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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如父-分卷阅读73

社最高的杀猪匠,老头子围着皮围裙,戴着袖套,拿着一把尖刀,从上到下,非常顺利的把猪肚子破开,肠子内脏便哗的一下出来。肠子是黑的,因为有猪粪,肝是红润润的,肺有点发白,遍布血网血丝,结构呈泡状。老师傅开始把内脏摘下来,几个帮忙的人把猪大肠拿去灌洗。

这种画面给人很_0_ci_0_ji,李名秋第一次见的时候感觉很受震撼,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他现在还学会了杀猪,放血,割头开膛都会。

张玲到养猪场来找他,看了很受不了,说你怎么干这种事。在张玲眼里李名秋是个大学生,拿笔杆子吃饭的,长的又清秀文弱,根本不是干这种事的人。但是实际上李名秋是什么都干过,背粮食,抬木头,挑大粪,杀个猪不算什么。而且杀猪,比抬木头挑大粪舒服的多,因为前者是主动,后者是被动。

他这两年,确实粗糙了很多。当然,人还是白白净净的,岁月好像对他格外仁慈,他那皮肤状态还像个少年人似的,身体还是年轻那么瘦。就是穿的差了很多,头发有点焦黄,前天晚上点蜡烛,不小心把脑袋毛给燎了,烧黄了一大撮,他也懒得去修剪,就那么黄着。

那时候,公社每个月要开一次全体社员大会,所有人都要参加,开会的时间一般在月中旬。因为是过年前最后一次会,所以会最为隆重,一般会有演出,非常热闹。然而还没得到下个月,李名秋就四面八方的得到消息,孙海民准备把今年的联欢会搞成一场特大的批斗会,每个大队都有两个名额,要交两个反动分子出来挨批斗。这些人名单基本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那些地主,右派,走资派之流,还有偷盗的,_0_tan_0_wu的,乱搞男女关系的,反正都是不守规矩的,跟往常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人特别多,特别严厉而已。虽然孙海民想瞒着李名秋,给他来个突然的打击,但是早早就有人悄悄把消息给李名秋透露了,说孙海民给他安了很多罪名,还纠集了一些流氓,故意要对付他。

这天李名秋回村里,遇到村上的杨老太婆。老太婆八十九了,身板还硬朗,欢天喜地的,拿着个纸糊的高高尖尖的白帽子去林子里捡蘑菇。李名秋同老太婆寒暄几句。

这老太婆,每次批斗大会都有她,所犯的最过,乃是大逆不道的,用印有毛主席头像的报纸剪鞋样子然后被人告发了。造反派从她家里搜出了一大堆报纸和鞋样子,毛主席的脸全都被她剪成了纸灰灰。老太婆吓坏了,连忙辩解说自己不认识字,不知道那是毛主席,但是还是被以“竟然连毛主席都不认识”为由带到大会上,戴个高帽子挨批斗。

八十多的老太婆,大家也没兴趣批斗她,就是上台逗个乐,给她戴个纸糊的白帽子,帽子上写上牛鬼蛇神的大字,脸上贴个纸条,打扮的像个白无常似的,拉出来巡游展览,给大家笑一笑。老太婆还以为要挨批斗很可怕,结果见大家看了她都笑,也还欢喜起来,做出各种动作。每次批斗会她都要戴着她的白帽子去露个脸,博众人一乐。

李名秋得了老太婆送他的一个白帽子,感觉有点滑稽。然而也没什么感觉,拿回家去点火引炉子了。

李名秋有点厌恶这种生活,他突然觉得很疲倦,很无所谓,不想再随波逐流,也不想再忍耐了。开会要写检讨,到大会上去念,他觉得很恶心,不想写,也不想去念。

那会流行剃阴阳头,李名秋听人说,孙海民要剃他的头,于是这天晚上,他从理发匠借来一把剃刀,在屋里里捣鼓,让水元帮忙,把自己剃成了个光头。

水元可不肯了,觉得这太羞人了,但是耐不住李名秋劝说,忍不住拉开架势给他帮忙。她想到孙海民看到李名秋目瞪口呆的样子觉得有点想笑,还挺解气。完了她把挡在身前的布撤掉,打量他,止不住笑:“像个俏和尚。”

