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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何时照他还-分卷阅读49

像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一样,这种人这种事你也没少见过。我不知道你这回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不过这是工作,你对胡行见那点成见赶紧收起来。我们是他们基金的合作媒体,你不写我也得安排别人做,大家别浪费这个时间。”
  “主编!”谢雨不满地瞪了瞪眼睛。
  “怎么?你还想给我上政治课?”老张道,“这就是社会现实,我们能独善其身就不错,管不了那么多,大家谁不是在讨生活,太较真儿对谁都不是好事。”
  谢雨道:“可我是个记者。”
  老张似乎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还当自己是刚毕业进入社会一身热血的小姑娘?”
  谢雨怔了怔,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诘。
  老张见状又挥挥手:“一篇稿子而已,你也别太跟自己过不去。你要真不想写,把你手上的资料给小罗,让他写。”他顿了顿,又道,“你自己想想,不管胡行见私德如何,是不是利用公益沽名钓誉,但他确实是在做公益这件事,也一定会有很多人从中受益。你不是说你去的那所红溪小学,需要修校舍和桥吗?我听胡教授说,他们基金是准备资助那所小学。等报道出来,捐款增多,这些不都会迎刃而解?”
  谢雨愣了愣,不得不承认,老张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人的私德和公德并不等同,无论胡行见人品如何,但他过去做的一些公益成绩,确实有目共睹。
  她想到红溪小学前那潺潺流动的溪水,想起雨天河水涨起来,将过河的石头淹没,陆远光脚卷着裤管,在寒冷的河水中,一趟又一趟将孩子们背过河。
  胡行见当时虽然口头答应田校长基金会帮忙修桥,但是她这样一弄,难不保他会迁怒,将本来可以用在红溪小学的钱,用去了别的地方。
  毕竟这世界穷困地方太多,需要帮助的人也太多。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妥协,点头道:“行,我下午之前写完交给你。”
  老张笑开:“这就对了嘛,都是工作,别那么较真。副主编的事我会继续帮你弄,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雨干笑了两下:“谢谢主编大人。”
  老张挥挥手:“去忙吧。”
  谢雨转身时,表情悻悻地冷下来,刚走到门口,又被老张叫住。
  “你跟李总怎么样了?八字有一撇了吗?机会难得,你可别错过了。”
  谢雨愣了下,回头嬉皮笑脸道:“老张,你还真以为李兴遇和我能有什么?他那种有钱人真能和我当真?你还指望他能和我结婚?还不就是和我玩玩。”
  这回倒是轮到老张怔了一怔,似是自言自语道:“他之前跟我说他是认真的啊!难不成也只是随便说说。”
  谢雨笑:“他那种奸商的话你也能信?”
  老张吁了口气:“算了算了,这事我也不好蹚浑水,不然你又要说我拉皮条。你自己好好处理,别吃亏也别得罪人。”顿了顿,又道,“不管怎么样,你也不是小姑娘了,好好找个人谈婚论嫁。虽然你是我的得力下属,但我还是叮嘱你一句,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谢雨噗嗤一笑:“行,我赶明就把自己嫁出去。”
  老张道:“你要是真认真交了男朋友,让我帮你过过目,别的不敢说,我活了这个年纪,识人的本领我还是有的。”
  谢雨啧了一声:“得了吧,你要真过目,还不是问人家收入多少,有无车房?”
  老张瞪了下眼睛:“难道这不是最重要的吗?”
  谢雨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打开门准备出去,但迈出一脚之后,忽然又回过身,看着低头看稿的老张问:“主编,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老张抬头,不明所以:“什么?”
  谢雨道:“你刚刚毕业做记者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吗?”
  老张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谢雨,你怎么忽然天真起来了?这个问题要是五年前问,我觉得很正常,现在问你自己不觉得幼稚吗?我们是活在这个社会的人,如果不想头破血流,还想过得比别人光鲜点,就要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我以为你已经学得很好了。”
