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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鹧鸪-分卷阅读55

绥绥发觉,忙要收回腿来,李重骏却并没有松手。他矮下身来,仔细察看她的伤处。
  温凉的指尖抚过,绥绥立即做出吃痛的样子。
  李重骏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宫娥,宫娥吓得慌忙下跪:“奴婢该死,疏于照看,不防让娘娘受了伤……”
  但李重骏只是从她捧着的漆盘里拣了盒油膏,挥退了宫人,转头去教训绥绥的不小心。
  尽管那口气是不可置信的温和。
  绥绥低下了头,细声伤怀道:“都是殿下,不来看我……”
  李重骏给她涂抹上了油膏。绥绥低头看着他,昏昏的灯影下,他皱着眉,沉着脸,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像带着一丝笑意。
  这在从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还好李重骏待她那样坏,让她伤心了太多次。绥绥想,不然,等她走了,也许还会伤心地怀念他。
  这晚上李重骏歇在她的屋里,第二天寅时就要起来,绥绥拉着他,哭哭啼啼不让他走,这可由不得她了。
  因为这天是他的生辰,除了上朝,还要接受文武百官的敬拜,宫中赐宴,祭拜太庙,诸多事情。
  李重骏搂着她低声说:“有件事要告诉你,等我回来,嗯?”
  绥绥红着眼睛,乖顺地点了点头。
  但她知道,不会有机会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李重骏要对她说什么,他总是设下一个又一个诡谲的圈套,把她引入其中,傻傻地做了祭品。
  绥绥觉得,她就像浪人的一把刀。那些行走江湖的人总是说什么以剑为妻,时时拂拭,呵护有加。可剑终究是剑,不过是用来杀人的利器。
  她还算不上李重骏的剑。
  也许,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罢了。
  翠翘不在了,当然用不上祈福,但那天的放灯依然进行,只是该做了放冥灯。正好是翠翘的头七,东宫传了_0_da_0_fa师来诵经度魂,保佑逝者早登极乐。
  明月湖一早装点起来,纸灯扎成莲花的样式,点着如豆的烛火,泛在湖面,如同银河倒映。
  这样热闹的场面,自然鼓动得人心跃跃。
  绥绥在众人的注目下放了一盏灯。她双手合十,默默告慰翠翘的亡灵,祝祷自己得以脱身。
  这次本也不是多肃穆的场合,因此宫人们来了许多,在湖边,在树下,对着满湖的花灯窃窃私语,低声谈笑。
  她曾试图在人群里寻找小玉的影子,却一无所获。从前照顾她的人,她都没再见过,李重骏说会好好地安顿她们。
  可是许多事,她已经不敢去追问。
  喧闹中,绥绥悄悄走开了。
  她回到庭院里去取包袱。庭院里只有一个小宫女,负责看守她。绥绥低着头走到台阶上坐了下来,又开始发呆,就如同这些日子一样。
  小宫女无聊透顶,倚着穿廊的柱子,渐渐睡着了。
  绥绥轻手轻脚走去了内室,换上一身最轻便的素袍,背对着那热闹湖边的溜去。
  她早就打探好了,今夜有护国寺的人来往,因此明德门半敞着,出了明德门,便是东宫的城墙,亦留了一道角门。
  绥绥趁人不备,浑水摸鱼钻了出来,她屏着一口气,走出去好远,也不敢回头。直到走入街坊,没入人潮,身边渐渐有担担子的小贩,她才敢扶着墙停下来,骤然松弛,简直要吐出来。
  今夜是阴云的夜,没有月,也没有星,只有万家灯火,无数的明灯打在这面墙上,昏昏惶惶,恍若是一场梦。
  李重骏救她又害她。
  她爱他又恨他。
  都不作数了。
  不止是他,整个长安就像一场梦,而她就像戏里面的人,在这世上最残酷的繁华场上游历了一遭,醒来时日照西山,黄粱初熟,什么都没留下。
  翠翘离世的时候她忙着理丧,忙着计划逃走,无暇整理自己的悲伤,直到这一刻,她才感到蚀骨的孤独。
  可就在这时,忽听不远处的天街上马蹄嘚嘚,清脆整齐,却听得出来,是许多许多的马,像一条长龙一样,徐徐地来了。

第六十七章 逃
  那车马声缓缓地来了,并不至于震耳欲聋,却震得人心慌。
  三街六巷,都听到了,明晃晃的热闹像洪流一样向那声音涌去,人们不约而同地挤到了天街旁,绥绥再不关心,也被裹挟到了跟前。
  只看了一眼,她便吓得魂飞魄散。
  旁人的窃窃私语已经印证了,他们说:“是太子的仪仗,今日殿下寿辰,要往孝陵去奏祭皇祖。”
  不用他们说,绥绥也知道只会是李重骏。
  她没有看到他,却看到了那些摆阵驾前的卫卒与宫娥,俱是锦衣玉带,还有他们手中的黄麾仗、黄盖、华盖、紫方伞、红方伞、雉扇、朱团扇、无数的幡旗——
  都是太子的卤簿。
  李重骏在凉州的时候才没有这些。
  绥绥第一眼见到他,还是在狩猎的宴会上,他十七岁,就像寻常的五陵年少一样,轻袍简带,挽弓策马,穿行在盛夏的绿树林,锦带与袍角翩翩欲飞。
  如果一切止于那个时候,该有多好?
