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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雪影梅香幽-分卷阅读70
他背对着我，他在生气。
到嘴的茶清苦中带着冰糖的甜，这是我最喜欢的茶，因为不喜欢苦味，而多放了一倍的糖。只觉得口中干涩，就连这饮品也不能润泽。
突然他转过身来两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浑身一颤，茶碗掉落在地上，声音清脆。
他的眼神近乎疯狂，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很大，我被禁锢着不能动弹，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却压住不展露在表面。
他说：“言儿，为什么？”
我说：“刚才在大殿上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我想去北国。”
“你在怪我吗，怪我昨夜抛下你跟那个赫连野走了？”
我摇头：“二王子是贵客，小哥哥应该用心陪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突然说要里我而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挪开眼睛，不去看他：“小哥哥，昨天是言儿太冲动了，言儿是对小哥哥的依赖心太重，一时间思想有了偏差，昨天才会做那种有违天理的事……”
“有违天理，”他干笑道，“你有违天理，那我是什么？不得好死吗？”
“言儿是皇子，又是唯一身在京城的亲王，这出使北国的事，理应落在我头上。如果我的贱命可以换永吉二十年和平，这总比再过两年尸身烂在皇陵要合适的多。”
“你说什么？”他目光变得凌厉，“你总是这么说，小哥哥说过会救你，你还是不信吗？”
“救我有什么用，劳民伤财罢了。小哥哥言儿的命不值得你救。你有妻子有臣民，有这偌大的疆土，多言儿一个不多，少言儿一个不少。言儿从小最敬重的就是小哥哥，能在死之前为小哥哥做一点事，也算死而无憾。”
突然被用力抱住，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小哥哥手臂环住我，手轻轻抚摸这我的头发。
他的声音颤抖：“你要是死了，小哥哥怎么办……小哥哥怎么活……”
“……言儿，你分明心里有我，是不是？那又何苦对自己这么残忍，对我这么残忍。”
我用力挣脱他，向后退了一步：“小哥哥你别忘了自己是一国之君，当初揽下这个位置，就要对天下人负责，言儿再喜欢小哥哥，也只是小哥哥的弟弟，言儿不是女子，不能永远养在深闺，更不能相夫教子。所以你要言儿有何用？”
他抬头看我，眼睛微红：“你是害怕外面人的闲言碎语？那好，小哥哥就下令不许人说！”
“不是，”我又向后退了几步，已经快退到门口，“小哥哥，你还记得言儿是怎么进宫的吗？”
“……言儿的出生，是因为父皇的一时兴起，宠幸了地位卑微的_0_wu_0_nv。所以言儿从进宫之后就遭到旁人冷眼相待，幸亏有母后的保护，小哥哥的关照，才能苟存到今天。而今，有一个与我生母同样命运的女子，她尚在孕育中的孩子成为她一生中永远的污点，她却满怀着心酸的幸福坚信孩子父亲的诺言。但她却因为未婚先育而被父母赶出家门，无依无靠，更受尽虐待与艰辛。她仍然坚强地活着，只为了有朝一日那负心汉可回心转意，回到她身边，让她有做妻子的幸福与做母亲的骄傲……”
“你在说什么……”
我转身，向门外道：“杨采，你带她进来。”
“成宇宣……”我口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手扶着椅子让自己不至于瘫坐在地上。
常凛走过来扶我，却被我推开，我知道自己或许是因为一夜没睡还是因为女子此刻的话语，总之脸色绝对不会好看。但是我却不想软弱，哪怕只有此刻，我要作为王爷，来面对这名叫孟春燕的人。
叫孟春燕和常凛坐下，又吩咐侍女上茶。
我也坐下，平息了一下起伏不定的胸口，正色道：“他跟你是什么时候相识的？”
“回王爷，是三个月前也就是正月二十九。”
正月？那时候我在干什么？躲在王府中闭门不出，名义上是养病，实则是为了逃避现实。我只记得满屋子寒冷冰凉刺骨的空气，还有无休止的噩梦，梦中有个人站在我面前，面孔在轩文与小哥哥之间不住的交替变幻。
孟春燕来自京城的一个还算大户的人家，她是第三个女儿，今年十七岁，本已经与别人家定了亲，今年就要出嫁，却在正月庙会上结识了那人。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那人总是在夜里来找孟春燕，一番云雨，几点温情，将少女心思溶成蜜做的糕点，香甜醇厚。
那人曾温柔地搂着她，亲吻她的嘴唇，并且许诺过一段时间就来接她走。
她信了她的话，即便是之后漫漫长夜他都不曾来，她还是相信他，信着他的承诺。
她对父母说，要和已经订亲的那户人家退亲，还告诉父母，他会来接她。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直到自己发现自己怀了她的孩子，直到父母雷霆大怒，直到被当作不孝女赶出家门……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种传奇绘本中才有的故事，真的存在。而主角，竟是我身边的人。
我这才发现，女子的嘴的轮廓看起来很熟悉。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那个负心汉，叫他对你和孩子负责。”我叹了口气，闭眼。
看到女子破涕而笑，我却有了一种疲惫感。
难道我信了唐青玉的话，竟是个错误？
