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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分卷阅读67

己说动,当下敛衣行礼,正色道:“吴王起于微末,难道不知底层百姓小吏是何情态?_0_tan_0_wu超过六十两便要扒皮揎草,这固然是通过严刑峻法令贪官污吏退却,然而官员俸禄低微,衣食住行柴米油盐,哪一样不是钱?人情往来、身体病痛更不可免,手中无钱、腹中空空,却掌控着权力,怎么能叫人不动歪心思。”
  说到此处,他叹息一声:“_0_tan_0_wu六十两要被扒皮,_0_tan_0_wu六百两也是扒皮,左右都是最残酷的刑罚,被发现了就是个死,为什么不干脆多贪一点?”
  朱元璋听得默然,久久没有作声,蔡先生也不催促,只静静等他思考。
  如此过了许久,朱元璋终于迟疑着道:“殉葬一事,自此而止吧,我死之后,便效仿前朝帝王,有儿女之人奉养宫中,无儿无女之人落发出家,留她们性命便是。至于俸禄一事,却得叫底下人斟酌着仔细商讨才好……”
  他眼皮子抬了一下,恹恹道:“你来做这件事。”
  蔡先生前后三次建言,吴王接纳了两个,欣然之余,语气随之欢欣起来,行礼谢过之后,又试探着问:“我最初所谏,扒皮揎草等酷刑的事情……”
  “你死了这条心吧,这条刑律绝对不可能废掉!”朱元璋虎目圆睁,恶狠狠道。
  蔡先生:“……”
  行吧。
  能说通这个吝啬、保守的守财奴放弃殉葬、增加官员俸禄便是意外之喜,至于废黜扒皮揎草等酷刑之事,现下便不必强求了。
  乱世用重典,给世人一个震慑也好。
  蔡先生想到此处,便不曾再言,又向他行一礼,从善如流道:“谨遵吴王之令。”
  朱元璋收服这样一名奇才,心中终究欢喜,外边仆从听着里边动静停歇,回禀一声,捧着香茶敬上。
  正事谈完,蔡先生难免想起此次往淮州的主要目的来,饮一口茶,沉吟几瞬后,徐徐道:“废世子之事,我虽在别处,却也深有耳闻……”
  朱元璋摆手示意不愿多听:“你跟他说的那些话,确是逆耳忠言,只是那混账东西鬼迷心窍,死活不听,你我为之奈何?不提也罢!”
  蔡先生远道而来为_0_di_0_zi指点迷津,自认为尽到了老师本分,至于废世子肯不肯听、又是否愿意照做,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若废世子不撞南墙不回头,他也无能为力。
  现下听朱元璋如此言说,他也不曾再为_0_di_0_zi说情,只皱起眉头,狐疑道:“我同废世子见面,便是今日之事,当时屋内唯有我师徒二人在,吴王如何知晓我说了些什么?”
  朱元璋:“……”
  翻车它来的猝不及防。
  空间里几个皇帝兴致勃勃围观老朱翻车现场,刘彻毫不客气的笑出了猪叫,朱元璋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咳嗽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蔡先生何等精明,略一思量,便冷笑道:“吴王不仅是当世名将,搞情报刺探消息也是一把好手啊!”
  朱元璋所作所为被他当场戳破,难免尴尬,转念一想,又理直气壮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若是不做亏心事,又何必怕我知晓难免说了些什么?圣人讲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蔡先生皱眉看着他。
  朱元璋理直气壮的回望着他。
  李世民咂嘴道:“哦豁,老朱,可以啊,这嘴皮子够溜的。”
  朱元璋颇觉得意:“不跟他拉开架势掰扯掰扯,你们都不知道谁才是世间第一能言善辩之人!”
  然后便见蔡先生点点头,从怀里取出炭笔和小本本,低头在上边记了几笔:“钱少事多刑罚严酷,全年无休,背地里还有人监视官员一举一动……吴王啊,被看几眼倒不会少块肉,但是,得加钱!”
  “……”朱元璋:“?????”