  那时她还不知道他是谁,她还没有听到关于他的荒唐故事,没有同他演戏,没有被他阴晴不定折磨,没有喜欢,没有痛楚;
  她还没有见过这个王朝承平背后的腥风血雨。
  她只是觉得,他拉起角弓的样子,比她平生见过的所有儿郎都要潇洒。
  而翠翘,还可以鲜活地对她微笑。
  舆车渐渐近了,她还是看到了李重骏。
  还有杨梵音。
  他们并肩坐在朱油金饰的舆车里,穿着祭祀的朝服。玄衣纁裳与九钿翟衣,被长长的金流苏遮掩着,伴着这明灯如昼,沉香如雾,游幸在盛世的长街上。
  恍若下降人间的神仙眷侣。
  沿途官员与百姓跪拜叩首,口呼千岁。
  可是绥绥看着他们,就好像隔了一个世界。那孤独愈发强烈,潮水般奔涌而来。
  现在绝不是哭的时候。
  她咬紧了牙,折身扎入人群,逃也似的离开了。可这人也太多了,摩肩接踵,小孩手中的糖人不断黏在她头发上,扯得她生疼。
  绥绥抱着包袱挤来挤去,怎么也找不出尽头。
  不知何时,忽见旁边有间小酒馆,酒客都挤在窗前。她便一个闪身,从后门溜了进去。远远坐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旁。
  等她落座,才喘口气,却发现旁边的阴影里,原来还坐着一位。
  看样子,是个穿黛蓝锦袍的瘦小男人。
  那人也没凑热闹,把自己留在这角落里,像在躲着什么似的……不会是个逃犯吧?绥绥又提心吊胆起来,再不动声色地往上一瞧,正好和那人看了个对眼。
  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怎么怎么是……杨三小姐!
  三小姐的表情和她一模一样。
  “怎么是你!”三小姐低叫起来,虚张声势地说,“就是你,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上次你还骗我,你分明就是那个周昭训。好哇,一个宫妃偷跑出来,这是什么罪过!”
  绥绥赶紧把包袱藏到身后,慢吞吞道:“那三小姐来街上喝酒,太子妃娘娘也是知情的吗。”
  “你敢!”三小姐听出了她的威胁,虽然有点儿慌,却还是理直气壮地说,“我……我是有理由的!”
  绥绥垂着眼睛没说话。
  三小姐忧虑地看了看绥绥。一个小小的昭训,虽然不值得放在眼里,可到底是陛下封的,三小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同绥绥翻脸,于是又靠近了些,居高临下地说:“嗳,我和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我也不告诉别人,咱们就两清了,嗯?”
  其实绥绥根本不关心她的行踪。
  她只是看到三小姐腰间坠着一只令牌。
  这样子的铜牌,贺拔也有一只,李重骏身边的那些羽林郎,每个人都有一只。
  难道三小姐就是靠这个进出东宫的吗?
  绥绥越不说话,三小姐越是不安。她索性道:“我也是没办法。前儿我骑马往城西去,好不好,正遇上人当街打架,那马性烈,我又勒急了缰绳,险些把我跌下去。好在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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