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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雪影梅香幽-分卷阅读34
移开，又恢复成恭敬的样子。
他要把我放在床上，我偏要靠着他的肩膀。他坐在床边僵硬了身体，任由我靠着，一动不动。
“喂，”我说，“常凛哥哥，告诉我事情怎么样了？小哥哥没有危险吧？”
常凛看着前方的视线不挪一下，说：“十殿下已经昏迷了五天。”
“哦……”难怪浑身使不上劲……
等等……
五天？！
我又一次想用力坐起，常凛伸手按住我，不让我动弹。
太子大婚当晚，偷偷跑出洞房，跑到琼花宫来，猥亵了十皇子，又杀了楚王世子。这件事在宫中被吵得沸沸扬扬。毕竟是家务事，却牵扯了命案。小哥哥在第二天就被废了太子的身份，如今被软禁在紫风宫，父皇的意思，是听候发落。
但是我心里知道，小哥哥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是在我快要熬不住的时候，赶来救我，却不知被母后看见了什么，可以把罪名加给他。但不管真相如何，小哥哥杀了轩文是毋庸置疑的。
常凛说：“那夜，皇后娘娘和十七名侍卫，都看到大皇子殿下抱着十殿下，并且正在……”让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我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他们都看见大皇子殿下在吻你……”
我耳朵嗡嗡响，一时间无法思考。
回想起来，的确是这样，但我为什么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不是都说，男子之间是不能有那种亲密的接触吗？
“宫里人几乎都知道了，大皇子殿下对十皇子殿下……”
“……常凛哥哥……不要再说了……”
小哥哥是无辜的，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轩文半夜跑到我的房间，小哥哥就不会撇下新娘子跑来救我，就不会杀人，就不会被废了太子称位，就不会遭受这种无端的羞辱。
“言儿，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我身体靠在软绵绵的棉被上，舒服地坐着，翠娘端了粥来喂我。她听了我的话，却如此说。
我奇怪地问：“我不明白什么？”
翠娘叹气：“我只是琼花宫的奴婢，如今，我的主子退思公主远嫁维湖，她将你托付给我。”
“这我知道。”
翠娘突然抬头，认真地望着我：“但是你的母后在利用你。”
“为什么？”
“那晚，我本来按照惯例，会在卧房里等你，可皇后娘娘叫走了我们所有的人。”
“……？”
“为的就是让轩文能有机会向你下毒手。”
——你的母后亲口答应，把你交给我……
——你不用挣扎了，没用的，没有人会来救你。皇后已经把这四周的宫女侍卫都撤走了……
所以轩文才会这么说？！
——陛下，快些救救言儿吧！太子竟然对他做了猪狗不如的事，还将赶来救人的轩文杀了……
所以母后才会这么说？！
我摇头，翠娘手里盛了一小口粥的汤勺，已经伸到我面前，我却喝不下。
“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大皇子是太子。言儿，这宫中的恩怨，我想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吧？”
我点头：“但是母后和小哥哥明明相处的很好啊！”
翠娘说：“这深宫之中的斗争，都是暗地里进行的。”
“言儿，你一直处于这场争斗的风口浪尖。皇后娘娘的目的，就是要利用手里所有的一切扳倒太子，而如今，她成功了。代价是你的牺牲。”
“翠娘……你慢一点，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是，母后利用我，将小哥哥打败了？”
“没错。”
我感觉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翠娘说：十皇子，你快些长大吧，不要再依靠别人，而是自己保护自己。
如此熟悉的话语，隐约觉得好多人都对我说过。
翠娘说：言儿，你不该进宫。
她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只一句，没了下文。
宫廷风向
“翠娘，你的话未免太多了些。”冷厉的声音，我抬头，刚好对上母后深沉的眸子。
翠娘身子一震，手端着碗和勺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因为屋里十分安静，所以显得尤为突兀。
翠娘起身跪下：“皇后娘娘饶命。”
母后神态自然，缓步走来，接过翠娘手中的碗。她坐在床边，柔声对我说：“言儿，你觉得好些吗？”
我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翠娘，想起翠娘说的话，想起母后那晚对父皇说的话，想到轩文说的话……面前母后美丽的面孔似乎变成可怖的厉鬼，柔声的话语似是叫嚣索命的哀号。
突如其来的恐惧，使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母后只是微笑，笑容中有着淡淡的落寞。她伸手覆上我的额头，她的手是冰凉的。
“好像比昨日来时烧退些了，”母后说道，“从南海进贡的药果然有效。改日回禀陛下，定要重赏那些官员。”
母后抱我入怀，端了碗喂我喝粥，那粥早在我和翠娘谈话时就已经凉了。勺子送到嘴边，我紧闭双唇。然后勺子被拿开，母后袖子一甩，碗和勺子被摔在地上，凉粥泼了翠娘一身。
我听见母后厉声道：“该死的奴才，就给主子准备这么凉的粥吗？你是怎么伺候人的！”
翠娘垂头，低声道：“奴婢该死。”