  李世民:“掰扯完之后我们知道了,是蔡先生。”
  朱元璋:“……”
  李世民补充说:“世间第一能言善辩之人。”
  朱元璋:“……”
  ……
  废世子目送蔡先生身影离去,孤身回到书房之后,再没有任何礼仪上的顾忌,跌坐在地,倚在墙上,久久不曾做声。
  他知道蔡先生说的有道理。
  可是他怎么能舍弃莲房?
  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
  大夫说莲房屡遭重创,身子早就虚透了,他作为丈夫,关心爱护她尚且来不及,哪里能主动给她最后一击?
  但是眼下的局势……
  废世子静下心来,暂且不去想妻子身上发生的事情,而是按照蔡先生所言,思考自己现下所遭遇的困境,逐一斟酌着应当如何处置才好。
  起初他只是跌坐在地,想到一半,目光渐亮,也有了精神,便站起身来在书房中踱步,再到最后步速越来越快,废世子猛一击掌,信心满满的离开了书房。
  都说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若非蔡先生今日前来将自己点醒,却不知自己要错到什么境地去!
  废世子振奋了精神,脸上神情反倒沉静下来,先去瞧过谭氏和马宝珠,见她们母女俩尚且昏睡未醒,嘱咐侍奉仆婢几句之后,便往废世孙房里去瞧他。
  马华良的嘴被堵着,手也被捆在身后,侍从们倒不敢怠慢他,毕恭毕敬的将人放在塌上,只是就以这么个姿势而言,即便是放在龙椅上怕也不会有多舒服。
  马华良涨红着一张脸,见父亲来了,口中呜呜做声,剧烈的扭动几下,示意他赶紧把自己放开。
  废世子将仆从遣退,再三确定门外无人,合上门后亲自将长子腕上绳索解开,不等他撒野,便单刀直入道:“华良,你想活还是想死?是想带着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死吗?”
  这话既直接,又犀利,宛若一把尖刀,径直刺穿马华良心脏。
  他错愕至极,再一想自己此前一时激愤要做的事情,霎时间汗生脊背,面孔惨白。
  废世子见他还未完全昏头,面色略微和缓几分,轻叹口气,抚着儿子肩膀,将近来诸事讲与他听:“我已经失你祖父之心,却不敢再往深渊下边儿去了,不是为着我,而是为着咱们一家四口,为你阿娘,为你,也为宝珠。你二叔近来如何势盛,你也是瞧见的,我毕竟曾经做过世子,又是他嫡亲兄长,他来日若得大位,岂会不忌惮于我?届时咱们全家又该如何自处?”
  说到此处,他心中酸涩,眼眶微生泪意:“华良,你可明白我的忧虑吗?”
  马华良听得神色黯淡,难掩伤悲,抬眸看着近来憔悴许多的父亲,哽咽着点了点头。
  “你能明白这一席话,阿爹便放心了。”
  废世子看得欣慰,用力扶住儿子肩头,郑重道:“可是华良,你祖父并不曾册立老二为世子,我还有机会从头再来,为着咱们全家,收敛脾气,以图长久,好吗?”
  马华良有种被托付重任的激动,深吸口气,重重点头。
  废世子欣然而笑,抚着他的头,赞许道:“好孩子。”
  从长子处离开,废世子便往谭氏身边去,守着她直到深夜,见人醒了,忙叫人将灶上一直煨着的汤药膳食去了,自己坐在床榻边上,喂她一点一点吃下。
  谭氏勉强用了些,饶是身子虚弱,首先想的也是同样重伤的女儿:“宝珠呢,她可好吗,醒了没有?”
  废世子动作一顿,将汤匙搁下,摆摆手打发周遭仆从退下。
  谭氏见他这样郑重,心中陡然生出几分不祥之感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是宝珠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废世子帮她掖了掖被角,说:“大夫已经帮宝珠看过了,说是静养一段时日便会好的,且她年纪尚小,若是顾看得当,再吃着药,牙齿也是能重新养好的。”
  谭氏松一口气,捂着心口,半是释然、半是娇嗔:“你这样板着脸,我怎能不怕?”
  废世子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很快又坚定起来,握住妻子的手,沉声道:“莲房,我要送宝珠到庵堂里去,叫她在那儿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忏悔自己的过失,华良与她同去,兄妹俩一道作伴。”
  谭氏不想丈夫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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