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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妾-分卷阅读87

,依然漂亮,依然神采熠熠,但却有一股子傻气和犟劲:“我武艺很强的,就算是高子文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我能背你回家不喘气,以后你要想去哪里我都背你去。你腿脚不方便,我就做你的一双腿脚,只盼你能永留我在你身边……”

永平郡主明明不好哭的,说到这里却又哭了。

她虽然哭泣不能自已,却仍倔强地抬手,囫囵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接着说到做到,就要去驮萧叔则。

萧叔则连忙退后,推阻道:“算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拒绝,眼前这个傻姑娘肯定真背他走十里回家!

永平一怔,双臂僵在半空中,怅然若失。

“唉……”萧叔则轻轻出声叹气,他近前一步,右臂往前一伸,按住永平的背,不由分说将她的脑袋抵在他的胸口。永平既呆且傻,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却感觉到萧叔则的另一只臂膀慢慢环住了她的腰肢。萧叔则的力道并不如此温柔,反倒带了几分强硬的味道,他浅浅叹息道:“许瑶峦啊……”

许瑶峦啊,竟让他萧叔则也冲动了一回,答应了她。

君子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永平,以后便要待她好。冤孽一桩,未想到从今往后他萧叔则也将随诸多男男女女,永陷在这红尘中。

萧叔则抬眼远望,雨又下大了,暴雨带斜风,他不由得将臂上的力道更紧了些,将永平的身子紧紧裹在他怀中。同时在永平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将雨伞往前挪,为永平永远挡住风雨。她是他萧叔则的女人,不能吹风淋雨受凉的,至于萧叔则自己,不要紧。

萧叔则放眼看泥泞暴雨,忽觉甘之如饴。

……

就在萧叔则与永平郡主纠缠的时候,鄂国公府内另一对新人,则是人生最幸福的洞房花烛。

高文明明早已熟悉徐卷霜的身体,这会几个月没见她,突然一碰面就是洞房花烛,高文突然有些羞涩。

他搓着手道:“卷霜,我们这可真是小别胜新婚……啊不对不对!我们这就是新婚!”

徐卷霜的身子前倾了下,盖头也跟着摇,少顷,她又直起了身子,坐正了。

高文绷脸道:“你在笑我!”

哼,别以为她盖张盖头,底下偷偷做什么表情他就猜不着了?!

徐卷霜也不狡辩,径直道:“对啊,笑你啊。”她忽然听见窗户外头好大的响声,一阵一阵,虽然视线为团扇和盖头两层遮掩,一片漆黑,但她却能分辨出这响声是雷。

徐卷霜隔着盖头问高文:“外头是下雨了么?”

高文毫不在乎,笑道:“风再大雨再大又何妨!”

徐卷霜却仍是坚持再问:“你瞧瞧,窗户都关好了没?我听着这雷声大雨打窗楹的声音也大,你还是将窗户反扣好,以防等会生出什么事端。”

高文笑着弯下腰,向徐卷霜躬身拱手道:“为夫谨遵娘子吩咐!”

高文就去窗边,将每扇窗户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栓好。他这才走回来,拿了桌上的秤杆,去掀徐卷霜的盖头。高文牢记着之前萧叔则的吩咐,告诉他洞房禁忌,第一条就是盖头一定要用秤杆掀,千万不可用手毛毛躁躁就掀开,寓意着对自己的新婚娘子秤心如意。

他对徐卷霜可不就一百个满意!

高文掀开了徐卷霜的盖头,却仍旧看不着徐卷霜的面庞,她手上执着一把团扇,遮在面前。

这时候就需要新郎官高_0_wen_0_zuo一首却扇诗,让新妇缓缓移开面前折扇,害羞与她的相公面对面,两看两相欢。

萧叔则自然提前替高_0_wen_0_zuo了一首,又拿红笺抄誊了,交给高文,嘱咐他熟读牢记,倒背如流。

高文谢过萧叔则,却道这么郑重的事,他不可以用萧叔则的诗,须自己亲自做一首。

嗯,他高子文的文采……又不是不行。

_0_6_0_4第六十三回

“咳、咳。”高文清清嗓子,念了一首七言绝句。

徐卷霜听完,慢慢将手中团扇向左挪,露出一张面来。若折扇缓展,又似孔雀屏开,高文一点一点瞧见了她的眉、眼、鼻、唇,这四官起先都只是半边见,最后才完全展露在高文面前。高文自己也说不清,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见徐卷霜,夜夜同床日同行,她的面目早就映在他心里,可是……这会见却怎么还像初见那般欢喜呢?

