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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鹧鸪-分卷阅读48

是在床笫之间的折磨。
  甚至她慢慢走了过去,仰起头来,轻慢地睨着他。
  这个男人只会折磨她过后才会有些良心发现的时候,她若在那个时候提起离开东宫去陪伴翠翘,他会答应也说不定。
  她已经不在意尊严,她只想最后陪一陪翠翘。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李重骏并没有大怒。
  他只是怔了一怔,忽然挑起眉,笑了。扳起她的脸来,凑上去,耳鬓厮磨般轻声道:“当然,我当然知道你讨厌——不,你恨我——”
  他的气息温热,绥绥却觉得冷,下意识要逃脱,又被他狠狠钳制住了。他说:“可是我喜欢绥绥,怎么办,绥绥要怎么办?”
  绥绥毛骨悚然,急忙转头,离得这样近,他带笑不笑看着她,简直像回到了那个凉州的夏天,他吃坏了补药,非要同她睡觉。
  她打了个激灵,也顾不上激怒他,犹疑地问,
  “难不成你……殿下晚上又吃什么了?”
  李重骏嗤了一声,一旁的矮几上放着一壶凉了的茶,他抽出了她袖子里的汗巾,慢条斯理地浸了茶汤擦手。
  然后,又慢条斯理解她的衣带。
  果然是要和她睡觉吗?绥绥难得没有挣扎,敛声屏气等着李重骏的举动。她都想好了,只要沾上那把弯萧,她就要立刻哭出来,又哭又叫,做出痛苦不堪的样子。
  可她整个人都被剥光了,李重骏不仅没脱衣服,反把她抱去了碧纱橱下的铜镜前。
  那是她梳妆的地方,落地铜镜就摆在矮榻上,绥绥虽是豁出去了,可在镜子里看见_0_yi_0_si_0_bu_0_gua的自己,还是羞赧难当。
  何况李重骏依旧衣冠齐整,宽大的淡青襕袍,在月色下是淡泊的银灰色,斯文得很。
  他把她揽在膝上,抚摸过她的皮肤,白馥馥的腰,长久没有练功,小肚子有点儿长肉了,微微发颤。绥绥急忙并紧了腿,可是他指尖轻轻打了个圈儿,又溜回了胸前。
  他把玩她,仿佛她只是枕边的一块玉。
  全然没有一点儿亵渎的意味。
  可李重骏越是心平气和,绥绥就越害怕。她还是更习惯那个压着她的狗东西,索性伸手去勾他的腰带。
  李重骏皱眉,似笑非笑道:“别闹。”
  他垂着眼睛,淡淡地说:“我可不是坐怀不乱的人,见了绥绥,总忍不住要和她亲近。”
  绥绥身子都僵了,他却笑了,她忽然发现,他其实生着一点尖尖的虎牙。这点尖锐给了他危险的少年气,像她在春天草原上看到的小豹子。
  李重骏懒洋洋地看她一眼:“和她亲近,她又要生气,又要厌我,恨我……我是吃够了亏了。”
  他真是有病,可每次发病的样子又大相径庭,绥绥绥防不胜防。她还没缓过神儿来,身下已经探入一点冰凉。
  “嗳!”她低叫一声,立刻绞紧了腿,慌忙向下看去,下颏却被轻轻一扳,正看向了镜子。绥绥大吃一惊——他竟把她转了个身,让她的身体在月光里浸了个透。
  绥绥忙转回头去,他却死死钳着她的脸,迫使她看向镜子,看着他的手指慢慢在她的腿心艰难滑动,他附耳低笑:“你不瞧着怎么成?咱们一起瞧着,不然回头绥绥又说,我欺负了你。”
  他动作很轻,可是手指瘦长又冰冷,指腹生着薄茧,因为手指纤瘦些,少了胀痛,反倒让快意更突显,又不足以纾解。
  绥绥像被小虫子啃着骨头,在他怀里扭动发抖,嘴唇都咬破了,还是渐渐_0_shen_0_yin出了声。她看出这不过是另一种折磨——
  他不必负责的折磨。
  这个狗东西!
  绥绥弯起腿踹他,想要逃离他的怀抱,连滚带爬去拽榻边的襦裙,却被李重骏轻而易举地拉住了。他温柔地明知故问,
  “又怎么了?我又得罪你了?”
