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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雪影梅香幽-分卷阅读74
继续睡觉，只是搂着我的手变得冰冷，好半天暖不过来。
然而在这晚，他却搂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讲着曾经的那些个夜晚他的去处。我才知道，原来很久之前自以为的那些个温馨幸福所包围的夜晚，都是自己的一相情愿。
“你知道吗，那时候你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味道……”
“起初还好，但每次半夜醒来，那种味道引着我，让我总有一种冲动……所以每夜我都会跑出去在头上浇一桶冷水，再回来……”
“……言儿那时很胆小，只要发现自己身边没人便会又哭又闹的。小哥哥怎能忍心丢下你，小哥哥知道言儿只有搂着小哥哥才能睡得安稳，才会不做噩梦。”
他说着，手伸进我散开来的头发中，握住一捧，送到他自己面前。
“那些个夜晚，小哥哥只觉得闻着言儿的味道是一种煎熬。那是一种好像有无数蚂蚁啃咬着身体的感觉啊……”
他的手一直环着我的腰，并强制把我的身体翻过去面对着他，我没有像以前那样伸手搂着他，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凭自己的意愿动过一下。我的头自然地碰触到他的胸膛，他衣襟是敞开的，露出里面结实有力的胸肌，他的呼吸绵长而沉稳。
不知是他的头发还是我的，落在鼻子上痒痒的，然后不自主地轻轻打了个喷嚏，呼出的气体喷在他身上。他顿了一下，猛然翻身将我压在下面。
“言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很会勾引人？”他的声音嘶哑。
我稍微动了一下，脚下又响起那链子的声音。
我记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没有尊严的罪犯。
他的唇轻轻碰触我的脸颊，很仔细的吻着。我闭眼，决定让自己赶紧睡着，最好永远睡着。
然而他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而是重新躺回去，扳过我的身体，仍然按原来的姿势继续搂着我。
“言儿还在发烧，快睡吧，病好了才有精力干别的。”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下来，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使然，我竟然主动将头靠在他胸膛上。感觉很安心，于是进入梦乡。
秋风萧瑟
我蒙着被子哭了很久，对外面人的劝话。因为我很绝望，从常凛那里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后，我先是茫然了几天，却在那个午后突然醒悟：自己会死。
于是我拒绝再吃追霞端来的药，也拒绝接过流月递过的糕点，更不理会小田子在外面一遍一遍的恳求。
死了，就要死了，那些东西还要它做什么？
我很怕死，那种未知的冰冷感觉，在心中蔓延，即便此时盖着棉被，也会怕的发抖。
后来小哥哥来了，我听见他坐在床边叫我，我不理他。于是他使劲掀开被子，把我从黑暗狭小的空间中拉了出来。
他的神情很慌张，我知道是自己的样子惹他担心。但我止不住哭，因为恐惧占据着我的全部，生老病死完全是不能强求的事，即便小哥哥现在做了皇帝，也无济于事。
然而他却说：小哥哥会找到治好你的人，小哥哥绝不会丢下你。
我信了他的话，我也一直都信着。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我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程度，远远超出想象。没有他的夜晚，我有时会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抱着被子冷得浑身发抖，有时会梦见很多从前遇到的可怕的事情，从梦中惊醒后，会止不住的流眼泪。
直到发现那个承诺有着更多的我所不能理解接受的东西，我选择逃走。
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独当一面，却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眼中皆是笑话，就像我想逃，却根本逃不掉一样。
我被关了起来不说，脚上还被套上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铁镣。
我为自己的冲动鲁莽付出的代价，是做人的尊严。
在这个夜晚，我又睡在那人的怀中，安心地像回到了小时候。周身包围着熟悉的温度和气味，还有他坚实的手和臂膀的环绕。他像从前那样温柔，看我的眼神中却多了些许欲望和贪婪。如果我不走出那一步，是不是小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小哥哥，是不是我直到生命的终结，都不会明白两人之间的心情？
如果明天就是这些纷纷扰扰的终结之日，这样温暖安宁的夜晚，倒是让人留恋。
终还是忍耐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小哥哥……”
他睁眼，眸子很快恢复清明。伸手抬起我的头，轻轻拭去我额上的冷汗，然后将我平放在床上，起身望着我。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冷静，除了那双写满焦急的眼。
“很疼吗？”他问。
我点头，只觉得浑身被冷汗浸湿，手脚不住发抖。
他将手搭在我肚子上，我只觉得好像有利器插在上面，不由得_0_shen_0_yin出声。他收手，又摸了摸我的脸颊，道：“再忍一忍，小哥哥去叫太医来。”
我专心于与疼痛抗争，无法回答他，他起身叫人。只觉得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每到这病发作的时候，小哥哥总是一副看起来冷静异常实际上比谁都担心焦急的模样，不止是在皇宫生活的日子，还有在王府的时候。我一直都不明白，在王府，为什么每次生病，小哥哥总是能马上赶过来，不管什么时间。
