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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又向隅-分卷阅读28

“回陛下,是草民画的。”
  秦青险些想捂脸,那人却是自然站了出去:“草民画的是自己,跪的是天地,意为感念万物。”
  这说辞,也不知他如何讲得出来的,脸都不带红的。
  “原来是你,”仰靖安抚掌,“朕便就说,这般事情,也只有你做得。听闻你也参加了学考,如何?”
  “在下不才,区区乙等。”话虽如此,面上却瞧不出半点自知不才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甲等。
  不过仰靖安瞧着却很是高兴:“乙等么,还有进步的空间。说说,怎么这般涂画。”
  “陛下知晓,草民打小军营里混着,这习字作画,本就碰得少,实在难跟其他公子小姐比试,不如就走个捷径,”蒋岑很是混账地笑起来,“总不至于被埋没。”
  “嗯!你小子……”不想仰靖安好不生气,还笑点着他,“滑头!”
  “有辱陛下慧眼,草民知罪。”
  “本就是玩意,什么罪不罪的。”仰靖安摆摆手,“你既明白自己短处,当好生提升才是。”
  “谢陛下指点!”
  由蒋岑这一出过后,场中竟是松快得多。秦青摊开掌心,低头偷偷瞧去,正是那人蟹爬的字:“宫宴之后,城关街。”
  “青儿。”
  秦青吃惊抬头,秦知章问道:“这蒋岑,惯来如此么?”
  “女儿……女儿只与他在书院打过照面,父亲知道的。”
  也不知信是不信,秦知章又看她一眼,回过头去。秦青忙慌将纸收了,便是连芦苇,都替自家主子松了口气。
  好在荣皇后又开了口,显然对于蒋岑,她是无甚兴趣的:“陛下,臣妾留意的倒是另外两盏。”
  “皇后记下了哪两盏?”
  “说起来倒也巧,此二人皆是摘抄的佛经颂词,”荣皇后想了想,“更巧的是,二人摘录的还是同一段,且字迹工整有之,风骨有之。”
  “这么巧?”
  “还有更巧的呢!”荣皇后道,“臣妾就是觉得有意思,特意着人留意过,这二人啊,刚巧还都是今年年考的甲等。”
  此话一落,意有所指。
  秦青单是记得东宫之事,却没曾想话头竟会到了她身上。
  仰靖安很是高兴:“竟有这等事!朕听说,今年甲等乃是秦家千金和陈家公子,不知二位可在?”
  这一幕,实在无解。
  有小厮扶了陈宴出来跪下,秦青自是也只得一并跪在边上。
  一个是司监嫡女,一个是太师之子,不消说,众人也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只这议论声暧昧不明,木通已经觉得自家主子要气炸了。
  “少爷……”木通小声提醒,“别冲动,别……”
  可这哪里是能拦住的。
  “陛下。”
  此声朗朗,却已经先行而出。
  蒋岑捏拳看去,只见秦知章缓缓站起身来,行至正中跪下:“陛下,微臣愚钝,小女尚未及笄,不曾婚配,心思单纯,不过是写个宫灯,拿了甲等,便就要在此受众人指点——”
  “微臣想问问皇后娘娘,此举何意?”
  “秦司监误会了,本宫不过是觉得二人有缘,正巧说起,便就看看。”
  “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此言,娘娘金口,这有缘二字,小女当不起。”
  秦青只知父亲性子直,却不知他会这般顶撞,父亲是真的生气了。
  “秦司监的意思……”另一侧,陈太师踱步而出,先行拜礼,这才转而看向秦知章,“我儿配不上秦小姐?”
  秦知章心中着火,对着突然出来的太师大人也无甚好语气,看都未看一眼:“无论今日与小女一并跪着的是谁,秦某都不会答应。秦某方才说了,小女尚未及笄,不曾婚配,陈太师所言般配,实在可笑。”
  说罢又一把跪下,秦知章向着已经没了笑意的皇上:“微臣不明白,所以多问娘娘一句罢了。还是说,陛下,今次就因为一盏宫灯,一次学考,便就要决定小女终身吗?”