算了，与其面对，还是逃避来的简单方便……
决定离开
轩宇澄，成宇宣……
他的温柔可以给很多人，我却曾固执地一再想要，到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可笑。
孟春燕跟着杨采走进来，脚步轻盈，一身华美的衣裙更衬得她秀美端庄。她的眼中还有一些胆怯，低头走进，之后抬首。
然后我便又站在一个小世界的外面，像一个好奇的孩子，窥探着万花筒中绚烂斑斓的秘密。两人对视的时间很久，久到似乎已经过去几百年。
他的世界，也许我不应该接近。
“殿下不是和皇帝陛下谈话吗？怎么不再殿里，反倒跟侍卫站在外面？”来人笑意盈盈，我却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望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杨采，他很是恭敬地给异邦王子行礼，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
“本王……想出来散心……”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这回答是多么没有营养经不起推敲。倒让对方笑意更深。
“我可是看见了哦，刚才有个女人走进去了。难道又是小澄澄的相好？”王子嘀咕着。
“王子殿下说什么？”他竟然叫小哥哥……那种名字？！
他抬头，微笑：“没什么。安平王殿下如果有空，可否赏脸到我的驿馆坐一坐，喝会茶？”
我转头看向殿里，光线很暗，看不清东西，于是点头答应。
我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杯，看着杯里乳白色的液体，那种味道让我有想吐的感觉，但我一直忍着，因为这大厅的压抑气氛，还有身边坐着的这个人，即便这是第一次单独和他面对面说话，即便他一直在微笑，但那种咄咄逼人，不怒而威的气势，却叫我的内心在痛苦的叫嚣着快点离开快点离开……
赫连野道：“殿下为什么不喝？难道是我们特地准备的马奶茶不合您的胃口？”
的确是……好想吐……
我放下茶杯，苦笑：“我真消受不了这种味道。”
“到了北国，几乎遍地都是这种味道的东西和食物，难道王爷打算绝食吗？”
我想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就连笑都笑不出来：“那个……应该会习惯吧……”
他抬眼审视般看我：“我们已经掌握很多关于南国皇帝的信息，他将所有的兄弟全都以各种理由赶出京城，只留你一个人在宫中，并且这几年你们的传闻多得像鹅毛，本以为就算他不放你走，你也不会想去北国。因为你……”
我垂着头道：“……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皇子？
到嘴的茶清苦中带着冰糖的甜，这是我最喜欢的茶，因为不喜欢苦味，而多放了一倍的糖。只觉得口中干涩，就连这饮品也不能润泽。
突然他转过身来两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浑身一颤，茶碗掉落在地上，声音清脆。
他的眼神近乎疯狂，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很大，我被禁锢着不能动弹，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却压住不展露在表面。
他说：“言儿，为什么？”
我说：“刚才在大殿上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我想去北国。”
“你在怪我吗，怪我昨夜抛下你跟那个赫连野走了？”
我摇头：“二王子是贵客，小哥哥应该用心陪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突然说要里我而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挪开眼睛，不去看他：“小哥哥，昨天是言儿太冲动了，言儿是对小哥哥的依赖心太重，一时间思想有了偏差，昨天才会做那种有违天理的事……”
“有违天理，”他干笑道，“你有违天理，那我是什么？不得好死吗？”
“言儿是皇子，又是唯一身在京城的亲王，这出使北国的事，理应落在我头上。如果我的贱命可以换永吉二十年和平，这总比再过两年尸身烂在皇陵要合适的多。”
“你说什么？”他目光变得凌厉，“你总是这么说，小哥哥说过会救你，你还是不信吗？”
“救我有什么用，劳民伤财罢了。小哥哥言儿的命不值得你救。你有妻子有臣民，有这偌大的疆土，多言儿一个不多，少言儿一个不少。言儿从小最敬重的就是小哥哥，能在死之前为小哥哥做一点事，也算死而无憾。”
突然被用力抱住，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小哥哥手臂环住我，手轻轻抚摸这我的头发。
他的声音颤抖：“你要是死了，小哥哥怎么办……小哥哥怎么活……”
“……言儿，你分明心里有我，是不是？那又何苦对自己这么残忍，对我这么残忍。”
我用力挣脱他，向后退了一步：“小哥哥你别忘了自己是一国之君，当初揽下这个位置，就要对天下人负责，言儿再喜欢小哥哥，也只是小哥哥的弟弟，言儿不是女子，不能永远养在深闺，更不能相夫教子。所以你要言儿有何用？”
他抬头看我，眼睛微红：“你是害怕外面人的闲言碎语？那好，小哥哥就下令不许人说！”
“不是，”我又向后退了几步，已经快退到门口，“小哥哥，你还记得言儿是怎么进宫的吗？”