吃了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只有自己躺在床上，小哥哥不知去了哪里。拖着无力的身体爬起，有早就候在一旁的侍者走上前，恭敬地端上药碗。
我突然发现自己脚踝上那种坚硬冰凉的触感竟然不见了。
不由微笑，小哥哥只是一时生气，等气过了自然便恢复成原来那个小哥哥。
伸出的手并没有接到侍者手上的碗，我奇怪地看去，发现那个长相清秀，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宦官正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用手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衣服，觉得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是自己刚睡醒，披头散发睡眼惺忪。鬼知道在对方的眼里，自己这副德行是个什么样子。
对方马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将药碗端给我。
我将那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
“我认识你，你是小顺子。”我将碗递给他。
小太监一脸赧然，挠挠头道：“没想到殿下竟然还记得奴才。”
我笑道：“当然记得。”因为小哥哥把小田子“开除”到王府做总管，才将大内总管兼贴身侍从的位置让给这个少年。
“殿下还是再休息一下的好，奴才以及吩咐人去备早膳了，马上就能送过来。”小顺子见我要下地，急忙阻止。
我瞪了他一眼：“我皇兄去哪了？”
“今日有早朝，陛下正在朝宫和大臣们商议朝事。”
我点头：“你帮我更衣吧，我去找他。”
“但是，”小顺子神情更加为难，“陛下吩咐过要殿下务必不要下地，陛下下了朝马上就过来。”
我皱眉：“但是我不想躺着，快帮我更衣！”
“殿下还在生病……还是多休息为好——”
最终还是小顺子妥协，苦着脸叫宫女进来帮我更衣。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脑子不那么糊涂，也没有躯体和精神分立的感觉。只是脚踩在地上仍然有些发软。
我不认识的宫女帮我穿衣，小顺子站在我身后，絮絮叨叨，我望着窗外枯黄了叶子的树，似乎还有凄寂萧索的风。然后不知不觉就走神了，只记得小顺子最后说的一句话是：“陛下准备在八月十五设宴……”
等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宫女已经退下，整个大殿只剩下我和小顺子。身后站的人已经沉默很久，想必已经说完了话。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道：“北国使者最近有没有动静？”
然而身后的人并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怪异。我转头，发现原本站着小顺子的地方，站着另外一个人。而小顺子，正躺在那人脚下，不醒人事。
“小柳，你怎么在这里？”见对方沉
然而在这晚，他却搂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讲着曾经的那些个夜晚他的去处。我才知道，原来很久之前自以为的那些个温馨幸福所包围的夜晚，都是自己的一相情愿。
“你知道吗，那时候你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味道……”
“起初还好，但每次半夜醒来，那种味道引着我，让我总有一种冲动……所以每夜我都会跑出去在头上浇一桶冷水，再回来……”
“……言儿那时很胆小，只要发现自己身边没人便会又哭又闹的。小哥哥怎能忍心丢下你，小哥哥知道言儿只有搂着小哥哥才能睡得安稳，才会不做噩梦。”
他说着，手伸进我散开来的头发中，握住一捧，送到他自己面前。
“那些个夜晚，小哥哥只觉得闻着言儿的味道是一种煎熬。那是一种好像有无数蚂蚁啃咬着身体的感觉啊……”
他的手一直环着我的腰，并强制把我的身体翻过去面对着他，我没有像以前那样伸手搂着他，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凭自己的意愿动过一下。我的头自然地碰触到他的胸膛，他衣襟是敞开的，露出里面结实有力的胸肌，他的呼吸绵长而沉稳。
不知是他的头发还是我的，落在鼻子上痒痒的，然后不自主地轻轻打了个喷嚏，呼出的气体喷在他身上。他顿了一下，猛然翻身将我压在下面。
“言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很会勾引人？”他的声音嘶哑。
我稍微动了一下，脚下又响起那链子的声音。
我记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没有尊严的罪犯。
他的唇轻轻碰触我的脸颊，很仔细的吻着。我闭眼，决定让自己赶紧睡着，最好永远睡着。
然而他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而是重新躺回去，扳过我的身体，仍然按原来的姿势继续搂着我。
“言儿还在发烧，快睡吧，病好了才有精力干别的。”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下来，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使然，我竟然主动将头靠在他胸膛上。感觉很安心，于是进入梦乡。
秋风萧瑟
我蒙着被子哭了很久，对外面人的劝话。因为我很绝望，从常凛那里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后，我先是茫然了几天，却在那个午后突然醒悟：自己会死。
于是我拒绝再吃追霞端来的药，也拒绝接过流月递过的糕点，更不理会小田子在外面一遍一遍的恳求。
死了，就要死了，那些东西还要它做什么？
我很怕死，那种未知的冰冷感觉，在心中蔓延，即便此时盖着棉被，也会怕的发抖。
后来小哥哥来了，我听见他坐在床边叫我，我不理他。于是他使劲掀开被子，把我从黑暗狭小的空间中拉了出来。
他的神情很慌张，我知道是自己的样子惹他担心。但我止不住哭，因为恐惧占据着我的全部，生老病死完全是不能强求的事，即便小哥哥现在做了皇帝，也无济于事。
然而他却说：小哥哥会找到治好你的人，小哥哥绝不会丢下你。
