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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美人心-分卷阅读27

有道理。”
  她两眼一亮:“你也知道这句话,大伯也经常说。”
  秦晞不由扬眉:“这是中土俗话,你大伯是中土人?”
  她却摇头:“我不知道,大伯就是大伯。”
  “你就没问过?”
  “我对他外面的身份不在意,他是我大伯就好。”
  什么“外面”“里面”?秦晞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只问:“那对你来说,我外面的身份是什么?”
  令狐蓁蓁答得很快:“中土太上面修士。”
  “里面的身份是?”
  她思索难题似的,蹙眉想了良久,方道:“债主?”
  秦晞竭力憋着笑,好,他懂她的意思了。
  墨澜伶人一曲唱毕,行礼后款款下台,先前吹笛的蝶妖小伶人立即替她戴上幂蓠。眼看她飘然而去,顾采两个师弟的神魂好似也跟着飘远,无论他怎样皱眉训斥,他们都魂不守舍地,气得顾采招呼都没打,也径自走了。
  令狐蓁蓁埋头吃点心,因觉秦晞两眼盯着不放,她干脆大方地把小竹篮递过去。
  他并不客气,捏了一粒丢嘴里,忽然问:“定云城离这里还有多远?”
  她尽职地发挥带路人作用:“定云城在西之荒最西边,看你们怎么走。如果想快些,十天左右可以到,不过只能走野地山林。如果想在城镇游玩住宿,大概还要再经过四座城,但肯定花很长时间。”
  那还是走城镇,总之怎样都比露宿山林睡泥地要舒适。
  秦晞心不在焉听了会儿伶人唱歌,忽然又道:“令狐姑娘,我觉得我里面的身份不光是债主,也是雇主,两样叠加,算是熟人。”
  令狐蓁蓁没搭腔,是不是熟人得看他最后怎么结账,搞不好熟人变仇人。
  他扭头看她:“你是不是在想,我若狮子大开口,就是熟人变仇人?”
  她连连摇手:“我没有。”
  “那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可能会读心术?”
  真的会?!令狐蓁蓁猛然转身。
  秦晞很谦虚地笑了笑:“我当然不会,只是你眼里藏不住心事而已。这可不是好事,以后得改改。”
  *
  闹哄哄的挑选伶人连着喧嚣三日,第四日终于清净下来。
  冬月廿三,雪虐风饕,拂晓时分,顾采突然来访。
  这位三才门修士十分注重礼节,即便满面焦虑,见着两位太上脉修士,还是款款行礼致歉:“如此时辰造访,实在抱歉。前日与二位匆匆别过,礼节不周之处,还望宽宥。”
  “显之不必客套,有事说事。”
  周璟素来厌烦这罗里吧嗦的一套,天不亮他就跑来,必有急事,还扯什么礼仪架子。
  顾采果然不再废话,直入正题:“不瞒二位,我两个师弟失踪了。”
  原来当日回客栈后,他还是狠狠把他俩斥责了一番。他们都是天字门修士,即便师弟们年纪小些,却不该被几个美艳的妖伶人撼动心神至此。许是说得太过严厉,反倒激起他们的叛逆心来,当夜最小的师弟便偷偷跑了。
  顾采直到第二日才发觉,盛怒之下用传信术催促,他始终毫无回音。一直等到晚上,小师弟仍不见踪影,二师弟才在焦虑下说出他是去了忘山伶馆想见识虞舞伶与那位墨澜伶人。
  更糟糕的是,这位二师弟是个急性子,因见小师弟始终不归,当夜按捺不住偷偷跑去伶馆探查虚实,这一去同样杳无音讯。
  顾采干等一日,终觉事情不妙,不免暗暗后悔自己语气太重,倘若当日答应陪同前往,未必促成今日之果。他担心孤身一人难以破局,只得来寻两位太上脉修士商量。
  “倾仙城伶馆做的多是中土修士的生意,想来不至于有心戕害。”顾采面上愁云密布,“我只担心是伶馆里的伶人暗藏祸心,可一来忘山伶馆家大业大,是西荒帝的产业;二来有大荒铁律束缚,若有妖铁了心找麻烦,还真不知如何是好。我想或许城内还有其他修士有同样遭遇,应当四处打探一下,二位觉得如何?”
