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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暴君今天病更重了-分卷阅读7

干干净净,娇弱得就像一朵金尊玉贵的花。
  不过,蕊依然是黑的。
  那个叫梅乔乔的庶妹,招惹到她了。
  她把双手负在身后,唇角笑容渐渐扩散。
  她想通了一件本来不太合理的事情。
  昨夜那个阴灵声嘶力竭地向她报信,最终只说出两句话,一句是‘别信他’,另一句是‘他杀我’。
  寻常的人,死了便是死了,浑噩的魂魄复归天地,不复存在。
  只有怨气特别重或者执念难消的人,才能勉强维持魂力不散,凭借本能杀生,吸收被害者的魂力来稳固自身,逐渐变强,成为危害一方的厉鬼。
  而昨夜的阴灵,意愿那般强烈,心心念念惦记着向她报信,却只带来两个毫无价值的消息。
  昏君不可信、昏君杀了人,这种事情太显而易见了,没道理会变成执念。
  这不合理。
  从昨夜开始,梅雪衣的心头就一直萦绕着淡淡的疑惑。
  直到方才沈修竹提起,梅雪衣从前的贴身大婢女在入宫前夕暴病而亡,身边无人,于是庶妹梅乔乔‘好心’把自己最得力的婢女红云送给她、随她入宫。
  她忽然就明白了。
  昨夜看到的阴灵,根本不是跪在那里的婢子红云,而是那个入宫之前‘暴病’枉死的可怜人。
  它说的其实不是‘他’,而是‘她’——‘别信她,她杀我。’
  它不停地拨开身上的雪,是要告诉梅雪衣,别相信雪堆里的红云,是红云杀了它。
  只有抱着这样的冤屈和急切,才有足够的执念凝成阴灵啊。
  梅雪衣失神地笑了笑。
  这只阴灵恐怕也没有想到,在它向梅雪衣报信之前,昏君已经出手收拾了红云。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治。
  念头刚一动,想起这个人,她仿佛就闻到了他身上独特的幽淡清香——身体已经对他有记忆了。
  梅雪衣微微蹙眉。
  “雪衣!”紫竹林边上的沈修竹恍然回神。
  他疾步追了上来。
  梅雪衣脚步不停,踏进了青色鹅卵石小道尽头的月亮石门。
  如她所料,昏君已坐在小石桌旁边的石墩子上等着她了,一身黑袍在阳光下暗芒流转。
  禁卫军静默地侍立在他身侧。
  “陛下。”她走向他,伸出了自己柔若无骨的手。
  他捏住她的五指,把她拽进了怀中。
  沈修竹冲至月亮拱门前,被两列禁军挡了回去。
  “雪……王后!王后!”
  “陛下抱我回宫。”她勾住昏君的后颈,媚眼如丝。
  他微垂下头,沙哑嗓音贴着她的耳廓:“这么多人看着!”
  “我不管。你还是不是昏君了?”她嗔道。
  昏君哑然失笑:“王后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骂孤昏君。”
  她用一双盛了春色和秋水的眸子定定看他。
  他难得地被她打败了片刻,避开她的眸光,道:“不着急。今日王后不是回门么。”
  梅雪衣:“?”
  卫今朝扬起一只冷白瘦削的手,轻轻动了下手指。
  片刻之后,乌泱泱一群人垂着首从侧门走进来,整整齐齐在庭院下方叩首。
  “陛下万安!娘娘金安!”
  卫今朝拍了拍梅雪衣的手背:“除了戍边的定国公之外,梅、沈二府,满门上下都在这里了。”
  梅雪衣:“……”
  听这昏君的口吻,怎么像是要抄家灭门似的。
  他温和地说道:“你生母沈氏早逝之后,幸得沈家人对你多有照顾,此次回门,是该顺便看看他们。”
  到定国公府来,是因为这个?
