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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鹧鸪-分卷阅读43

,是不是?”她担忧地问李重骏,可永远得不到答案,她伏在枕头上看过去,夜色下他的神色晦暗,像是睡着了。
  一连许多次都是这样,绥绥也看出他在装睡。
  “殿下。”
  “殿下……”
  现在她胆子大了不少,也不敢对他又掐又拧,思来想去,忽然想出个损招。伸出手,悄悄向他寝衣底下摸索过去……他反应是真快,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腕。
  却还是被绥绥……拿捏住了。
  ……好烫。
  他不会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睡觉的吧!
  不会憋出毛病吗?
  绥绥正胡思乱想,李重骏用力扯她的手,她连忙回神,拼命死死握住,李重骏一定挺疼的,他终于怒目而视,低吼道:“你发什么癔症,放手!”
  “那殿下告诉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手!”
  “……不……不放!”
  事实证明,再凶的男人,也有他的弱点。他用那东西欺负她那么多次,今日终于遭了报应。
  他恐吓绥绥无果,两人在床上撕扯了一番,绥绥本来只是想捉弄着套他的话,没想到李重骏一动,那粗硬的东西就在她手心里滑上滑下——
  然后……更涨了。沉甸甸在手里像块烫手山芋,绥绥丢也不是,握着也不是。她本来不敢去看李重骏的,可他一把掐起了她的下颏,迫使她抬起眼来。
  青白的月光,愈发显出他眼尾的红潮,正危险地看着她。
  绥绥打了个冷战。
  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她豁出去了,真的轻轻弄了起来。她既像挑衅,又像讨好,迎着李重骏凛凛的目光,又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关尊严,李重骏咬牙切齿忍耐着。绥绥索性加大了力气,手下越来越快,她能感到寝衣下他胸膛的起伏,隐隐的喘息声,悄然散在黑暗里。
  听不见,却感觉得到。
  绥绥洋洋得意起来:“殿下还不肯说吗?”
  她是和他学来的,一下深,一下浅,就是不肯给个痛快。
  “哎呀,殿下不会快了罢?这样私密的事,不好给妾身看的罢。”绥绥故作娇羞,抿嘴笑起来,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李重骏忽然反守为攻,将她扑在床上。
  没有再试图拽开她,而是握住她的手动作起来。
  “哎?哎?不对!”
  绥绥慌了,立即后悔,可李重骏却不容她逃脱了。
  她口不择言:“殿下你可不能破罐破摔——”
  可是李重骏喘息还在耳旁,凶蛮地,又有一种奇异的脆弱。绥绥心惊胆战地抬头,他也正灼灼看着她,脸上红红的,像吃醉了酒,不知在想什么。
  方才一切由她掌握,现在她却沦为了他自渎的用具。
  绥绥一点儿都不喜欢。
  “不要,不要。”她小声求饶,“殿下放手——”
  他喑哑笑了一声:“放手?这是你自找的。”
  绥绥欲哭无泪,几次试图抽手,都被他拽得纹丝不动。他力气可真大,握得青筋胀裂,在她纤白手中突突跳着,镇得她手心发麻。
  她忽然很委屈,自己都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殿下就是不肯告诉我吗?因为我傻,听不懂你的宏图大业,还是我低贱,不配知道?殿下是王爷,在外面巍巍赫赫何等荣耀,可真犯了错关在这里,还不是只有我陪着你。”她声音急促,却低了一低,“倘若殿……殿下死在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陪你死罢了,唔——”
  一语未了,他忽然吻上来,打断了她的话。
  他吻得又急又快,很不得章法,不住地磕在绥绥的唇齿上。绥绥不懂他是受了什么_0_ci_0_ji,不服气地咬回去,两个人都流了血。
  可在这危机四伏的压抑里,反倒像是一种宣泄。
  李重骏知道,关得越久,希望越渺茫。