然后她又想着:“这么俏个和尚,得勾引多少小媳妇啊。”想的忍不住笑了出来,憋的面红耳赤的。

李名秋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怪冷的,头皮凉嗖嗖。水元让他戴个帽子,他说没事,第二天就顶着这个脑袋,一脸淡漠的出门了。

他在养猪场那干了一早上的活,帮孙师傅杀了两口肥猪。然后有人来叫开会了,他连围裙袖套也没脱下,就这个一身污血的架势去公社外的场子上了,手里提着把剔骨刀。

刀有一尺那么长,半个手掌那么宽,又厚又锋利,看的人心发毛。

李名秋跟孙海民这件事,后来整个县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文革年间很出名的一桩事,大家都爱讲,提起都喜笑颜开,乐的不行。李名秋也没上台,那天就这个姿势,蹲在场子边缘的水泥花坛上,看台上领导干部们讲话,开批斗会,眼睛注视着孙海民,看他说什么。结果孙海民非常熊了,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表情就很不自然,然后开会讲话,全程都有点语无伦次,眼神老是不由自主的往场外瞟。轮到要李名秋上台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舌头打结,不由自主的把李名秋的名字给略过了。

全程也没有提到一句他的名字。

于是这会开到最后,李名秋看没他什么事,便提了刀走了,回到养猪场继续帮忙杀猪,砍骨头干活。
李名秋有他的底限,就是绝不肯受人侮辱。让他去挑大粪也好,搬运木材也好,他没资格反对,也无话可说。然而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让他站到台上去被人玩弄取笑,他是宁死也不会顺从的。

孙海民受了这次气,心里过不去,更加千方百计的给他穿小鞋,把他派去最苦最累的农田基地干活。张玲生气的骂他:“你跟那种人较什么劲啊?逞个一时之快,人家没完没了的折腾你,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张玲在供销社工作,她知道这事之后,从县城回来,拿了很多水果,烟酒,准备让李名秋拿这些礼物到孙海民家里去道歉求情。李名秋冷冰冰道:“我脑子没进水,让我去向这种人低头,他配吗?你晓不晓得他是怎么耍流氓的?”

张玲听人传言也知道了孙海民在追求水元的事,还性骚扰。但是李名秋这样说,她的心里就很不快:“人家不配,人家官比你大,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说配不配,你这么有骨气,你这么有种你别在人家手底下呆啊,你有本事你去管他,你去把他打倒啊。你没这本事,在这里说大话有个屁用?连_0_pi_0_gu都遮不住了还想要脸,你有脸吗?你要是有脸能跑去挑大粪去?”

她提着那袋子礼物说:“你脸金贵,你不去,我去行了吧,反正我不要脸,我不能让去再去干那种事。”

李名秋冲上去,从她手里夺过袋子,丢在地上:“你行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不需要别人做主!”

他脸色涨红,戾气上浮,是真的发了怒。张玲看他这样暴躁,态度恶劣,大声叫嚷道:“你以为我想管吗?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有谁比你更惨的?人家都没有去挑大粪,就你去挑大粪,你还老老实实的真就去挑,还跑去杀猪,你就一辈子去挑大粪去杀猪好了!”

水元在不远处,看他们两个吵架,也不敢上前劝。张玲跟李名秋吵了很久,最后丢下东西生气走了。

李名秋像个胀了气的气球似的,满脸通红,衣裳领子敞开的坐在板凳上,一脸的阴郁和躁怒。

整个过年,李名秋也没有休息,仍然被派去林场劳动。水元每天到林场去看他,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蓝布外套,跟别人一起抬木头。

三个小伙子各站一个位置,沉甸甸的抱住一根木头,其中一个人用力沉下去,喊:“一二三,走!”三人便一起用力,将木头抬起来,扛到肩膀上。木头是刚锯下来的活树,水分十足,非常沉,三个男人一起抬,一步挪不到两寸,好像随时会塌下去。李名秋头上肩膀上全是土和草渣,水元在不远处看着他颤抖的身影,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疼,感觉憋闷的喘不上气。

他们抬了一趟又一趟,抬一趟,蹲下抽根烟,喝口水,休息一会,又继续。水元蹲在他旁边,悄悄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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