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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的报恩-分卷阅读163

波和大鱼都不见了。
  林氏和婆婆小姑昏迷在地,张家二郎正疯了一样砸开屋子的木地板拼命扒拉,仿佛要在地板下寻找出什么。
  冬儿一下扑到她的母亲身边,摇晃林氏的身体,“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而她的母亲无知无觉,任她摇动,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袁香儿拉起半疯狂的张熏,“大花呢?”
  张熏茫然地抬头,用被碎木扎破而染血的手指抹了一把脸,带着一脸眼泪和血污,
  “不,不见了。被一条鱼带走了。”
  大花不见了?
  袁香儿环顾四周,地板之下没有任何东西,床榻上躺着一个死去的男人,冬儿在失了魂魄的母亲身边哭泣。
  屋内一片凌乱,屋顶开了一个破洞,一抹阳光从洞口中投射下来,照在墙壁上的一副水墨画中。
  那画中有一条大河,浩浩荡荡直奔天际。河面宽广无边,无舟无鱼,对岸是茫茫仙山,荡荡芦苇。
  大花呢,大花到底去了哪儿?


第106章
  张熏的年纪和他的妻子大花年纪相差无几,十七八岁的人生几乎全用来伏案苦读,连志怪都没读过几本,刚刚发生在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几乎颠覆了他的三观。
  但大哥突然病故,大嫂昏迷,妻子失踪,家里乱成一团,使得这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郎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
  他克服颤抖扶着椅子站起身,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努力让自己镇定,尽可能清晰地把刚刚发生的事和袁香儿叙述一遍。
  母亲和妹妹醒来之后依旧只知哭天喊地。眼前除了五岁的侄女,只有这位妻子的姐妹看起来比较镇定,是唯一可以商量事情之人。
  听完他的述说,关于那条黑色的鱼妖是怎么把大花带走,又带到什么地方去,袁香儿感到毫无头绪。
  属于妖魔的奇能异术很多,大头鱼人可以随机传递到千万里之外,红龙能够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异度空间。她不知道那只鱼妖是用了什么奇特的术法。
  目前能够清楚的是,镇上发现多起莫名失去意识的病患者或许都和那只黑鱼有关。这只为祸人间的妖魔应该就是河神托梦请求自己来两河镇的原因。
  袁香儿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那副画上。
  那淡淡的水墨,十分传神地将一条烟波浩瀚的大江展现在了画卷之上。
  但细细看去,又总觉得画面上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袁香儿靠近那张画,在河畔的芦苇地十分隐蔽的地方发现了露出苇草的一尾小舟。舟头坐着一位临江垂钓的老者,寥寥几笔勾勒出的背影,初看之时模糊不清,渐渐又觉十分传神,渐渐须发衣物皆为清晰,白发老者独钓碧江,悠然自得。
  “阿香姐姐。那副画好像有些奇怪。”冬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袁香儿回头看她,小姑娘守在母亲身边,哭得鼻头红红的,却还不忘提醒她。
  “嗯,我也觉得……”她这样说着话,却看见面对着她的那个小姑娘张圆了嘴,露出一脸吃惊的神色,慌张地向她伸出手来。
  与此同时,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将她拖向了画卷的方向。
  “阿香!”南河第一时间上前出手,而袁香儿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入画卷,就那样凭空消失了,南河的指缝不过捞到了一抹残影。
  南河收住拳,看向那副诡异的画卷。片刻之前还空无一物的江面上,如今停着一叶扁舟,舟头上站着一位女郎,正抬首凝望江面。
  阿香进入了画中的世界。
  ……
  袁香儿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置身于碧水涵波的江边,
  苍穹似幕,月华如水,白茫茫的苇花在河畔摇摆,而她趁着夜色,站在芦苇丛边的一叶小舟之上。
  (阿香?听得见吗?你在哪里?)南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在。我没事。这里……好像是一条河,我在河面的一艘船上。)
  (你等着,不要慌,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袁香儿不再说话,他们即便不说话,此刻彼此的心意也是通的,
  袁香儿能感受到南河恼怒着急,但却不至于过度慌乱失措的心。
  他不再像自己第一次突然离开时那样乱成一团。
  作为伴侣,他认可了自己的能力,不再觉得自己是那个失去保护就会立刻脆弱无助陷入险境的人类。
  突然来到一个陌生而神秘的地界,袁香儿心中当然有些紧张。
  但南河不断在她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和那种打从心底的信任,让她渐渐沉静下来。
  她开始有自信能够很好地面对任何突发的情况。
  我很厉害的,我能保护好自己。她对自己说。
  (嗯,阿香很能干。)南河的声音很快在脑海中回应。
  哎呀,不小心又把心里的话传过去了吗?