“……言儿的出生，是因为父皇的一时兴起，宠幸了地位卑微的_0_wu_0_nv。所以言儿从进宫之后就遭到旁人冷眼相待，幸亏有母后的保护，小哥哥的关照，才能苟存到今天。而今，有一个与我生母同样命运的女子，她尚在孕育中的孩子成为她一生中永远的污点，她却满怀着心酸的幸福坚信孩子父亲的诺言。但她却因为未婚先育而被父母赶出家门，无依无靠，更受尽虐待与艰辛。她仍然坚强地活着，只为了有朝一日那负心汉可回心转意，回到她身边，让她有做妻子的幸福与做母亲的骄傲……”
“你在说什么……”
我转身，向门外道：“杨采，你带她进来。”
“成宇宣……”我口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手扶着椅子让自己不至于瘫坐在地上。
常凛走过来扶我，却被我推开，我知道自己或许是因为一夜没睡还是因为女子此刻的话语，总之脸色绝对不会好看。但是我却不想软弱，哪怕只有此刻，我要作为王爷，来面对这名叫孟春燕的人。
叫孟春燕和常凛坐下，又吩咐侍女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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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燕来自京城的一个还算大户的人家，她是第三个女儿，今年十七岁，本已经与别人家定了亲，今年就要出嫁，却在正月庙会上结识了那人。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那人总是在夜里来找孟春燕，一番云雨，几点温情，将少女心思溶成蜜做的糕点，香甜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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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了她的话，即便是之后漫漫长夜他都不曾来，她还是相信他，信着他的承诺。
她对父母说，要和已经订亲的那户人家退亲，还告诉父母，他会来接她。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直到自己发现自己怀了她的孩子，直到父母雷霆大怒，直到被当作不孝女赶出家门……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种传奇绘本中才有的故事，真的存在。而主角，竟是我身边的人。
我这才发现，女子的嘴的轮廓看起来很熟悉。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那个负心汉，叫他对你和孩子负责。”我叹了口气，闭眼。
看到女子破涕而笑，我却有了一种疲惫感。
难道我信了唐青玉的话，竟是个错误？
算了，与其面对，还是逃避来的简单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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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宇澄，成宇宣……
他的温柔可以给很多人，我却曾固执地一再想要，到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可笑。
孟春燕跟着杨采走进来，脚步轻盈，一身华美的衣裙更衬得她秀美端庄。她的眼中还有一些胆怯，低头走进，之后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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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想出来散心……”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这回答是多么没有营养经不起推敲。倒让对方笑意更深。
“我可是看见了哦，刚才有个女人走进去了。难道又是小澄澄的相好？”王子嘀咕着。
“王子殿下说什么？”他竟然叫小哥哥……那种名字？！
他抬头，微笑：“没什么。安平王殿下如果有空，可否赏脸到我的驿馆坐一坐，喝会茶？”
我转头看向殿里，光线很暗，看不清东西，于是点头答应。
我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杯，看着杯里乳白色的液体，那种味道让我有想吐的感觉，但我一直忍着，因为这大厅的压抑气氛，还有身边坐着的这个人，即便这是第一次单独和他面对面说话，即便他一直在微笑，但那种咄咄逼人，不怒而威的气势，却叫我的内心在痛苦的叫嚣着快点离开快点离开……
赫连野道：“殿下为什么不喝？难道是我们特地准备的马奶茶不合您的胃口？”
的确是……好想吐……
我放下茶杯，苦笑：“我真消受不了这种味道。”
“到了北国，几乎遍地都是这种味道的东西和食物，难道王爷打算绝食吗？”
我想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就连笑都笑不出来：“那个……应该会习惯吧……”
他抬眼审视般看我：“我们已经掌握很多关于南国皇帝的信息，他将所有的兄弟全都以各种理由赶出京城，只留你一个人在宫中，并且这几年你们的传闻多得像鹅毛，本以为就算他不放你走，你也不会想去北国。因为你……”
我垂着头道：“……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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