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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向天-分卷阅读8


“公子爷,起身吧,小王爷已经过偏厅候您很久了,老爷叫奴婢快些来给你洗漱。”伶俐的丫鬟早已备好清洗用品。
赵斐然?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真是闹不懂,他跟那些个皇亲贵胄私混岂不来的痛快,偏偏缠着我这个伺读作甚?呜~~~~大清早不要想此等琐事,坏了心情。
“兰儿,去吩咐厨房,今儿早饭我想喝芙蓉玉米羹、香酥黄金饼。回来时,你把那小王爷引过来吧。”我搽了搽脸道。
“明白了,公子爷。”兰儿退了下去。
“公子爷,玲珑给公子把头发束好。”
“恩。”望着银盆里映出一张少年的脸,眉如利剑,眼若晨星,鼻似玉峰,薄唇如月。多久没照过镜子了?忘却了吧,少时照过娘亲的铜镜,知道这雏子小儿的新皮囊生的是煞是可人,众人是喜欢非常。当时也只是感叹遗传基因当真重要,不想长到这十六岁,面貌却变得美的惊人,心中却有了 一丝不安,前世相貌平凡,但过顺心安稳,从来不是不觉有何不妥。
“束好了,公子。公子可真是长得俊俏!”玲珑弯着眼角说到。
“玲珑,公子问你,容貌美丑予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
“美的自然人人喜爱,丑的自是比较没人理睬的。”忽闪、忽闪的两只大眼答到,多么直接、多么单纯的答案啊!
是啊——美貌自是人人喜爱,丑陋是人人嫌的。可是人人喜爱就是好事么?心中一阵难受,脸色暗淡了下来。
“玲珑,你且下去吧。”挥手示意。
“公子,奴婢说错话了么?”大眼里泛起雾气。
“没有,是我突然想起些事,你先下去吧。”
......
从前,我以为万人宠爱的女友挑中我,是因为性格和顺,做事沉稳,相貌美丑并不重要,我自有让人欣赏的长处优点,定有过人不凡之处。要不,怎么在众多玉树临风、出类拔萃男生之中,他独独挑中我这平凡之人呢?
与她交往,我是欣喜万分的,毕竟,我爱她,全身心地在爱着。我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份好工作,一个爱我的女友。
直到——
她挽着上司的手,从对面街道走过,身上穿着那日她看杂志时,大赞的时装。一阵天旋地转,我尝到背叛的滋味。试着安慰自己相信爱情、信任女友,试着用不知情去粉饰太平。
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我??
十几年来我不去想,自以为自嘲一番伤口便会愈合,谁想伤口的疤还在,痂还在,扯一下还是痛澈心扉,被心爱的人背叛,那种痛——撕心裂肺。
我的死能给她什么??
“向天、向天?你怎么呢?”一双手扶住我的双肩。
抬起头来,看到的是赵斐然晶亮的双眼,没有瑕疵、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无畏和青春,此时更是满含关切。
“你怎么流泪了?”一只温文入玉的手握着丝质的锦帕在我脸上拭着。
“斐然,若是我相貌平凡又胸无大志,你还会找我做伺读么?”
“相如潘安?岂不是把我也比下去了?胸有大志莫不是想夺我大宋江山?此等伺读,我是万万不要的!但像向天这种满腹经纶,取之不竭,利用起来也十分便利的伺读。嘿嘿,小王是绝对不放手的!”双手用力拍了两下我的肩膀,似有阵阵暖意涌入。
“斐然,谢了!”
“哦?!不用谢我,让我再试一次指压术便行了。”抬头一望,两眼之中尽是促狭之色。
“你——滚!”
“哈哈哈哈~~~~~~~快些个穿戴吧,今日不是还要去拜访陆府呢!”心情被他一闹,轻松不少,不禁也笑了出来。
“赵公公,还不伺候公子穿衣!”
“尊旨。”满脸的阳光的赵斐然弯腰作揖。
“呵呵呵呵”
......
