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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雄的日子-分卷阅读99

耗费了他四天的时间才粗粗写就。将废稿尽数丢在旁边的火盆燃尽,他瞧着最后一稿上的凌乱字迹,抬笔时如有千钧之重。两道刀削般的眉毛紧皱在一处,傅煜面色凝重,提笔誊往白绢时,落笔滞塞。
  往日种种,亦在脑海纷乱翻涌。
  新婚之夜她端坐在绣榻上,凤冠霞帔,丽色无双,当时不曾留意,此刻却记得分明。
  锦衣玉食娇养的姑娘,于洞房花烛会有多少期盼?背负着满身骂名远嫁而来,年才十五的少女,又会有多少忐忑畏惧?而那时的他却满心不耐,随手扯落盖头,轻慢冷淡。甚至存着偏见,言语无状。
  因果之论,不外如是。
  蘸满墨的笔尖落在白绢,傅煜每每念及,便如有蚁虫噬心。
  最后一个字落笔,他丢开狼毫,沉眉站在案后,按在桌案上的骨节微微泛白。
  只等墨迹干涸,指尖僵硬,他才回过神,将那白绢收起来,往斜阳斋去。


第78章 决意
  斜阳斋里, 傅德清伤势已恢复了许多。
  不过伤筋动骨尚需百日, 他伤得太重, 险些丢了性命,这会儿虽能拄拐下地走动, 却也不敢太费力, 闲时只坐在书房里,翻看各处舆图和山川地势。
  傅煜进去时, 傅德清才翻完一卷, 坐在圈椅里活动筋骨。见儿子神情沉郁,便往椅背靠着, 道:“怎么,魏天泽肯松口了?”
  “他还没动静。”傅煜沉声。
  傅德清不以为意, “那就先关着,不差这几日。魏建那老贼心狠,咱们查到的八成没错,等他肯自己招了, 后面才好办。”说着,索性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朝傅煜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这次来, 是为攸桐。”傅煜眉目稍沉。
  傅德清“哦”了一声, 意味深长, 没等他细问, 便见傅煜伸手, 将一段白绢抖开,铺在桌上。那上头浓墨如银勾铁划,分明是儿子的字迹,而起头的几个字,更是令傅德清惊得险些扭了胳膊。
  “和离?”他诧异地抓过白绢,粗略扫了一遍,“不是赌气?”
  “不是。”傅煜拿手指捏着眉心,“深思熟虑过的。”
  这话着实让傅德清惊诧。自打娶了魏氏,先前虽有许多磕碰矛盾,这半年里,情形却显然不同了——尤其是他这儿子。去岁此时议亲成婚,傅煜全没将妻子当回事,甚至还说要当摆设,态度淡漠,哪怕是过年前那阵子,夫妻俩也相敬如宾。这半年里,却时时到南楼留宿用饭,抽空带着魏氏出城散心,暴雨里抱着她回南楼,这些事他都听说了。
  这种事发生在素来不动于女色的儿子身上,无疑是罕见的。
  傅德清还当小夫妻俩能日益和睦,瞧见这个,登时愣住了。
  将和离书前后看了好几遍,他才道:“是你闹脾气,还是你得罪魏氏了?”
  傅煜摇头,见桌上有凉了的茶水,竟自倒了一杯灌下去。
  “攸桐的性子,父亲想必也能瞧出来,无意于内宅权柄,若旁人不犯到她头上,也不喜与人起争执。她嫁给我,在府里就没碰见过好事。伯母这回行事,更是叫人心惊。外面局势如何,不必我说,父亲虽与伯父齐心协力,但这一两年,府里终须分个主次。兵马、政权的事,伯父拎得清,但伯母——”他顿了下,看向傅德清,“大嫂的事摆在那里,父亲该明白。”
  “你伯母这事,确实麻烦。”傅德清叹气。
  沈氏嫁入傅家二十余年,养了三个儿子,跟丈夫的关系也颇和睦。
  于傅德明而言,他是亲兄弟,沈氏是结发妻,在傅暲兄弟眼里,母亲更是亲于叔父。
  偏巧沈氏妇人之见,目光短浅,今时今日,尚且捏着内宅的权柄不愿放手,往后若得知傅家图谋大事,焉能轻易甘心?那妇人虽能管好内宅的事,却听不进劝,傅德明态度摆得那样明白,却还是在韩氏的事后,对攸桐打起了主意。
  傅德清若为此事深究,难免令子侄寒心,于军中生出罅隙。
  但傅德明显然也作难——结发二十年,感情终究不浅,若不是生死关头,哪能下狠心?
