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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和她的丞相大人-分卷阅读62

遗体埋入翠玉山第九峰,已昭显生前功绩。下葬前夕,殷夜连着诏书都下了,却被睿成王妃当场扔在了身上。
  这也是六日来,头一回谢清宁对殷夜所做的事有所反应,或者说愿意理她。只可惜,是这样决绝而愤怒。
  别苑书房中,幸得只有殷夜、殷宸、和谢清宁三人。
  诏书没有分量,但两轴是小臂粗的空心竹,如此砸中胸膛,亦是生疼。殷夜皱了皱眉,问,“阿娘,是对诏书有什么异议吗?”
  她俯身去捡,弯腰的一瞬只觉头脑晕眩,眼前阵阵发黑。直缓了片刻,方撑起身来。
  谢清宁看她一下变得虚白的脸色,顿了顿道,“我与你爹早有约定,生同衾死同椁。我们的家在隆北,你将他埋在这,我怎么带他回去?”
  “阿娘,爹爹不在了,你一个人回隆北,我会担心的。”殷夜更想说爹爹走了,阿娘再走,她就一个人了。
  这里,于她也是异乡啊。
  “我有润儿。”谢清宁的话击溃殷夜的心防。
  殷夜扫过一旁的胞弟,深吸了口气,不欲再辩,“所以,母亲是如何打算的。您说,我照做便是。”
  “不必棺木入土,且火化了吧。”谢清宁尚且分得清公私,只道,“骨灰一半入你翠玉山,这是你爹的荣光。一半我捧回隆北,他说了要和我回家的。”
  话至此处,谢清宁难得狠戾地望着殷夜。
  她曾数次和殷律怀说,时日无多,且回隆北养着。和他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少操些心。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拖着病体一日日耗在这里,陪着女儿。
  到头来,竟是这么个结果。
  “你过来!”谢清宁温声道。
  殷夜走近,又唤了声“阿娘”,然话音刚落,谢清宁便扇了她一巴掌。
  极清脆的一声,在殿中回响。
  殷夜连手指头都没有被人碰过,谢清宁连蚂蚁都没有踩死过。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阿娘——”一旁的殷宸出了声,让两人回神。
  殷夜只觉遍体生寒,连站也站不住,只扯了扯嘴角,“阿娘、回殿歇一歇吧,明日丧仪便安您说的办。”
  “久……”谢清宁抬了抬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明日还有好多事,我也累了。”殷夜红着眼,“是女儿不对,阿娘有气是应当的。阿娘若是好受些了,便回去歇着吧。”
  “那……你也别熬着了。”谢清宁垂下眼睑,吐出一句话来。
  殷夜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
  谢清宁已经走至外院门边,却不由顿下脚步回头望去,殷夜正挺着笔直的背脊坐在案前,摊开诏书,重新书写。
  烛火下,她一边面颊上的手指印其尤其明显。
  “你舅父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爹爹气成那样,可到死也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谢清宁望着自己的手,“润儿,阿娘……”
  “阿姐不会生您气的。”殷宸扶着她,“阿娘还是去躺一躺吧。”
  谢清宁叹了口气,到底也没回房,再过个把时辰又要去灵堂。她亦合不上眼,遂转头去了膳房。
  “去寻点玫瑰露来,陛下爱吃甜的。”谢清宁吩咐下人,自己熬着一锅粥。
  她已经回了神,她答应了夫君,要好好守着两个孩子。百年后,去见他时,好把他错过的风景美事讲一讲。
  她难过,孩子又如何不难过。
  谢清宁想着殷夜这数月、数日愈发沉默的模样,不由心中发酸。
  下人捧来玫瑰露,她舀了一勺融入粥里,慢慢搅拌着。
  膳房外,前两日特来送行的慕容斓正望着屋内场景,只朝着守在一旁的殷宸招了招手。
  “外祖母!”殷宸奔到她身畔,压着声道,“这么晚了,您如何还不就寝?”
  “年纪大了,睡得就少了。”慕容斓往里探了探,“你阿娘连着几日哭晕过去,精神弱的很,一会便要举哀了,如何还在忙种事。让奴才们做就好。”
  “阿娘方才打了阿姐,心里难过,给阿姐熬粥呢!”
