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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分卷阅读222

力,撑死也就三万。
  三万不管是对五十万还是四十万,都是死路一条。
  长桌上首,少年将军冷声开口。
  “不对。”
  “如果真的有五十万人头,从夏国都到定璧的这一路,不可能一丝风声都没透出来。”
  有人小声道:“巢弘……”
  秦曜渊寒声道:“你觉得巢弘能在十三州,为五十万大军一手遮天?”
  “属下不敢……”
  柴震皱眉道:“确实如此……如果真的有五十万大军,光是每日所需粮草就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全部依靠从夏运输,需要多少辎重部队?更别提部队每日驻扎留下的痕迹,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的确不合常理。”
  桌上众人渐渐领悟过来,一人点头道:
  “一个甲士所需的口粮,最少也需三个民夫运送,若有四十万甲士,他们的后勤部队也会有百万之众。如果是加上后勤也有五十万,那么夏军实际能参与战斗的甲士应在二十万以内。”
  “既然如此,斥候第一回 为何要报数五十万?”秦曜渊说。
  “这……”
  众人面面相觑,有心思活络的,已经想到了答案。
  秦曜渊淡淡道:“枭首示众三日。若有家眷,送他们一家团圆。”
  “……是。”
  一人面含期待,问:“将军可要向其余十一州调兵?”
  “从涿州调兵需要多久?”秦曜渊问。
  “算上调兵集结时间,大约三日。”对方道:“不如调瀛洲兵,瀛洲城内有十万甲士,快的话,只要两……”
  “不可。”秦曜渊一口否决。
  对方被堵了话头,想追问又不敢问,表情十分纠结。
  柴震倒是明白将军一口回绝的原因——只要夫人在瀛洲,将军是绝不会调瀛洲兵的。
  若是瀛洲兵力空虚,将军夫人落入夏皇手里,那才是真的无计可施。
  “……”
  桌上一片沉寂。
  离妫州最近的涿州调兵过来也需三日,而夏军就驻扎在妫州和莫州之间的定璧平原,夏军背后有莫州支援粮草,妫州背后只有天险坠龙峡,妫州的大军出不去,外边的粮草辎重也运不进来。
  夏军堵住定璧,便断了妫州唯一的生路。
  若不从瀛洲调兵横击夏军,他们岂不是成了夏军的瓮中之鳖?
  “城中还有多少骑兵?”
  妫州守将不明所以,疑惑道:“不足五千。”
  秦曜渊道:“清点三千精锐,随我今夜出城。”
  ……
  三千精兵良马,借着夜雪掩映奔向妫州城门。
  寂静的街道上,许多推出一条小缝的民居窗户里,都藏着一两张失望而不安的面孔,他们沉默无言的看着城门打开,又悄悄关上,被苦难反复磋磨的内心只有熟悉的绝望。
  刺史府中,将军虽已离开,守城将领却仍未全部离开。
  铺满白雪的庭院,几个身穿甲胄的将领面露悲戚,落在头顶的雪花好像有千钧之重,压得他们心中无数话语只在喉咙里百转千回。
  终于,有一人开口:“我们应该相信将军,或许他真的是回去搬救兵了……”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苍白的安慰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又如何能够说动面前这几张心灰意冷的面庞?