我信了他的话，我也一直都信着。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我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程度，远远超出想象。没有他的夜晚，我有时会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抱着被子冷得浑身发抖，有时会梦见很多从前遇到的可怕的事情，从梦中惊醒后，会止不住的流眼泪。
直到发现那个承诺有着更多的我所不能理解接受的东西，我选择逃走。
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独当一面，却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眼中皆是笑话，就像我想逃，却根本逃不掉一样。
我被关了起来不说，脚上还被套上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铁镣。
我为自己的冲动鲁莽付出的代价，是做人的尊严。
在这个夜晚，我又睡在那人的怀中，安心地像回到了小时候。周身包围着熟悉的温度和气味，还有他坚实的手和臂膀的环绕。他像从前那样温柔，看我的眼神中却多了些许欲望和贪婪。如果我不走出那一步，是不是小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小哥哥，是不是我直到生命的终结，都不会明白两人之间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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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还是忍耐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小哥哥……”
他睁眼，眸子很快恢复清明。伸手抬起我的头，轻轻拭去我额上的冷汗，然后将我平放在床上，起身望着我。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冷静，除了那双写满焦急的眼。
“很疼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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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病发作的时候，小哥哥总是一副看起来冷静异常实际上比谁都担心焦急的模样，不止是在皇宫生活的日子，还有在王府的时候。我一直都不明白，在王府，为什么每次生病，小哥哥总是能马上赶过来，不管什么时间。
吃了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只有自己躺在床上，小哥哥不知去了哪里。拖着无力的身体爬起，有早就候在一旁的侍者走上前，恭敬地端上药碗。
我突然发现自己脚踝上那种坚硬冰凉的触感竟然不见了。
不由微笑，小哥哥只是一时生气，等气过了自然便恢复成原来那个小哥哥。
伸出的手并没有接到侍者手上的碗，我奇怪地看去，发现那个长相清秀，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宦官正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用手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衣服，觉得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是自己刚睡醒，披头散发睡眼惺忪。鬼知道在对方的眼里，自己这副德行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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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你，你是小顺子。”我将碗递给他。
小太监一脸赧然，挠挠头道：“没想到殿下竟然还记得奴才。”
我笑道：“当然记得。”因为小哥哥把小田子“开除”到王府做总管，才将大内总管兼贴身侍从的位置让给这个少年。
“殿下还是再休息一下的好，奴才以及吩咐人去备早膳了，马上就能送过来。”小顺子见我要下地，急忙阻止。
我瞪了他一眼：“我皇兄去哪了？”
“今日有早朝，陛下正在朝宫和大臣们商议朝事。”
我点头：“你帮我更衣吧，我去找他。”
“但是，”小顺子神情更加为难，“陛下吩咐过要殿下务必不要下地，陛下下了朝马上就过来。”
我皱眉：“但是我不想躺着，快帮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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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小顺子妥协，苦着脸叫宫女进来帮我更衣。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脑子不那么糊涂，也没有躯体和精神分立的感觉。只是脚踩在地上仍然有些发软。
我不认识的宫女帮我穿衣，小顺子站在我身后，絮絮叨叨，我望着窗外枯黄了叶子的树，似乎还有凄寂萧索的风。然后不知不觉就走神了，只记得小顺子最后说的一句话是：“陛下准备在八月十五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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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后的人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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