  “你……啊呀——”他的手指又滑进来,毫不费力气,绥绥眼圈儿都红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重骏自上而下注视她的脸,呼吸意外的沉重:“说你喜欢我,说。”
  绥绥怔怔:“……什么?”
  她惊讶又抵触的神情被李重骏看在眼里,简直像一种讥讽。
  他无奈地嗤笑,也不再说话,只是一手倒扳过绥绥的脸来,吻了下去。
  绥绥奋力挣扎,可是他的唇舌愈缠愈紧,手指越抽愈快,她听见啧啧水声,却分不出来源哪里。
  他抱着她跌回镜子前,于是铜镜忠实描绘出了她的潮红与颤抖。镜子里他仿佛正襟危坐,漠然看着她,审视她……绥绥掩住脸哭了起来。
  起初是装着哭,却愈发真的伤心起来。
  终究还是这样。
  她知道李重骏喜欢同她睡觉,不仅喜欢,还只许她和他一个人睡,提起她从前的事,总是要生气。
  他把她当成什么呢?是禁脔,还是玩物?
  从前她不喜欢他,所以不在意,可是现在。
  她以为经历了那些生死攸关的事,会有些不同,可是现在。
  李重骏仍望着她。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袍子底下硌得绥绥很不舒服。李重骏也一定很不舒服,可他看着她掉眼泪,一句话没说。
  他走了,好些日子都没再来看她,也许他又生气了。不过据宫人说,太子殿下近来忙得很,连东宫也不常回来了。
  绥绥本想提一提翠翘的事,只忧愁没有机会,可过了一段日子,却发生了两件惊人的事。
  头一件,就是翠翘被送进了东宫来。
  是了,绥绥万万没想到,她还没和李重骏提起,李重骏反倒打发人先把翠翘接了来。
  翠翘仍是满脸的病容,人却是清醒了,绥绥说起她曾偷偷去看过她,翠翘却说她都晓得,阿武都已经告诉了她。
  绥绥本来是为了控诉李重骏的瞒报,可翠翘对太子殿下赞不绝口,说她昏睡了三五日,几近垂死,全托赖了太子的恩泽,靠着他送去的那些千年万年人参灵芝才吊回一口气。
  翠翘对李重骏这么感恩戴德的,弄得绥绥想抱怨他底气都不足。
  这第二件大事呢,便是绥绥真的要给李重骏当小妾了。
  那天宫里传出一道旨来——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懿旨,就是之前宫宴时皇帝曾有意赏赐几个宫娥给太子,却被李重骏推辞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就传出来,说是太子殿下有个自凉州便贴身服侍的舞伎。
  像绥绥这种出身的姑娘,也根本不值得正经册封,陛下随口说句“那便给她个位份”,就已经算光宗耀祖。
  反正,那个风和日丽的夏天,宫里来了三个黄门。
  绥绥跪在地上听他们说了好多听不懂的话,还是夏娘告诉她,她以后就是周昭训了。
  夏娘说昭训虽是位份最低的太子妾之一,也相当于九品官,和县太爷平起平坐的。
  但绥绥一点儿也不高兴。

第六十章 福气
  许多宫人来给绥绥道喜,说她有福气。
  他们都言辞婉转,可绥绥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按照祖制,太子可以有四良娣八孺子十六保林二十四昭训……但李重骏只封了她一个,还是个低贱的戏子。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绥绥却只觉得难过。
  从前扮做他的小妾,是为了几两碎银,尽管李重骏脾气古怪,同他周旋是件辛苦的事,但这世上又哪儿有好挣的钱呢?她总是虚情假意地拍他的马屁,讨好他,算计,藏钱,同夏娘斗嘴,但每天都兴冲冲的,觉得很快活。
  也许因为那时她单纯地为了自己活着。
  李重骏再古怪,狠毒,又薄幸,总与她无关。
  可是现在,她被关在这四面高墙的深宫里,她喜欢上那个狠毒薄幸的男人。
  她的生活,她的喜怒哀乐,一起都被他夺走了。
  翠翘看出她的忧愁,细声细语地劝说:“有了名分,妹妹不高兴嘛?还是太子殿下原许了个更贵重的位份?要我说,昭训便还好了,要紧的是殿下心里有妹妹。我看殿下待妹妹,实在是用心了。”
  其实长久以来,为了让翠翘放心,绥绥一直吹嘘李重骏对她多好多好,翠翘也信以为真。
  翠翘又说:“别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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