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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雪影梅香幽-分卷阅读36

外的白梅发呆。
  这天气不转暖,梅花却像得了势似的,开的极艳,极优雅。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增添了几分热闹。
  见我进来,父皇招呼我过去。他拉了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一直站立在父皇身边的太监识趣地退下,屋中只剩下我和父皇。父皇低头看我,很是仔细。
  “言儿瘦了不少。”
  我不说话,只是笑笑。
  “你的事,朕都听说了。”
  我身体一僵,茫然望着父皇。
  “听说你养病期间,总是发脾气不说话不吃饭的,还有病好之后不去上学……”
  我说:“父皇,小哥哥还被关在紫风宫?”
  “怎么,言儿想他了?”
  “毕竟,他是为了言儿才被关起来的。”
  父皇叹息道:“你们兄弟倒是有情义。”
  “父皇,小哥哥根本没做什么。”
  父皇说:“这我相信,澄儿不是那种人,倒是那个轩文,在楚地时的口碑便不好。”
  
  “言儿,”父皇严肃地看着我,“但澄儿杀了轩文,这是事实。”
  
  名义上的召见楚王,实则是暗中解卸楚王的权利。却不想遇到这种事情。楚王轩丰是父皇的二哥,同母的兄弟,实在不好拉下脸去,只能用这种平和的方法解决,软禁小哥哥,是为了平复楚王的怒气。
  
  “但并没有效果,是不是?”我问。
  “没错,”父皇勉强一笑,“朕的二哥已经发怒,那日连夜赶回楚地,现在更是音信全无,朕倒是很担心,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父皇又说:“朕相信澄儿,更相信他的能力。他也是朕最佳的继承人无误。要朕杀了他向二哥谢罪,朕真的做不到。”
  “那为什么不放小哥哥出来?还要废掉他太子的称位?”
  “朕心里忐忑,怕二哥拉下脸来对抗朕,要知道朕对于楚地,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如今,不知道那里的实力究竟到什么程度。”
  我有些泄气,说:“我以为……”
  “言儿以为你的爹爹是无所不能的吗?”他捏我的脸蛋。
  父皇说:“做皇帝也有做皇帝的难处……”
  
  第一次和父皇谈论这种事情,在这个早春的下午,我突然明白这皇宫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至少父皇会面容憔悴,语气无奈地跟我聊家国大事。
  了解了事实,却不是那种从天空坠入地面的感觉,而是明白自己所处的地位,自己应该做的事。
  然而父皇找我来,并不是为了要跟我诉苦。
  “言儿,朕想让你帮朕做一件事。”
  我心里小小激动了一下,坚定地点头。
  父皇认真地看着我:“言儿,朕之后说的话,等出去之后,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你的母后……”
  
  我被一种责任感包围着,整个下午都处于亢奋的状态,感觉自己真的长大了,可以帮父皇做事了,我不再是那个要别人关心安慰的小孩子,就要成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然而,这深宫的风向,却是指向人们难以预测的地方。
  
  太子因为杀人而被软禁,皇上却排除众难,执意封十皇子为安平王,并赏赐安平王府邸。
  我在琼花宫门口跪着,听太监尖锐的声音念完圣旨,随后茫然抬头。身边的母后并没有什么表情。我听见她跪着叩头:“臣妾与十皇子谢主隆恩。”
  随后后脑勺挨了重压,头不自主磕下去。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王。
  父皇,其实实在保护我吧?避免像在轩文、小哥哥甚至尚书房和三皇子那里发生的事情发生。
  
  这只是其中一件极不足道的事。没几天时间,大家就忘了新封的安平王,因为父皇赏赐的宅邸还没有建成,并且就算建成母后也不可能放我一个人去住。
  母后在之后很少管我,有时候我去请安,也只能看到她一个人在发呆,不愿理我。
  心里逐渐明白过来,翠娘所说的,利用。
  也许对母后来讲,我的利用已经到头,不可能再有什么新意了。
  她的关注点转移到父皇准备立另一位有能力的皇子为太子。不光是母后,宫廷,甚至天下都在关注。
  