  傅煜瞧着父亲的脸色,知他所想,续道:“这回伯父说要将内宅权柄交给咱们,是他明事理,但伯母岂会轻易听从?此事因攸桐而起,伯母岂不记恨?她若留在府里,明面上是接内宅权柄,实则是活在夹缝里。父亲与我在府里的日子有限,伯父照顾不到内宅的事,她跟祖母又……若碰见事,难免麻烦。”
  “是我考虑欠妥。”傅德清也知道老夫人跟攸桐八字不合,颔首道:“咱们不在府里,她夹在中间,怕是防不住你伯母。若稍有不慎,怕会伤及两院情分。”
  “比起她,祖母喜欢大嫂,肯照拂提点。从前伯母管着内宅,祖母不好偏心,如今既要交出手,父亲跟祖母说清利害,就好办了。且大嫂毕竟寡居,伯父不会再让旧事重演。”
  傅德清沉吟片刻,道:“这主意不错,不过这个——”
  他扣了扣和离书,“没到这步田地吧?”
  傅煜作势喝茶,不愿说攸桐早有和离之心,便只道:“住在府里就避不开是非,于她无益。何况,当初是我轻慢冷淡,令她伤心。先前去京城,我看过她在外面的样子。”
  傅煜顿住,想起攸桐那日傍晚在陶城街上娇憨轻快的模样。
  剩下的话傅德清没再深问。
  “这门婚事,最初是为了魏思道。魏家给的这些舆图,对旁人是废纸,于我们却是宝物。这回南下平叛,你也知道其中好处。至于你们之间,我不强求,魏氏在府里的处境我也清楚。你的事自己做主,只是须考虑清楚,别伤了跟魏家的约定,也别叫魏氏受委屈。”
  “我明白,魏家那边,攸桐说处置好。父亲也别怪她。”
  这便是为攸桐说话了。
  傅德清稍诧,瞧着傅煜脸色郁闷,大约能摸到儿子的心事。
  就傅煜这脾气,碰见个能动心的不容易,愿意退让到这地步,更是难得。
  他将和离书翻了翻,提醒道:“想清楚再决定。若决意如此,我便请你伯父、伯母到寿安堂,将事情说个明白。”
  傅煜颔首,心里似有些烦闷,推开窗户。外面松柏苍翠如墨,屋宇轩昂高耸,再往上,却不知何时堆了乌云,阴郁沉闷。他向来心高气傲,能令永宁帐下众将臣服,靠的也不是蛮力威压,而是凭本事气度,令其心悦诚服。
  强留攸桐在身边,有隔阂与束缚在,终会不情不愿。
  既然是打算真心相待的妻子,而非南楼的摆设,他当然盼望她能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嫁得欢喜。
  外面风声渐浓,闷雷滚滚,俄而便有暴雨倾盆,檐头雨水如注。
  待暴雨过后,却是蒙尘洗净,天空湛蓝高阔。
  傅煜推门而出,深吸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
  当晚,傅煜仍去南楼用饭,攸桐亦以美食招待。
  临走时,傅煜才将那封拟好的和离书给她,让她瞧瞧有无不妥,而后回两书阁歇息。
  白绢上墨迹滞涩,看得出他落笔时的心情,攸桐看了两遍,叹口气,收了放在枕边,坐在床榻边发呆。内间里热水备好,春草来服侍她沐浴,叫了两声,攸桐才回过神。原本正带着烟波熏衣裳的许婆婆瞧见,多瞧了两眼。
  她是看着攸桐长大的,跟着到了齐州,和周姑一道管着满院的丫鬟仆妇。
  只是她上了点年纪,攸桐怕她累着,甚少请她劳动。
  但许婆婆的那颗心,却时刻系在攸桐身上,留意照顾。
  自打那日负伤回来,攸桐便添了心事,时常出神,许婆婆瞧得出来。而今晚她的神情,更是异于往日,许婆婆担心,等攸桐沐浴后坐在榻边擦头发,她便端杯茶进去,递个眼色,叫春草和烟波先出去。
  攸桐见了是她,便起身道:“这些事交给春草她们便可,婆婆早点歇着吧。”
  许婆婆添了皱纹的脸上笑意慈和,“天色还早,回去了也睡不着,想说说话。”
  攸桐满腹的心事,不好跟春草她们说,更没法跟周姑提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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