  看来两个师弟突然失踪,还是让这位三才门修士乱了方寸,秦晞摇了摇头:“如今这城里修士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哪里打探得过来?何况此地鱼龙混杂,他们失踪尚不知缘故,若闹开了,未必是好事。”
  顾采起身拱手道:“在下孤身一人实无把握,恳请二位相助,今晚同去忘山伶馆一探究竟。”
  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忘山伶馆,是那个有蛇妖舞伶的?”
  说着令狐蓁蓁便走了过来,她向来起得早,此时手里捏着两只不知在哪儿买的包子,肉香四溢。
  秦晞道:“就是那个,你要一起去么?”
  周璟眉头一皱,这种不正经的地方带个小丫头去?元曦自来了大荒越来越不成样子。
  不想她却答得爽快:“好啊,我去。”


第二十五章 桥上黑纱
  周璟不敢苟同地看着她:“那里只招待男客,你凑什么热闹?修士都失踪了,何况你?”
  令狐蓁蓁喝了口茶:“师父与虞舞伶颇有交情,可以找她问问。”
  顾采惊道:“虞舞伶!姑娘你师父是……”
  那可是西荒帝最宠爱的舞伶,也是大荒最有名的舞伶,每十日才肯上台,只跳一曲,寻常客人莫要说与她讲话,想稍稍靠近看清容貌都难。
  “大荒这里,伶人是手艺人最常接触的客户。”令狐蓁蓁又开始灌输大荒常识,“师父说虞舞伶舞姿绝艳,西荒帝很喜欢看她跳舞,当年她为了更讨西荒帝喜欢,便提了个古怪的要求,要一件半个时辰能变一次颜色的衣服,是师父给她做的。”
  听起来西荒帝应当不只喜欢“看”,什么半个时辰变一次颜色的衣裳,真是匪夷所思又毫无实用之处的东西。
  不过想不到令狐倒颇能派上用场,若能得见虞舞伶,修士失踪一事便好查多了,总好过没头苍蝇一样在伶馆干坐。
  周璟本欲夸她两句,冷不丁便见她凑去顾采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帮你去问虞舞伶,你须得给我五两银钱。”
  顾采无比迷惘:“什、什么五两……”
  令狐蓁蓁盯着他:“这个人情,五两不多。”
  顾采总算反应极快,立即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十分诚挚:“有劳姑娘,这是一番心意,请千万不要推辞。”
  她却不接:“五两。”
  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搞的跟做买卖一样?五两叫他怎么拿得出手?他无助地望向两位太上脉修士,同样在她古怪规则下碰过壁的两个修士避开了他的眼神。
  顾采最终还是含羞带愧凑了五两碎银钱,他头一回遇着这样用钱粗暴结算人情的,也头一回遇到这么便宜的人情,总感觉自己在做坏事。
  对面的令狐却两眼放了光:“虞舞伶这样的头牌,一般客人连一丈内都靠近不得,你们不想闹大,那只能偷偷找她。”
  秦晞对她的安排很感兴趣:“听说忘山伶馆不招待女客,先想想你怎么进。不然用障眼法把你扮成男人?”
  令狐蓁蓁摇头:“师父说过,伶馆以前时常发生修士拿枯枝烂叶冒充银钱的事,所以现在对障眼法防得特别严。就算扮成男人,进去也没法四处走动,只有伶人方便些。我有办法进去,晚上相思桥见就行。”
  她说完便咬着包子上楼回客房,一句废话没有。
  顾采不太了解这位大荒姑娘的作风,见她一派从容淡定,他心底那点儿惶恐顺利地被安抚下去,不由起了敬佩之意:“令狐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行事却着实老练,二位是花钱雇她一路打点保平安么?”
  这位三才门修士好似对令狐有很大的误解,周璟连连摇头。
  *
  酉戌之间,倾仙城开始下起小雪,相思桥畔的灯一盏盏点亮,比白日更加奢靡香艳的夜晚正式来临。
  相思桥是城东最宽敞最华美的桥,因过了桥便是众多伶馆,此处向来最热闹,无数伶人们来回穿梭,热情揽客,幂蓠薄纱映着小雪,愈显风流。
  三位修士在桥上徘徊了数圈,周璟一路各种撩面纱撩幂蓠,惹来各路男女伶人或娇嗔或羞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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