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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分卷阅读32

她到自己身旁,没有半字的嘘寒问暖,可他明眼地看到了公孙遏眼底压抑的一丝心疼。他不知道公孙遏眼底的那丝心疼蔓延到他的心底会有多深,只是他知道这心底的触动越深,他生的可能性就越小。
  求饶吗?没有用的。石寿知道公孙遏向来冷血,乞求在他眼里只会变得更加卑微。
  这一番举动自然也看在西吉王的眼里,石全扑通一声跪在大殿的地上,“大王,我只有这一个爱子,他也是一时糊涂啊。求大王开恩,饶他一命。”
  公孙遏眉头一蹙,望着他,“石全,还好你并非只有一子。”
  王后一听差点晕过去,大王虽不是只有石寿一子,可石寿却是她唯一的儿子。
  石寿见母亲在一旁偷泣,心头一酸,“父王,不必求他,孩儿不相信他还是孟里的大祭司。公孙遏若你已失了祭司之身,就失了对我西吉的生杀予夺的大权。”
  “你闭嘴!”
  公孙遏艳笑着从大殿的主位上走了下来至石寿面前,一把扯了他腰间的青白玉佩,只见玉佩两面素净,无一字一刻,下面坠着一尺多长的红色流苏。
  公孙遏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石寿,这不是你常带的玉佩对吗?你有一块相似的玉佩,上面雕着一条五爪之龙,那龙的眼睛带着一抹红的俏色。”
  石寿一听立马慌了神情,他确实有一块那样的玉佩,余言说过玉在人在,玉碎人亡,所以那玉他向来安放在寝殿,如何公孙遏竟知晓。
  公孙遏瞥见西吉王眼里的茫然,与王后泪眼中的错愕,将手里的影子佩轻轻放在王后面前,“太子殿下的血目龙牌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
  王后此时再也坐不住,石寿的血目龙牌只有他们娘俩知道,就连大王都不知情,但是公孙遏却知道得一清二楚,那石寿抓云希的本意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王后拿起影子佩跪地急切地哀求,“祭司大人自然无所不知,石寿也是一时糊涂,他不该意图找寻祭司大人长生……”
  “母后!”石寿喝止,王后一时还没查觉自己说了什么,在她看来大祭司早已洞悉一切,无须再隐瞒下去,她一心只想保住儿子的命。
  公孙遏弯了嘴角对西吉王道,“石全,窥伺大祭司就是怀疑神喻,西吉乃下方属国,如此以下犯上,可是要反?”
  西吉王连连叩头,“祭司大人,我,我真的不知情。我西吉对孟里,对大祭司,对大王绝无二心。”
  

