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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popo1v1h)-分卷阅读8

子去看大夫。
“仁善堂”的大夫倒是个好的,替她把了把脉,最后只收了她一半诊费:“无碍,月余症状便能自行消失,可买些腌制酸枣食用。”
那东西又酸又甜,六儿爱吃,七八月时漫山遍野都是,不过果期短,过了这两个月份只能去高价买些或腌或炒的成品。
郑荀以前拿了抄书的银子,曾给她买过当零嘴儿吃,六儿自己不稀罕白花这个钱。
六儿心想,怎么又惦着他了。
也怨不得六儿,她经历了大梦一场,如今虽说是已对郑荀完全死心,毕竟以前可是常把他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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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长安城内天刚蒙蒙亮,郑荀、王义、何璟三人俱换了新的袍子,偕伴出门。
自当日起,二月初九、二月十二、二月十五共三场。
考生历经各项搜检,最后方能进入考棚,次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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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元
这数日最是磨练考生的意志,何璟毕竟考过前两次,郑荀二人听他讲,考试途中癫狂的、溺尿的比比皆是。
很多考生为避免失态,只少食甚至整日不食。
因此不少手无缚鸡之力的考生刚考完试,就得缠绵病榻许久。
王义身子不算好,考完后每日仍用莲子汤、核桃乳服用,将将养了十来天。
饶是郑荀身子骨不弱,他至二月十六日从考棚里出来,也只觉吃不消,回到赁的宅子里头,蒙头大睡了整一日方才缓过来。
放榜乃三月中旬,这段时间长安城平康坊异常热闹,平康坊一带多妓,更要紧的,那离东市近,附近还是许多达官贵人的住所。
许多举子考完后便在那附近找门路,或借由平康妓将自己名声传出去,或借此结交权贵。
便是王义与何璟,也在同乡的邀请下出去了两三回。
结交是假,嬉游却是真。
只有郑荀,每日还像考前那般足不出户,不知从哪个书肆里接了活计,老板听说他是常山郡府试的解元,不但多给他支取双倍银子,还请他帮书肆题了匾额。
“依着子辅之才,定能高中的,倒是不必这么拼命。”何璟道。
郑荀却没放下手中的笔,只携笑道:“不愿家中辛苦而已。”
文人多迂腐得很,尤其他们这些举人,不事生产,若家里富裕还好,那些农家子弟哪个不是举全家力气供出来的。
说难听点的,跟水蛭没什么区别,将全家血都吸干。
两人听了郑荀的话,顿时心生惭愧。
何璟与王义干脆闭门谢客,推说身体不舒服,拒了先前的邀约,只一心在屋子里抄书赚钱。
至三月十五日,会试放榜,三人一时竟都忘了时间未出门去看。
“咚咚锵,咚咚锵”,锣鼓声由远至近,几个报喜队伍同进了窄窄的巷子,周围邻人皆开了屋门来看热闹。
“恭喜延安府何璟老爷,第二百三十八名!”
“恭喜枣阳县王怡老爷,第四名!”
又两人齐声道:“恭喜常山郡真定县郑荀老爷,第一名会元!”