我早已被母后的严厉声音吓住，此时挣脱她的手臂，看着她站起身从上而下俯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翠娘。如此阴戾暴躁的母后，我是头一次见到，一反常日的态度，让我觉得母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陌生。
“母后请饶了翠娘——”我爬下床扯着母后的袖子。母后回头，眼中哪有什么狠决，尽是温柔，神情平静地说：“言儿，快回床上去，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可以乱动。”
我不知怎么的，突然说：“母后，那天晚上的事，不是你指使的吧？”
一时间母后愣住，我看见面前妇人的表情一变再变，最终定在阴沉之中。她用力拂袖，猛然推开我。我只觉得头脑生疼，竟是撞在床沿的木头上。
捂着后脑在地上_0_shen_0_yin了两声，却见母后惊慌蹲下，将我抱回床上。
我觉得委屈，鼻子一酸，竟哭了出来。推开母后，缩到被窝里抹眼泪。
与外界隔绝的小空间里，母后的声音透过棉被传入，沉闷的声响。
她说：“翠娘，你在宫中也呆了近二十年吧？如今，也是该回家看看的时候了。”
没有听见翠娘的声音，外面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母后坐在床沿扯我的被子：“快出来，别闷坏了！”
我扭动着身体反抗。
我身后却突然覆上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母后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些，竟是连棉被抱着我，对我说话。
“言儿，你不要怪母后，母后这都是为了你好。如今已经没有了太子，言儿，是你好好表现的机会。”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怔怔望着母后：“小哥哥什么都没做。”
母后冷笑：“他强了你，你竟然还帮他说话？”
“小哥哥什么都没做，全是轩文——”
“轩文已经死了，”母后打断我的话，“而我亲眼看见他杀了轩文。”
这对话，对我来说是一次精神上的考验，而我已然支持不住，在体力和强辩能力上，都不是母后的对手。
“母后，你为什么一定要置小哥哥于死地？他究竟哪里不好？”
母后嘴角微微扬起，她上身缓慢移过来，苍老深邃的眼死死盯着我。她伸手覆上我的脸颊，我突然感到不适应，打了个哆嗦。
“言儿，你姐姐已经走了，如今这宫中只有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就算我是为了我们风家，那容妃的孽种，也不应该骑到我们头顶上。”
我有些疲惫地闭眼，又是后宫争斗。总能从宫女太监们口中听说那些纷纷扰扰的后宫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个妃死了，那个妃疯了，今天这边皇上驾临，热热闹闹，明日
他要把我放在床上，我偏要靠着他的肩膀。他坐在床边僵硬了身体，任由我靠着，一动不动。
“喂，”我说，“常凛哥哥，告诉我事情怎么样了？小哥哥没有危险吧？”
常凛看着前方的视线不挪一下，说：“十殿下已经昏迷了五天。”
“哦……”难怪浑身使不上劲……
等等……
五天？！
我又一次想用力坐起，常凛伸手按住我，不让我动弹。
太子大婚当晚，偷偷跑出洞房，跑到琼花宫来，猥亵了十皇子，又杀了楚王世子。这件事在宫中被吵得沸沸扬扬。毕竟是家务事，却牵扯了命案。小哥哥在第二天就被废了太子的身份，如今被软禁在紫风宫，父皇的意思，是听候发落。
但是我心里知道，小哥哥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是在我快要熬不住的时候，赶来救我，却不知被母后看见了什么，可以把罪名加给他。但不管真相如何，小哥哥杀了轩文是毋庸置疑的。
常凛说：“那夜，皇后娘娘和十七名侍卫，都看到大皇子殿下抱着十殿下，并且正在……”让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我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他们都看见大皇子殿下在吻你……”
我耳朵嗡嗡响，一时间无法思考。
回想起来，的确是这样，但我为什么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不是都说，男子之间是不能有那种亲密的接触吗？
“宫里人几乎都知道了，大皇子殿下对十皇子殿下……”
“……常凛哥哥……不要再说了……”
小哥哥是无辜的，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轩文半夜跑到我的房间，小哥哥就不会撇下新娘子跑来救我，就不会杀人，就不会被废了太子称位，就不会遭受这种无端的羞辱。
“言儿，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我身体靠在软绵绵的棉被上，舒服地坐着，翠娘端了粥来喂我。她听了我的话，却如此说。
我奇怪地问：“我不明白什么？”
翠娘叹气：“我只是琼花宫的奴婢，如今，我的主子退思公主远嫁维湖，她将你托付给我。”
“这我知道。”
翠娘突然抬头，认真地望着我：“但是你的母后在利用你。”
“为什么？”
“那晚，我本来按照惯例，会在卧房里等你，可皇后娘娘叫走了我们所有的人。”
“……？”
“为的就是让轩文能有机会向你下毒手。”
——你的母后亲口答应，把你交给我……
——你不用挣扎了，没用的，没有人会来救你。皇后已经把这四周的宫女侍卫都撤走了……
所以轩文才会这么说？！
——陛下，快些救救言儿吧！太子竟然对他做了猪狗不如的事，还将赶来救人的轩文杀了……
