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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屠心-分卷阅读56


  卢况淡淡的笑着:“不是可以自己选方向吗?那我选的就是这个方向,只是恰好与你同路而已。”
  “好吧好吧,大管家你就不用解释了。”
  卢况拂了拂衣摆,弯腰道:“小的伺候小娘子。”
  叶青微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他看着她的笑颜,嘴角翘起,脸颊上浮现出两朵小梨涡。
  “还有一事我想要请问小娘子。”
  “何事?”
  “你刚刚为我讲的故事,故事中他们带着皇帝的尸体来这个镇上,想必不仅仅是为了唤魂,更是为了栽柳求缘的吧?”
  叶青微拂开拦路的柳枝,随口道:“或许吧。”
  卢况侧头看向她,轻轻拍了拍柳树树身:“只是不知道他们栽了多少棵。”
  叶青微瞪大了眼睛,随即失笑道:“你该不会认为故事说的是叶青微的故事吧?”
  两人对视着,他淡淡的眸色倒映在她的眸底,就像是清早的湖面升起的雾气,雾气遮蔽了她真实的神情。
  “那都是我闲的无聊编出来的。”
  卢况笑了笑:“好吧,真亦假,假亦真。”
  两人又沿着河边往前走,天空转瞬就被一片乌云遮住了,眼瞅着又要下雨,可两人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带伞,卢况左右看了看,留下一句“你等我一下”,便匆匆跑开。
  她见他跑到这条街拐角处的一家店面里,似乎要买几把伞,叶青微往柳树底下缩了缩,暗叹自己好像一直在柳树下躲雨,这岂非是注定要见鬼了?
  一阵风从水面起,雨骤然而至,“噼里啪啦”地砸在柳叶上,不一会儿便一点点吞没树下干燥的范围,洇湿的地面一点点蔓延到她的脚尖前。
  叶青微哀叹:自己恐怕又要换一件衣服了。
  正在这时,清脆的木屐上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她双手遮在头顶,抬头望去。
  不远处正走来一身穿黑衣,手执黑伞的男人,他光脚穿着一双木屐,黑色的木屐底磕在积水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落在他白皙的脚背上。
  她的视线顺着他的衣摆向上爬去,落在他腰间别的一把折扇上,他一手举着伞,一手拎着一坛酒,她的视线再往上,却被一片黑乎乎的伞面遮住了。
  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路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叶青微回眸,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视她于无物的人。
  那个原本要离开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又转身来到了她的面前,木屐在她的眼前停下。
  叶青微疑惑地看着这人,他却在她面前缓缓蹲了下去,修长苍白的手指朝她的鞋尖儿探去,叶青微下意识地回退一步,却露出了鞋底下踩着的一朵朝颜花,紫色的花瓣被踩的皱皱巴巴,一只手将这朵花捻起。随后这人站起身,黑色的伞面微微后撤,显露出一张温柔醉人的脸庞,他朝她缓缓一笑,又将伞面举高,递给了她。
  叶青微缓缓接过伞,视线却离不开他头上,只见他披散着头发,头上却戴着一个用各种野花编织成的花环,不免有几分疯癫好笑。
  他将那朵被踩扁的朝颜花抛进河里,又在岸边站了一会儿,才伸手将手中酒坛的封口打破,一扬手,酒坛里玫瑰色的美酒全都倒进了河水中,酒香随风而散,酒水随水而逝。
  叶青微举着伞走到他的身后,替他遮雨。
  他恍若无觉,对着河水沉默片刻,摘下了头上的花环,双手捧着,也扔进了河水中。
  黑衣、黑发、黑伞交织成一片压抑而又悲伤的色彩。
  常听人说“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可若说黑衣俊俏,此人也可谓是其中翘楚了。但是,比起他容貌更为动人的是他的双眼,那是一双经历了风霜、伤痛却仍然温柔的双眸,而那眼中的忧郁,几乎能使所有女人为他疯狂。
  当然,那其中并不包括叶青微,她只会屠别人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李珪:感觉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第四十一章 一见崔郎误终生
  “崔先生, 节哀顺变。”
  男人微微侧头:“你认识我?”