不对,应该说远比初见欢喜。高文第一次见徐卷霜,其实并未对她的容貌上心。

“娘子,我很欢喜呢!”高文有一说一,继而又不甘心地追问:“我方才那首诗念得如何?”

她怎么就没对他的“好文采”评价呢?嗯——哼!

徐卷霜勾勾唇:“中规中矩。”

“嗯?”高文将两道剑眉横起,明显是不开心了。

徐卷霜就料到高文会做这反应,不由得笑出声来,赞道:“比中规中矩要稍稍上层些。”

高文这才将眉头舒展,也笑:“娘子,改合髻了。”

所谓合髻,便是结发,新婚洞房夜,新郎与新妇各剪下青丝少许,挽做一处同心结,交由新妇保存,从此夫妻和睦,永结同心。

高文半转长身,去取桌上的剪子,拿在手里,近了徐卷霜发髻前,却疑迟了。他这只右手,握过剑戟也勒过马缰,战场上执刀杀人,血溅三尺,也是这只手,却都不曾抖过,这会却颤得厉害。高文根本拿不稳剪子,更不敢将剪子挨上徐卷霜发丝下剪,特别担心锐剪会戳到她。

关心至极,便会患得患失。

对对龙凤花烛将房内照得亮堂,徐卷霜将高文的踟蹰模样瞧得清清楚楚,她笑道:“哪有直接就绞头发的,得先将发髻解了。”

高文一听若恍然大悟:“娘子说得是。”他赶忙放了剪子,过来半蹲在徐卷霜面前,欲帮她解开繁复的发髻。

徐卷霜见高文手法笨拙,知他对这发髻的解开方法,必定是既不懂也不会,她少不得要耗费一段时间教他。徐卷霜便道:“相公,你不要蹲着,也坐上床来。

高文乖乖地睁大了双眼,坐到徐卷霜身边。

徐卷霜缓缓教导高文该如何解开发髻,耐心且不驳他的面子。高文便一面学着解,一面想起往事,沧桑中泛甜蜜,不由得用令人酥.麻的语气说:“娘子啊,以前早上起来,我学着帮你梳髻,如今又学着帮你解发,如周复始,真好。”

徐卷霜闻言亦忆起那日,那一日高文治好了隐疾,清晨起床与她镜中对望,相携梳妆,可不真好!

徐卷霜发丝散落,垂尾近至腰前,她执起一缕青丝,挑起来,远远地隔着身子给高文剪。高文这才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拿过剪子来,仍是怕下手重扯疼了徐卷霜的发丝,下手很慢,半响才剪得一缕发丝。

发丝断的那一刻,高文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原来任青丝再韧,在被利刃剪断的时候,终究十分干脆。就那么咔嚓一下,两两联系就断了。断丝再也粘不上,粘不牢。

高文心中默默的自许,以后他一定要好生维护珍惜他与徐卷霜的感情,杜绝他与她之间生出一把剪刀。

高文剪徐卷霜的青丝剪得慢,剪自己的发丝却剪得快。他自己抽了黑玉簪散了头发,咔嚓就是一下,徐卷霜听得心跳担忧,再抬眼看时,高文手上已经攥着一缕发丝。

高文三下五除二将他和徐卷霜的发丝绾成了结,不快不慢,却也无错——其实这同心结的打法,萧叔则事先监督高文练习过一遍,并且嘱咐过高文,就算他手法练得再熟练,但是洞房花烛夜那一次,万万不可绾得太快,显得自己手法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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