  谢雨笑了笑:“我以前也以为我学得还不错。”
  老张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这次从山区回来后,有点怪怪的?”
  谢雨耸耸肩,笑道:“大概是忽然开始思考人生。”
  老张只当她是惯有的开玩笑,摇摇头,不以为意地埋头工作。
  命题作文对谢雨只是信手拈来的事,虽然和胡行见不欢而散,但采访的录音和照片都还在,不过是拼拼凑凑就能是一篇完整甚至完美的稿子。
  吃过午饭开工,不到两个小时一篇三千字的稿子就大功告成。只是回头再看时,看着那些对于胡行见的赞美,却难免恶心透顶,甚至是控制不住的自我厌弃。
  她调出手机里当时拍的照片和视频,打算删掉,但想了想又传到了自己的网盘里,才清空手机。
  她将稿子发给老张后,便倒在床上抱着手机发呆,有朋友的短信发进来约她去晚上出去喝酒,她兴趣缺缺地推掉。
  陆远的号码,自从她上了前往机场的中巴车后,就没在她手机里闪动过,以至于那几日的美妙时光,明明还历历在目,却又好像只是一场春梦过境,那些身体交缠的旖旎,和浓情蜜语的承诺仿佛不过是她的幻想。
  她这个人向来不被动,他们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她主动。但是分别之后,没有收到陆远的消息,不知为何,她就有点赌气似的不想再主动。
  正当她盯着手机出神时,那个号码忽然在手机屏幕闪起。
  谢雨一愣,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键。
  昨日才分别的陆远,在那头道:“你路上还顺利吧?回去领导有没有骂你?昨天你刚上车走,我在路边买了瓶水喝,不小心把水洒进了手机,今天才能开机。你打电话我都没法接到。”
  谢雨怔了怔,忽然大笑起来,只觉得自己刚刚那患得患失的情绪,实在是有点好笑。她其实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但笑着回道:“是啊,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一直是关机。路上挺顺利的,我们主编也没骂我。”她顿了顿,“不过……”
  “不过怎么了?”
  谢雨道:“我还是按着他的要求,写了一篇胡行见他们的稿子。”
  陆远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其实要是他们真能在公益上做点实事,私德上有些问题也无伤大雅。”
  谢雨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怕我要真得罪了他,会把你们学校门口那座桥给弄没了。”
  陆远笑:“他们要真不捐建桥,那肯定是因为我强行要回了那件衣服。”、
  谢雨也笑,抱着电话趴在床上,低声问:“你想我吗?”
  说完这句,却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头陆远沉默半响,才微不可寻地应道:“想。”
  谢雨又问:“有多想?”
  陆远一本正经道:“昨晚失眠了。”
  谢雨哈哈大笑:“等我有空去看你。”
  
  陆远想了想道:“最近不用,宿舍过几天开工重建,住的地方不方便。”
  谢雨撅了撅嘴:“那好吧,等你忙完,我再去看你。”
  陆远道:“你不用急,等下学期新老师过来交接差不多,我就去找你了。”
  谢雨哼了一声:“谁急了?”
  陆远道:“是我。”
  谢雨被他这话逗得乐不可支:“本来刚刚写了那篇稿子,还有点不高兴,但是现在心情好极了。”
  “我也是。”
  “今天你那里天气如何?”
  “晴空万里。”
  “夜空是不是很美?”
  “月光璀璨,星罗密布。”

☆、李兴遇

  再如何牵肠挂肚的感情,也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何况是相隔万里的男女。
  隔日,谢雨就接到新的采访任务,接二连三地出差,忙得不可开交,白天采访,晚上赶稿,不是在出差途中的火车飞机上,就是在陌生的宾馆里。常常昨日还在这个城市,今天又到了千里之外的陌生地,就算是在上海,间或还有一些不得参加的工作应酬。
  和陆远的联系,不过是偶尔的短信,和夜深人静时,写稿中途休息间,抱着手机不长不短的通话。
  等到十天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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