  ☆、归途

  公孙遏从上位走了下来,虚扶了他,“西吉王,平身吧。”
  西吉王毕竟是年过五十之人,且多年未行此大礼,身子虚晃两下,竟没站起来。
  公孙遏睨着他,“我孟里,先王子嗣单薄,只我与靖瑶二人,不如让石寿跟我去孟里待几年吧。”
  王后一听只觉身子悠悠荡荡竟连坐都有些坐不稳,只扑簌簌地流着泪。西吉王自然也是舍不得送儿子去当质子的。毕竟是异国他乡,身边连个近人都没有,而且他已这个年纪,便是思念儿子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再见。只是石寿犯下如此大罪,莫说太子之位,就连性命也是难保的,公孙遏若要把他带走,倒也是留了他一命。
  正是两难之时,石寿再也忍不住,“父王,孩儿不去孟里!孩儿这一去,在外是死是活又有谁知道。”
  “寿儿,你闭嘴!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大王饶你一命,你既不感恩,还想违背圣意?”西吉王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毕竟保住性命是要紧的。
  哪知石寿可没那婉转心思,赤红着双眼,几步上前,伸手便朝没有防备的云希抓来。
  “石寿!你疯啦!”王后尖声叫道,浑身颤抖根本站不起身来。
  公孙遏一把拉了云希揽至怀中,石寿抓了个空愤恨非常,抬腿便朝二人踢来,公孙遏抱住云希拉开衣摆,抬腿便垫在石寿的小腿处,石寿一双锦靴哪里抵得过公孙遏脚上穿得皮质护甲靴。
  顿时被疼得滚至丈余远。
  云希被公孙遏抱怀中一个转身,只觉天晕地眩,公孙遏没想到她会站不稳身子,刚一放开手,云希便一个不稳便朝地上扑去,公孙遏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回怀中。谁知云希腰中白光一闪。啪嚓一声,血目龙牌掉在大殿的青石上摔成了七八半。
  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待西吉王阻拦住石寿、云希站稳身子一看。那是一块青玉龙牌,浮雕着一条龙,正是因为龙鳞雕得栩栩如生,才耐不得摔,那七八半皆从龙身各处断裂。
  西吉王后捡起龙头哀嚎一声,软了身子便晕了过去。
  石寿踉跄着身子上前,在地上胡乱地抓着碎片,疯魔般地呓语道:“余言断言的牌子断了。我命不久矣。”
  西吉王并不知道余言此人,只一巴掌甩在石寿脸上,“失了心智的逆子,你负我厚望。”
  云希一脸愧疚地望着石寿,那个牌子是她藏在腰带里偷出来的,若不是这下跌了出来,她都忘记了。又一听是余言断言的关乎石寿性命的牌子,更有些不知所措。
  公孙遏青着脸色,“如此肆意张狂,难堪重任。废去石寿西吉太子一位,永不复用!”
  西吉王先谢了恩,恭送了公孙遏和云希离去。忙喊了殿外的人进来,抬了王后,拉了石寿离开大殿。
  没有来时的希冀,云希觉得归途的号角像低声的呜咽,她躺在公孙遏的马车里掩着双腕的肿胀和淤青一路不语。
  元夜以为云希睡熟,不解地悄声问道,“大王为何留那石寿性命?”
  公孙遏瞥了眼云希,知她没有睡着也不顾忌地,“因为那通风报信之人。”
  元夜不解,复又问道:“这是何意?”
  “那报信之人与石寿不睦,杀石寿容易,可我不会为他人做嫁衣。我替他把石寿拉下了位,石寿失了势,此人应该可与他相争一番,且让他们斗着吧。”
  元夜道:“大王不怕那石寿是在装疯卖傻?若我们离了西吉,只要王后仍在位,她会眼看着石寿失宠吗?”
  公孙遏靠在马车一边倚在短几上,“诸侯国的太子人选若没上国批允,是立不成的。”
  元夜恍然大悟,不再多说什么,安心地出去驾车。
  公孙遏命人放了车帘,顿时硕大的马车里也昏暗了下来。
  云希面朝着车壁瘦弱的身子缩在马车的一边,公孙遏撑在马车的另一边看着云希的后背,既熟悉又陌生,马车悠悠荡荡正在公孙遏有些昏昏欲睡之时,云希喃喃地,“大王来西吉之时就已经布好了局是吗?”
  公孙遏轻合了双眼,慵懒地嗯了一声。
  云希道:“大王凭着我说的一个梦,就设下这个局?”
  公孙遏道:“太公钓鱼之事罢了。他入不入,局都在那里。若非他错走。不过是我多心罢了。”
  云希黯淡了心情,原来从一开始入西吉,她就是公孙遏眼中手中的一颗棋子,难怪她跟福海住的院子没有什么守卫。她在想如果那夜不是石娇的哭声将她引出了院子,而是石寿换了一种方法,或是闯进了院子将她劫走,她与福海的死伤是不是公孙遏都不在意。
  西吉大殿之上公孙遏对石寿的话还言犹在耳:太子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来问我?
  他是明明知道石寿盘算着他的,一切都是布好的局,可惜不光石寿入了局,有那么一刻她甚至都迷失在公孙遏的局中。
  还有那夜,若不是她身子不适,遭到石寿厌恶得以保全,公孙遏是不是真的就舍了她的清白,他要的只是能抓住石寿和西吉王的把柄?
  锦袖的丝滑摩挲在云希受伤的双腕上仍觉得粗粝,云希默默地落着泪却没有一丝哽咽,那泪水似乎只是满溢了出来,静静地流淌着睡去……
  “姑娘,起来吧。”云希被福海的轻声唤醒。抬眼一见仍在公孙遏的王车中,王车已经停了下车,车帘掀开了一半,公孙遏不在车中。
  “怎么了?”云希沙哑着嗓子问道。
  福海俯在车边轻声道,“姑娘起来吃饭吧。”
  云希用酸软的胳膊撑起身子,随福海下了马车。迎着冷风,云希面色一红,吱唔着,“福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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