所以母后才会这么说？！
我摇头，翠娘手里盛了一小口粥的汤勺，已经伸到我面前，我却喝不下。
“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大皇子是太子。言儿，这宫中的恩怨，我想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吧？”
我点头：“但是母后和小哥哥明明相处的很好啊！”
翠娘说：“这深宫之中的斗争，都是暗地里进行的。”
“言儿，你一直处于这场争斗的风口浪尖。皇后娘娘的目的，就是要利用手里所有的一切扳倒太子，而如今，她成功了。代价是你的牺牲。”
“翠娘……你慢一点，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是，母后利用我，将小哥哥打败了？”
“没错。”
我感觉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翠娘说：十皇子，你快些长大吧，不要再依靠别人，而是自己保护自己。
如此熟悉的话语，隐约觉得好多人都对我说过。
翠娘说：言儿，你不该进宫。
她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只一句，没了下文。
宫廷风向
“翠娘，你的话未免太多了些。”冷厉的声音，我抬头，刚好对上母后深沉的眸子。
翠娘身子一震，手端着碗和勺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因为屋里十分安静，所以显得尤为突兀。
翠娘起身跪下：“皇后娘娘饶命。”
母后神态自然，缓步走来，接过翠娘手中的碗。她坐在床边，柔声对我说：“言儿，你觉得好些吗？”
我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翠娘，想起翠娘说的话，想起母后那晚对父皇说的话，想到轩文说的话……面前母后美丽的面孔似乎变成可怖的厉鬼，柔声的话语似是叫嚣索命的哀号。
突如其来的恐惧，使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母后只是微笑，笑容中有着淡淡的落寞。她伸手覆上我的额头，她的手是冰凉的。
“好像比昨日来时烧退些了，”母后说道，“从南海进贡的药果然有效。改日回禀陛下，定要重赏那些官员。”
母后抱我入怀，端了碗喂我喝粥，那粥早在我和翠娘谈话时就已经凉了。勺子送到嘴边，我紧闭双唇。然后勺子被拿开，母后袖子一甩，碗和勺子被摔在地上，凉粥泼了翠娘一身。
我听见母后厉声道：“该死的奴才，就给主子准备这么凉的粥吗？你是怎么伺候人的！”
翠娘垂头，低声道：“奴婢该死。”
我早已被母后的严厉声音吓住，此时挣脱她的手臂，看着她站起身从上而下俯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翠娘。如此阴戾暴躁的母后，我是头一次见到，一反常日的态度，让我觉得母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陌生。
“母后请饶了翠娘——”我爬下床扯着母后的袖子。母后回头，眼中哪有什么狠决，尽是温柔，神情平静地说：“言儿，快回床上去，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可以乱动。”
我不知怎么的，突然说：“母后，那天晚上的事，不是你指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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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委屈，鼻子一酸，竟哭了出来。推开母后，缩到被窝里抹眼泪。
与外界隔绝的小空间里，母后的声音透过棉被传入，沉闷的声响。
她说：“翠娘，你在宫中也呆了近二十年吧？如今，也是该回家看看的时候了。”
没有听见翠娘的声音，外面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母后坐在床沿扯我的被子：“快出来，别闷坏了！”
我扭动着身体反抗。
我身后却突然覆上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母后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些，竟是连棉被抱着我，对我说话。
“言儿，你不要怪母后，母后这都是为了你好。如今已经没有了太子，言儿，是你好好表现的机会。”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怔怔望着母后：“小哥哥什么都没做。”
母后冷笑：“他强了你，你竟然还帮他说话？”
“小哥哥什么都没做，全是轩文——”
“轩文已经死了，”母后打断我的话，“而我亲眼看见他杀了轩文。”
这对话，对我来说是一次精神上的考验，而我已然支持不住，在体力和强辩能力上，都不是母后的对手。
“母后，你为什么一定要置小哥哥于死地？他究竟哪里不好？”
母后嘴角微微扬起，她上身缓慢移过来，苍老深邃的眼死死盯着我。她伸手覆上我的脸颊，我突然感到不适应，打了个哆嗦。
“言儿，你姐姐已经走了，如今这宫中只有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就算我是为了我们风家，那容妃的孽种，也不应该骑到我们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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