  慕容斓望着那袭背影,默了默,叹气道,“你阿娘最是心善,小时候在府里,外祖母对她严苛了些,没让她过上几日舒心的日子。倒是后来嫁给你爹爹,过得快活些。可惜啊,如今又剩她一个人。”
  “都怪阿姐,那日犟的厉害!”殷宸一下红了眼眶,“把爹爹……”
  “话不能这样说,你阿姐啊终究是帝王,高高在上惯了,她也不想的,是不是?”慕容斓抚着殷宸脑袋,“要说有错,你舅父更是错大了……如今云游在外,人事不知,你爹爹生前与他最是要好,可以说情同手足,这最后一程他也送不到!”
  慕容斓长叹一声,唏嘘不已。
  “不怪舅父。四海之大,舅父伤心远走,定是入了不染尘世的地界,许是压根不知我们这里的消息!”殷宸垂着头,“就是知道,他也未必敢回来……”
  话至此处,殷宸复又抬眸道,“外祖母,我……还是没说那事。”
  “事已至此,说不说还有什么意义。”慕容斓道,“不提了。往后啊,你好好孝敬你娘才是最紧要的,你瞧瞧你娘,可是累坏了,这两日我看着她也是神思恍惚的。明日你且看着她,让人早早备上些汤水,醒神安神!”
  殷宸闻言,不由扬起嘴角笑道,“外祖母,我想起来了,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
  “哎——”慕容斓才要开口,人便已飞也似的跑了。
  谢清宁闻声出来,见到慕容斓,遂赶紧上来扶她。
  母女俩彼此安慰了一番,慕容斓言有些困意,起身欲走。
  “小时候阿娘对你不好,可曾有怨?走前,慕容斓头一回抚了抚她额头鬓角。
  “没有的。”谢清宁以面贴着那只略带皱纹的手,亦是头一回感受那掌心的温暖。
  “那、以后也别怨阿娘。”慕容斓将她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
  “怎会?”
  谢清宁满眼热泪,她一生渴望的母爱,在她挚爱的男子离开后,竟尽数回归补偿而来。
  这世间的得失,残忍而慈悲。
  慕容斓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原本慈和温柔的面庞,慢慢变得冷淡而不屑。
  她想起多年前自己的夫君同她意见相左,执意要提拔栽培那个寒门武将;想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竟是与父如出一辙,对寒门偏尽了心,更不惜扶那个女子上位……
  她的眼前浮现出谢清宁温婉柔弱的面容,浮现出殷宸单纯呆傻的模样,最后浮现出殷夜桀骜骄横的神态……
  没有兵甲又如何,绵里针一样能杀人。
  慕容斓边走边对苏嬷嬷道,“传个话给慕容大人,让他将流言用心编好,很快便有用了。”
  “夫人,上次那坠塔流言转眼便被女帝止了……”
  “这回,流言是退而求其次。”慕容斓挑了挑眉,“顺利的话,根本便用不上。”
  夜色中,慕容斓的笑意愈发浓盛。那是能勾起人当下最烈情绪的幻药。
  譬如殷夜,眼下满心愧疚,自当以死谢罪。
  再不济,她也该困死在错杀生父的自责里,再不得阅政理政。
  *
  膳房中,粥已经熬好。谢清宁盛出一碗,预备送给殷夜,想了想,又添了一小匙玫瑰露。
  日子这么苦,且让孩子多吃些甜的。
  “阿娘,再放一枚这个。”殷宸将指甲大小的丹药投入盅内。
  “这是什么?”谢清宁惊道,“粥要给你阿姐喝的,怎能随意添放东西。”
  “阿娘莫急,且听我说。”殷宸环顾四周,除了外头守卫,原也没有什么人,但他还是压着声响讲完了。
  “当真吗?”
  “外祖母自己都吃的,能有什么问题!”
  “不是这个意思。”谢青宁又盛出一碗,“你不懂,有些药啊,尤其是安神、补身这类的,得分年岁。你阿姐到底还小,也不曾育子生产,体质同我们上了年纪的有很大的不同。不能随意用药。”
  谢清宁将新盛的同盅内的,交换过来,“既是安神的,阿娘用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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