄河九曲,又如峡江十数弯,蜿蜒流转,道不尽四个字:同命相怜。

良久,徐卷霜轻声长叹:“天下皆知圣上仁君致厚,却原来也不尽然……”

心头千潮起伏,她实在是忍不住非议了皇帝。

“哼!”高文低低哼了一声。他仰面朝天躺着,把臂往一伸,徐卷霜就默契地微抬脑袋,让高文的右臂从她颈下伸过去。

她枕在他手臂上,他拥她在怀中。

高文这才开始抱怨:“他是皇帝,是天,自然天想让百姓们看到什么颜色,便是什么颜色了!他当年弑弟夺位,不也有千千万万好文采贴上去央求为他粉饰么?”

今帝是先帝不得宠的庶子,封做楚王。先帝去后,今上于楚地起兵,攻入京师夺了嫡弟的皇位。

这事情,当年真相如何,已无人得知。徐卷霜等晚辈,生时今帝就已是明君仁君。

修的今史上说,先帝冥顽,立嫡不立贤,立了昏庸荒}淫的太子为君。太子即位,穷奢极侈,妄耗百出,不可胜数,楚王忠耿为民,一谏再谏,皇帝却不仅不听,还步步迫害楚王,楚王一让再让,甚至被贬为庶民。到最后,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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