昨夜翻看了一晚,只有几枚指纹印清晰可辨,而且不排查都是陆员外自己的,真正的凶手不一定就留下了指纹在现场,最重要的是——衙役们没学习痕迹学,指纹特征临摹的面目全非。这古代提取指纹宣告失败,其实原来也只想用作排查嫌疑人,现下看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各位,奴家有礼了。”覃小姐入得厅来,盈盈一福。
是啦!我和赵闲人坐在陆府的偏厅里了。
“既是大家都齐了,在下再次耽误一下大家的时间。有些许问题在下想再问明白一点。”
“如此还请易公子快些问吧?”言语之中不耐之意尽显,柳举人举茶。
“哦,柳举人不必如此不耐,大家相聚于此,也都是为了解开陆员外的案件。”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
“你的意思是在下有嫌疑?”柳举人一抬眼。
“在下岂敢妄语。只是想问明白一些事情而已。小王爷,在下说的对么?”
“易公子所言在理的很。”赵斐然点头道。
“公子有事直问吧?奴家自是知无不言。”覃裳彤还是恬淡如风。
“如此在下想问一问,你们觉得——那日失窃的银票是何人所拿?”
“不是贼人所拿么?”财叔问道。
“此钱绝非贼人盗走。”我轻轻放下茶杯。
“哦,公子此言,是说银票乃我们其中一人所拿?”陆裕急道,要知打扫员外厢房虽是丫鬟之事,但府中失窃乃管事失职之罪。这时说是其中一人盗走银票,柳举人是看不上那点钱财的,最大嫌疑便就是管事和丫鬟。如此一说,陆裕自是心急,“茹菲!那日我引王捕头去书房之时——你不是从书房边经过,去老爷厢房也是那条走廊!难道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地聚集到了茹菲的脸上。
一丝惊讶闪过茹菲的小脸,“不是我,我没拿银票,我根本没去过老爷的厢房。”
“那你那日怎会从那经过,还神情紧张?”我追问道。
“我只是去后院散心?”小脸不卑不亢,引起我的兴趣。
“哦,你只是去散心?不是去见人么?”我笑问。
慌乱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我没有去见什么人,只是去散心,还请公子明鉴。”说着福了一福。
“我知道不是你拿了银票,相信这里定也有人知道你没拿。”我眼角瞟了瞟覃裳彤,果然,十指都绞到了一起,“覃小姐,你认为银票为何人所拿?”
“问我?我、我怎么知道?”十指更紧了。
“银票是我拿的!”一个声音从另一个角落响起,柳举人站了起来。
“你——”赵斐然也放下了茶杯,“你为什么要盗走银票呢?相信柳举人不缺这五百两银票。莫不是想帮某一人吧?”
“不错!柳举人不曾盗走银票,”覃小姐嘴唇抿的死紧,“银票、银票是我盗走的。”
“是你!”众人皆是惊呼!文文弱弱的覃小姐竟_0_dao_0_qie银票!
但瞧那柳逸之脸上尽是不舍之意。有意思,其中乾坤我已知一二,示意赵斐然不要打岔,且瞧瞧楚楚可怜的覃小姐如何解释。
“覃小姐,还请将‘借’走银票原由相告。”
胸口起伏了一阵,涨红的粉脸渐渐平静了下来,似做了极大的决心,樱桃小口微启:“我本是一官家小姐,自幼爹娘喜爱非常,从来是当作掌上明珠爱护着,不想天有不测,去年爹娘不幸病故,只留得我一人于世上,自是伤心欲决。”几滴泪珠已滑下面庞。
掏出丝绢拭了一拭,“大家自是以为舅父将我接入陆府是仁义之举,谁人又知她将我财产全数占为己有呢?舅父生性贪婪,想必陆管事比我还了解。我跟他商议了多次,我没希望将家产全数拿回,但每月零用总是需给我些吧?你门可知女儿家的花费也是胜多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自是不可缺少,与舅父索要,他却是分文不给。不得已我才——”
“是故你才不多不少盗走五百两银票,是么?”
“是的。”点头。
“是故那晚你并不是从你舅父书房出来,而是从厢房‘借钱’出来时,听到陆管事的脚步声,怕日后失窃之事怀疑到你,你才跑至书房门口,仿装关门之势,扮成刚从书房出来,是也不是?”
“是、是的。”
“所以,你当晚根本就不曾见过陆员外,而你并不是见到员外的最后一人。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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