  站在他对面的将领张口,低声道:“坠龙峡背后是檀州,即便将军能在明晚之前赶到檀州,也没法带着檀州大军从坠龙峡回援,要是走檀州经涿州最后到妫州的大道——这一来一回,少说也有六七日。”
  “那我们只要守好这六七日不就好了?”柴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几人神色一凛,低头揖手道:“参见副将。”
  柴震大步走来,凌厉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沉声道:“特殊关头,这些动摇军心的话,以后休要再提。若是有人在军中散布此类言语,一律按夏军细作处置。”
  他停顿片刻,重声道:
  “细作如何处置……你们刚刚也都听到将军的话了。”
  柴震当了正规兵几年,然身上匪气还未完全洗去,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感到心中一寒。
  “……属下不敢。”
  柴震在为首一人的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你们都知道将军为人——将军孤身一人都敢冲击联合军斥候小队,他连一对三百都不怕,怎么可能会在此刻临阵脱逃?将军把守城重任交给你我,全为信任,还望诸位将领不要辜负将军信任啊……”
  众将心里再有疑虑,此时也只能喏喏称是。
  柴震令将领各自归位后,抬起忧虑的面孔,看着夜幕中落下的点点白雪。
  连将领都如此,甲士更不必说。
  如此军心,想要守上六七日,难啊……
  夜风将雪花压向广袤地面,密密麻麻的雪片组成天然的帷幕,掩映着定璧平原上一处闪着火光的营地。
  黝黑的夜色中,巢弘正跟随几位夏军主将走向主帐。
  首次得到夏皇召见,巢弘心中难免紧张不安,他听多了夏皇的暴戾传闻,却觉得,作为男人,暴戾算不上什么毛病——总比伏罗那个软蛋好吧?
  女人说上几句就改变主意,在那样的软蛋手下卖命,他巢弘觉得屈辱!
  争霸是男儿的事业,一个被女人挟制的软蛋,能争什么霸?早晚都是送死的命!
  更何况,夏皇重用他。光看他投靠这些时日以来,从夏皇手里得到的好处,他就后悔没早点另寻明主!
  “一会进了帐,看见什么都别大惊小怪。”前头领路的将领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巢弘忙道:“我晓得。”
  话是这么说。
  等巢弘作为最后一个入帐的人,一抬眼就看见一幕活春宫时,他瞪大一双牛眼,险些一口气没吸上来。
  但这……这男的穿个亲兵的服侍,不像夏皇啊……
  “你也想加入吗?”
  一个带笑的年轻声音响起,巢弘浑身一震,目光往被活春宫掩去了存在感的后边望去。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懒洋洋地躺在铺满狐皮的罗汉床上,绯色宽袖铺在榻边,金线织绣的升龙纹在帐内烛火下若隐若现。他曲起一膝,单手放于膝上,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榻上一只比猫大上一些的幼年雪豹。
  那雪豹瞧见这么多人一起入帐,警觉地抬头,目光紧锁来人,身体却一动不动,任那只苍白纤长的手掌轻轻拍于头顶。
  巢弘没见过像他一样五官冶丽的男子,若是没有那大敞前襟里露出的平坦胸膛,他险些都要将其错认为一位地位非凡的女子。
  前头几位将士一起跪拜下去,他如梦初醒,忙不迭跟着跪下行礼,
  “巢、巢弘见过陛下……”
  “大胆——”帐内一名内侍厉声喝道:“大夏天主地位尊崇,乃万皇之上,你口称陛下,难道是认为天主和朔皇一般懦弱无能?!”
  “属下不敢!”
  巢弘大惊失色,连忙叩头。
  帐内诸将无人为他开口说话,能够长久留在昆邪弈身边伺候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若说没有昆邪弈示意内侍就敢抢先发难,也就只能骗骗这新来的蠢人了。
  巢弘确实被骗得冷汗直流,直到头顶传来青年带笑的声音:“罢了,将军初来乍到,并非有意。刚刚朕问的问题,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什么?”巢弘一愣。
  “此女是朕宫中妃子,叫……不记得了,好像是国子监丞之女,是吗?”他看向刚刚发难的内侍,内侍一改先前的凶恶,谨小慎微地将背弓到极低,轻声道:“正是国子监丞之女。”
  “此女擅自出宫,混在甲士中随朕出京,直到今日才被发现。”昆邪弈抚摸着榻上雪豹,漫不经心道:“朕平生最恨忤逆不尊之人,她既然不安于室,朕就叫她陪伴三军将士,也算成全她想要为朕出力的拳拳之心。将军若是有意叫她侍奉,那就趁现在吧,一会等人出了主帐,将军再想轮上号,那就难了。”
  上皇帝的女人,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可是夏皇已经开口,他的侍卫也已经上场,巢弘想要开口推拒,目光落到双目失神的女人身上,婉拒的话语就变成了一声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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