  宫里的人,似乎已经把小哥哥忘记了,纷纷讨论着下一个太子的人选。
  我心里明白,十五位皇子当中,除了小哥哥之外,最出色的,莫过于清烨哥哥。
  而清烨哥哥的确就是老师所说的“贤者”的形象。敏而好学,虚心求教,在帮助父皇处理政务上,更是表现出不可多得的才能,因此频频受到父皇的赞赏。
  只是在之前,小哥哥还在的时候,占据着父皇的宠爱以及信任,而小哥哥也的确是个好太子。只是跟清烨哥哥比起来,小哥哥少了稳重温润的性格,脾气显得有些反复无常。所以一般人对清烨哥哥的印象比较好。
  大家一致认为,没有了大皇子宇澄,太子之位必定会是六皇子清烨的。
  毕竟以王朝百年来的传统,一直都是立贤不立长。
  等到了后来,几乎所有的大臣都一口认定,六皇子要成为皇位继承人,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有我心中坦然,父皇交给我的任务,他亲口告诉我的最佳皇位继承人,其实是小哥哥。
  
  



皇宫剧变



  三十四 皇宫剧变
  其实我那时不知道,皇宫看似富丽堂皇的外表下,其实暗藏着波涛汹涌的危机。
  
  二月初,皇帝染风寒之症,在寝宫东彩宫休养。这病,一养,就是一个月。
  三月初七,皇帝招废太子入东彩宫谈话。
  据后来在外守候的侍者说,皇帝和大皇子在水琴宫中谈了三天三夜,中途大皇子似乎和天子起了争执,因为他们在外面可以听到砸东西的声音传出。
  三日之后,也就是三月初十,皇帝下令,命大皇子在身边侍奉,并且不得其他侍者入内。任何东西都需经过大皇子之手送入东彩宫。
  
  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我正巧生了一场病,也是风寒。在自己的卧室里浑浑噩噩躺着,浑不知外面的事情。
  母后没来看过我,身边没有了翠娘,于是被另一些跟自己不是很亲近的宫女服侍。
  从宫女们的口中得知,父皇也生了病,母后担心地寝食难安,时不时会送一些补品过去探望。我听了这个,感觉心中酸酸的难受。
  
  我这一病也病了好长时间。
  三月十五,那日吃了药,正昏昏沉沉想再睡一觉,却被摇醒。
  宫女说,是皇上召见。
  皇命难为,虽然病没好,也得强撑着穿衣前去。
  心里纳闷父皇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
  
  在东彩宫前,被告知小哥哥此时就在里面,顿时激动万分,感觉自己病好了大半。
  我有多久没见到小哥哥了?自从去年秋天那件事之后,被母后明令禁止去紫风宫,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胖了还是瘦了?
  揣着千种想法,我缓缓推开殿门。
  里面有股很浓重的熏香气味,一时不适应,咳嗽出声。
  
  一双手忽然抱住自己的腰,将我整个人拖进殿里。等到大门在后面轰然关闭,我才发现眼前竟是暗色一片。外面大亮的天,这宫殿中竟然门窗紧闭,昏暗的不像样子。
  抱着我的人将我整个身体扳过去对着他。
  “言儿,终于见到你了。”
  我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刚才在外面酝酿的话在当事人面前竟然一句也说不出。
  只能看着面前有些苍白憔悴的少年,痛哭出声。
  “你哭什么?”对方轻拍我的后背,声音柔得不像话。
  “小哥哥……言儿,终于见到小哥哥了……”
  随后被他抱住,他的头埋在我颈间,呼吸沉重。
  “嗯,小哥哥想死言儿了!”
  
  “小哥哥,父皇叫我来,是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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