  (你不用担心我。)
  (不担心,但我想去到你的身边。)
  (好,让你慢慢来。)
  ……
  空无一人的小船,在江面飘荡。
  袁香儿站在船头,听见了隐隐歌声的歌声从河对岸飘来,那声音时而空灵飘逸,时而辽阔优美,有一种如梦似幻的神秘感。
  仿佛一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女,正敞开那纯净清透的喉咙欢笑。又像放诞不拘的狂徒,偶尔流露出柔弱的一声嗟叹。
  那声音令人闻心神摇醉,恨不能即刻寻觅追随前去。
  袁香儿握住挂在脖颈上的南红吊坠,这个可以控制心神的法器正微微发烫,时时提醒着她不要在歌声中惑迷失自己。
  就在此时,船头上出现了那位白袍的河伯,他的身影浅淡而透明,像是勉强留在舟头的一缕意念。
  他拢着衣袖,向袁香儿行礼,“袁小先生,劳您拨冗前来,老朽铭感于心。”
  袁香儿回了一礼,“河伯,两河镇到底发生何事?这里的许多百姓得了失魂症,就连我的一位朋友也被鱼妖摄走,不知去向。”
  “那只鱼妖,是我的一位朋友。”河伯说道。
  “你的朋友?”
  “是的,我和丹逻相识于数百年前。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人类,而他确实是一只吃人的妖魔。”河伯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别人或许不能理解我和一位妖魔成为朋友。但我想袁先生你或多或少能够明白一些吧。”
  他的生命似乎已经燃到尾声,苍老的面容,弯曲的脊背,越来越透明的身躯,但他的神色平静慈和,并无悲苦之色。
  袁香儿点点头,有些担忧地问:“河伯,您这是怎么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世间本无永恒之物,我不过是时限到了罢了。”
  “可是您?”
  “这些年丹逻和我在一起,为了顾及我的感受,忍耐着从不吃人。如今我要离开了,他自然也就再无拘束。开始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是以我才请您特意来这一趟。”
  “您是希望我出手铲除这只妖魔吗?可是我看见镇上早已有了不少清一教的高_0_gong_0_fa师,您为什么不托付他们,反而找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呢?”
  河伯背着双转过身,“我想请您看一些东西,至于将来你想怎么做,可以自己决定。”
  行进的小舟上出现一个年轻男子的影像。那是属于河伯的记忆。
  年轻的垂钓者不顾船边的钓竿,也不划桨,任凭小舟在江心游荡。他的膝前摆着一壶小酒,几碟子小菜,自饮自斟,当真逍遥自在神仙不换。
  小船附近的水面上,一只黑色的大鱼悄悄浮出水面,它的额头带着一抹鲜红,黑色的脊背在碧波中时时起伏,间或在水面露出一闪而过的鳞片。
  “又是你,一喝酒你就出现,你也喜欢喝酒吗?”年轻的垂钓者放下竹笛,倒了一杯酒,“鱼兄,鱼兄,你可好酒?来,在下敬你一杯。”
  他将一杯清酒洒入江中,江水中的大鱼摇头摆尾,鱼鳍溅起浪花,好像真的喝到了酒一般。
  此后这位垂钓者每次出来钓鱼,船边总是追逐着一只青黑色的大鱼。
  垂钓者敬酒投食,彼此互饮,宛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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