  “家父一直在找先生,我曾听家父形容过先生的相貌。”
  “你的父亲……”
  叶青微浅浅一笑:“家父乃叶明鉴。”
  崔令一愣, 立即回身:“你是澄娘和阿明的女儿,我记得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他目光柔和, 像是温水一般无声地润入人的心田。
  叶青微也愣住了, 她真不知道“叶青微”这个名字是出自他的手。
  崔令俯下身, 接过她手中的伞,伞面朝她的头顶倾斜, 温和笑道:“拾翠微雨时, 踏春佳期近, 你出生在春花烂漫, 春雨如丝的时候。”
  拾翠微雨时,踏春佳期近。叶青微这个名字就是来源于此吗?
  “走吧。”他一手提着空酒坛,一手替叶青微打着伞, 半边身子已经被雨淋湿了。
  叶青微后撤一步道:“不必特意照顾我。”
  崔令温和一笑:“并不是特意照顾, 若不是怕酒被淋湿了,我甚至不准备打伞。”
  叶青微与他对峙,却被那双真诚又温柔的眸子打败。
  “你父亲若不是有要事,不会这样急着来寻我,你我快去找他吧。”
  叶青微点头。
  两人共打一把伞朝着石桥的方向走去。
  叶青微摸了摸耳垂,奇怪了,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你也不必这么见外,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崔令垂眸浅笑, 眼尾有浅浅的皱纹,却丝毫不减他满身的风华,那是一种过尽千帆后的温柔淡然,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他就能为你扛下所有苦难。
  “你小小的一团,我真怕将你碰碎了,我当时还特别惊讶地说:小孩子都这么软吗?你娘大笑起来说:从未见过我如此好笑的样子,便决定叫你阿软。”
  “阿软……”无论是大名还是小名都有如此温暖的记忆吗?
  也许是她的神情泄露了什么端倪,崔令笑道:“你若喜欢,我还是唤你阿软好了,你可以唤我崔叔。”
  叶青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低声道:“小叔叔?”
  他笑了笑,一副“随你开心”的模样。
  两人走了一会儿,崔令在一家酒馆前停下了脚,酒馆的老板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那女人见崔令进门,便将纱衣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一截带着金镯子的皓腕。
  “老板娘,酒坛还你。”崔令将酒坛放在柜台上。
  老板娘娇声道:“郎君每年都要来我这里买酒,你我好歹也相识多年,你却对我仍旧如此多礼,你可让我的心难受的很。”
  她捂着丰满的胸口,红唇微张,一副暗示什么的模样。
  崔令避开视线,温声道:“酒坛已还,我告辞了。”
  “郎君,你可真真是个冤家,难道我不说破你就不晓得吗?”她说着就要去抓崔令的手,崔令却极快地躲开,她又要往崔令身上扑,崔令脚尖一转,身形一晃,整个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老板娘捂着差点闪到的腰直喘气,胸前的两团动如脱兔,只可惜崔令闭着双眼,根本不看,他拱手道:“抱歉了,在下已有拙荆。”
  老板娘恨恨道:“可你家那位已经死了多少年了,你一个男人家里每个知冷知热的可怎么好?”她越说越气,看着崔令那张琼花仙草般的美颜,忍不住道:“我到底哪点不如你家那死婆娘了。”
  崔令不欲与之纠缠,转身便走。
  老板娘气得挠桌,她自恃美艳,裙下之臣无数,还从未被如此无视过,她弯下腰脱下自己的绣鞋,直直朝他砸了过去,怒骂:“死人!活该你一辈子孤寡!”
  崔令不慌不忙地一侧身,躲过了_0_feng_0_sao老板娘的“暗器”,他朝叶青微招了招手:“阿软,这边。”
  叶青微瞄了一眼那老板娘,乖乖地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一会儿,叶青微捂住嘴轻声笑了起来。
  崔令侧身望向她,目光柔和,耐心地等待她的开口,黑色的伞面投下来的阴影落在他白皙的面容上,却恍惚为他蒙上了一层轻纱,轻纱上隐隐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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