  “秦司监言重了。”仰靖安微微坐直了些,“今次不过戏言,也是话上兴头。”
  “戏言?”秦知章摇头,“君无戏言。”
  作者有话要说:  全书最刚:秦司监


第二十四章 师父
  衣衫裙带险些要被秦青捏碎,她不敢抬头去看皇帝威严,更不知该如何作为,颇有些刀俎鱼肉之感。
  本是言笑晏晏的时候,此番却很是尴尬,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许久,上首传来一声笑,仰靖安:“秦司监所言甚是。今次是朕与皇后考虑不周了。”
  闻言莫说是别人,便就是秦青都诧异起来,只听他继续道:“这小儿女的大事,实在不该拿来戏说,秦司监,起身吧。”
  仰靖安复又看向边上:“陈太师也起身吧。”
  “陛下。”陈学勤抬首,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知章也没有客气,便就上前一步,这件事情结束得不明不白,秦青只觉胳膊上一紧,是秦知章来拉她,便也行礼起身。
  不等二人回席,仰靖安又道:“秦司监先前请辞,朕考虑良久,不过既然秦司监存了心思,打定了主意,朕强留也是无意,自去吧。”
  此话竟是允了。秦知章转而看上,须臾便是一跪:“臣,谢陛_0_xia_0_ti恤。”
  若说这是一场不欢而散,倒不至于。可若说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实在荒谬。所有的人都继续举杯同贺,只那杯酒下肚,清明的自有人在。
  回去的路上,秦知章与秦青一并在马车上,二人无言,终是秦青先行开的口:“父亲,今日是上元节,万莫要气着自己。”
  秦知章看了她一眼,不知何时,她已经这般大了,今日瞧见她与那陈家小子一并跪着,他才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黄髫丫头了。
  正待说话,马车却是悠悠停了下来,秦知章挑了帘子,有宫人停马车前:“秦司监,陛下有请。”
  未携诏旨,未有他人,单是宫人口谕,可见是私下召请。
  “父亲?”
  “你先行回去,莫要等为父。”
  “父亲自己小心!”
  马车停在宫门前一刻,车夫扭头问道:“小姐回府吗?”
  里头传来女子声音:“去城关街。”
  上元宫内,处处燃灯,便是无人偏殿都燃了烛火。殿门被人伸手推开,又沉沉合上,来人躬身道:“娘娘。”
  那上边坐着的,正是方才大殿上盛服的荣皇后,只不过此番她已经卸了宫妆,只簪了一只凤钗,听得殿中少年音色,才睁开假寐的眼:“你来了。”
  “今日上元,宫中人杂,娘娘不该……”
  “本宫自有安排。”荣皇后说着便就站了起来,慢慢行至殿中,少年眉眼清俊,却稍显淡泊,任她瞧着,并没有回视,良久,荣皇后呵了一声,“你是本宫的孩子,自该配得最好的,本宫今次瞧那秦家女,不过尔尔。”
  “孩儿不会选错人。”
  闻言荣皇后却是怒道:“不会选错?本宫看你是大错特错!今日宴上你有眼可见,那秦家可有待你青眼半分?同朝为官,那秦司监更是连你父亲的面子都不给,再者说,陛下已经允了他辞官,与你我所谋有何用?!”
  殿中烛火轻跳,殿中少年终于抬起脸来,正是陈二公子陈宴。
  “娘娘以为,陛下为何会允许秦司监辞官?若无今日一出,怕是不能成。”
  “何意?”
  “娘娘此番,着急了。”陈宴声音很轻,似是叹息,“今日本不该是提此事的时候,娘娘偏巧点了她与我,倒叫秦知章有了辞官的理由。”
  “那秦知章,陛下竟然未罚下。”
  “娘娘。”陈宴看她,“秦知章从来如此,唯一可撼动他的,也便就此亲女一个。娘娘点他亲女与我有缘,莫说是女子声名,便说这其后说亲,亦落人说辞。倘若面对这等事情,秦知章今次都不来顶撞,陛下反倒会疑心,然则今日他行事一如往常,不顾情面,正是说明,他还未被他人利用。”
  陈宴这才下了定论:“故而,才敢放心叫他辞官离去。”
  荣皇后愣了一下,见他面色,忽然道:“你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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