  他对他的命运并不乐观,可是活着的时候是赤条条一个人,临到死了……她说陪他去死。她一定后悔,一定恨他,可李重骏都管不着了。
  他忽然撒手,滚烫之后是一片温凉。
  绥绥愣了一愣,忽然轻轻哭了起来。
  他提了茶水来清洗,最后吻了吻她的脸颊,却是很温柔,说:“你会没事的。”
  绥绥只顾着喘息,还没参透这句话,却忽然见窗外灯火通明,簇簇灯火渐渐近了。
  是有人来了。
  外面的小子一阵阵叫着,
  “见过郑内相——”
  她一骨碌爬起来。
  是宫里的人来了。

第五十三章 皇太子
  外面点起无数灯火,郑内官却只身一人进了屋子,穿着青色的襕袍,金线补子被流火的余光映得熠熠生辉。
  堂皇得像一尊佛像。
  郑内官是代皇帝来传递口谕,因此李重骏只能跪在地上听。
  堂屋里静悄悄的,像浸在冰冷的水里,他穿着素白的衣袍,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
  绥绥被他塞在那扇镂花的紫檀屏风后面,敛声屏气地窥探外面的动静。
  她看不到他瘦削的脸,只看到那浮起的肩胛。
  那内官说了许多话,她也听不懂,他说得不疾不徐,可显然不是什么好话。终于说完了,他问,
  “殿下还有什么话要呈给陛下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古怪,像是让李重骏最后留下遗言,绥绥吓坏了,可李重骏顿了一顿,只是平静地说,
  “劳烦内相请奏陛下,臣府内仆从多自凉州而来,背井离乡,故土渺邈,只望陛下准许他们归还故乡,回到凉州去……使得父子重聚,骨肉团圆,臣感激不尽。”
  一月之内连杀两子,皇帝便是铁石的心肠,也未必会不伤怀。他是替他除了王萧,也算物尽其用,最后留下这句话来,皇帝触景生情,大约不会为难府上的下人。
  绥绥懵懵懂懂,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又不敢相信,只是怔住了。郑内官却颇为意外,忖度了一会儿,还是应了声,
  “是。”
  内官轻轻拍了拍手,有个穿青衣的小黄门走了进来。捧着一只木盘,走到李重骏跟前跪下,举过头顶递到了他面前。
  郑内官不无歉意地弯了弯腰,说,
  “殿下请。”
  盘上盖着锦缎,只有杏黄的流苏坠在清冷的月光里。看不出是什么,绥绥不敢去想,可她已经难以克制地想到了——
  就像戏上演的那样。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皇帝要人死也叫做赐死,让人郑重其事地送到面前,鸩酒,白绫,匕首,请人任选其一,做个了断……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要死了,李重骏就要死了,就在昨夜,绥绥还因为他抱着她太热而生气,可是现在,他就要被自己的父亲杀死了。
  他死前最后的_0_qing_0_yuan,是让她可以回到凉州去。
  那里有鸣沙山上苍茫的风,有羌笛,有醇厚的粟酒,有她无垠的回忆,但这一刻,她只想到了凉州的戏园。
  李重骏被刺伤的那一晚。
  那时也是这样的好月色,可是隔着四散奔逃的人群,隔着鼎沸的尖叫,她听不见自己的心声。今夜的月色却是静静的,照在他身上,也照在她身上,他们不过是天底下的两个男女。
  小戏子有点喜欢那个王爷,可笑吧?
  他高高在上,却又坏透了;他带给她从未有过的一切,也是她所有痛苦的来源,他看不起她,他另有心爱的姑娘。
  可那又怎样呢。
  他就要死了。
  万般种种,都不做数了。
  绥绥浑身颤抖,咬住了手背才勉强止住磕绊的牙齿,没有出声,眼泪却流了一脸。
  泪眼蒙眬中他转过脸来,竟是笑着的,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绥绥忙擦干眼泪看去,认真辨认出他的话来,
  “转过去。”
  他顿了一顿,状似轻松地弯了弯唇角,
  “不要看。”
  绥绥难以置信地愣了一会儿,身子一软,伏在了屏风上。
  他转回了身去,伸手便要去揭开那块锦布,绥绥没有转过去,但她无论如何不敢去看那场景,只得伏在屏风上,捂着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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