巷子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三人掏出银子将报喜人打发走了,何璟对着乡邻作揖道:“改日定请大家吃酒。”
众人这才散去。
那房主本就住得不远,听到消息也匆忙赶过来。
一院三贡士,还出了个会元,指不定他日就是跨马游街的状元,他这院子改日连名字都可以换了,何尝不愁租不出去。
房主怎么都未料到自己会撞到这般好运,有意早早卖他们人情,硬是免去了七成房资。
院子里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夜里三人都喝了许多酒,何璟虽名次不怎么样,倒是表现最明显的。
“如今可算对家里有交待了,你们不知道,我这年纪,倒还要跟着儿子同读书,着实觉得羞愧得狠,我家妇人笑我怕是要跟孙子同进学。”
王义笑了。
郑荀也跟着咧了咧嘴。
“子辅倒是不用忧心这,高中回乡生个公子,可是双喜临门。”
郑荀却若有所思地怔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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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热
他想起梦中庞六儿挺着个肚子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小妇人不知为何竟恨透了他,连梦里也非说怀了别人的种,搅得他不得安生。
众贡生间都在传这位新出炉的会元是何方神圣,也没有见他出来走动过。
那边熙和帝阅过考卷,向一旁高自恩递过去个目光。
高自恩自幼就伺候着熙和帝,最是会揣度圣心,三两句便将郑荀的生平说了。
熙和帝听罢,倒是感慨了句:“竟是郑公的后人,若三元及第却也不算辱没了先祖之名。”
只单句话,就提前将殿试名分定了。
高自恩明白熙和帝的心思,熙和帝继位五年,如今皇位还做得不大安稳。
先帝无子嗣,不忍江山旁落,无奈选了父母皆亡的熙和帝,却又不甘心如此,楞生生选了三位辅国大臣出来。
若当年萧珒(文忠皇帝)顺利继位,他们这一支何故如此憋屈,小心翼翼至此,生怕招了几代皇帝的眼。
熙和帝对郑荀有几分兮兮相惜,移情的味道。
“若这位郑会元堪大用,陛下倒是可以稍稍安心了。”高自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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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荀一人去了延康坊南边的西明寺,据说那儿的签文最是灵验。
寺中善成_0_da_0_shi乃儒玄佛兼通的高僧,常开坛论经,于士族高门间颇有几分名气。
郑荀不大信这些,却只为图个心安而来, ? 近来两天他莫名心慌得厉害,明明会元已是囊中之物。
“施主,我家师傅善成_0_da_0_shi邀您一见。”忽有小僧侣双手合十立于他身侧。
西明寺占地极广,僧侣在前面引路,带着郑荀穿过几间寮房井亭方才停下:“施主,请进。”
善成看着刚至不惑之年,他身着僧伽梨衣正坐于禅榻间,右手执壶将滚水倒入茶盅内:“却是唐突,刚才你进寺时我见了你一面,觉得有缘,这才让人去请你。”
郑荀接住茶盏谢过:“无妨。”
“可否让我替你算上一卦?”善成递了纸笔来。
郑荀几乎未加思索,只在纸上落下“六”字。
善成抿着唇盯着那字久久不说话,低垂着头静默片刻才开口道:“竟是正反象。”
正卦与反卦同现。
“施主日后必定位极人臣,只是这子嗣姻缘有些怪异。”
什么子孙满堂,亦或是茕茕孑立,郑荀笑笑,并不当回事。
郑荀出了寺门,至半山腰时忽地降起雨。
春雨易病,果然郑荀回去夜里就发了高烧。
何璟跟王义第二日见他久久不出现,这才破门而入,人都已经烧糊涂了,直胡言乱语。
三日后便是殿试,二人不敢耽搁,忙寻了个出诊的大夫来,那大夫药用了,甚至加重一剂,只人稍微有些好转,却又很快复烧起来。
换了两三个大夫,还是如此。
何璟与王义轮流守了一夜,眼看着人都要烧没了,二人对看眼,几乎同时喟叹了口气。
“白日里我们同去鸿胪寺说明情况罢。”
这事可瞒不得。
荒诞梦境
四月初六殿试。
鸿胪寺官员将设置御座,再由光禄寺官员排定位次,会元乃案首,缺席的需鸿胪寺向御前说明,重新钦定。
谁知道等到天亮,郑荀这边竟苏醒了过来,只一直坐着不说话,样子表情有些怪异。
郑荀两天未曾进食,先就伏在榻间吐了,腹内苦水都让他给呕出来。
“什么日子了?”
见他开口,何璟与王义总算松懈下来。
“四月初五,明日殿试可有碍?”王义问道。
郑荀已能下榻,身子还有些虚弱,慢慢踱步至窗棂前,哑声道了句:“无碍。”
他看向两人,记得自己去西明寺回来的路上淋了雨,回来后头昏沉得厉害,记得自己如今乃头名案首。
只那梦却太过真实,真实得令人心生恐惧。
郑荀未再多说什么,望着四周长吁了口气。
次日便是殿试。:
天刚破晓,三百贡生在大明宫前的丹陛上站着,由宫人赏赐宫饼,不过为了避免殿前失仪,这饼几乎没人会吃。
熙和帝示意鸿胪寺官员发放黄卷,考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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