  梅雪衣垂眸掩下了异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昏君好像在手把手地替她引路,帮助她适应自己的身份。
  他这么简单一说,她心下便明白了,生母沈氏出自沈家,所以她和沈修竹才有了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之谊。沈氏早年去世后,梅侍郎对这个嫡女恐怕不是很上心,这才需要沈家人多加照顾。
  这么一想,一个庶妹可以公然觊觎她的未婚夫沈修竹,身后恐怕少不了梅侍郎的放任纵容甚至推波助澜。
  梅雪衣从前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卫今朝挥挥手,把沈修竹也放进了庭院。他惊疑不定地走到沈老太君身边,搀祖母起身。
  乌泱泱一群人陆续站了起来。
  梅雪衣放眼望去,谁也不认识。
  梅氏那一边,当头的是一个面容白皙俊秀的中年男人,不用猜,一定梅雪衣的生父梅侍郎。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艳丽娇弱的中年女子,不像妻,而像妾。妾室身旁有一子一女,庶子年岁尚小看不出什么,庶女年纪在十六、七,容貌清秀,肌肤极为透薄嫩白,眼角飞着红晕,时不时掩着心口轻轻地喘息,像一朵带雨的梨花。
  梅乔乔。
  梅雪衣不禁暗暗一哂。此女除了柔弱之外,再无任何出众之处,也就是骗骗涉世不深的正人君子。
  梅乔乔看上去有些紧张,眼风一直往沈修竹身上飞。
  可惜此刻沈修竹心神震荡,整个人恍恍惚惚,压根就没注意她。
  气氛十分诡异。
  “陛下?”梅侍郎终于按捺不住,眸光微闪着试探地唤了一声。
  谁家后妃回门,也不是这阵仗啊。
  卫今朝抬了抬手,平平淡淡地说:“梅侍郎不必紧张,今日不谈你宠妾灭妻之事……”
  此言一出,吓白了不少人的脸,哗啦啦又跪了一片。
  只见他唇角凉薄一勾:“而是要问你通敌叛国之罪!”
  梅雪衣:“……”有昏君在,好像都没她这个魔头什么事了。
  跪在地上的梅侍郎快吓傻了,脑门‘咚’一下就磕在地砖上。
  “臣……臣冤枉啊……”
  “冤枉?”卫今朝缓缓起身,威严沉冷的气势略微散出少许,立刻有更多的人跪了下去,以额触地,大气也不敢出。
  他冷笑道:“今日袭击王后凤辇的金陵人,与你梅府中的家奴可是往来甚密!”
  梅侍郎急急抬头:“臣冤枉啊陛下!王后是臣的亲生女儿,臣怎么可能勾结外敌,袭击自己的女儿啊!”
  “哦?”卫今朝微微倾身,长眸稍眯,语气平静,“那梅侍郎你来说说,是谁做的?孤的手上,证据确凿。”
  梅侍郎倒抽了一口凉气。
  额角青筋直跳,他的心中已经浮出了答案。
  “这、这……此事定有误会……”
  冷汗涔涔而下。
  是,他确实是偏心妾室孙氏,把她的枕边风听了进去,睁只眼闭只眼,放任庶女抢夺嫡女的未婚夫。
  他曾经也有所感觉,孙氏母女好像想对雪衣做些什么来毁掉她的婚约。他当时便重重敲打过了,明言告诉孙氏,如果雪衣清誉有损的话,梅乔乔也会无人问津。孙氏应该是听进去了才对,更何况,如今梅雪衣已被封为王后,与沈修竹再无可能,她们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对付她呢?
  这个问题不仅是梅侍郎想不通,就连梅雪衣也十分纳闷。
  她望向梅乔乔,只见梅乔乔小脸惨白,一副快要喘不上气的样子,目光游移晃动,已是心虚惊骇之极。
  空气里就像绷着一根弦。
  “梅侍郎,说啊。”低沉沙哑的嗓音,撞击心坎。
  有人沉不住气了。
  只见那娇丽的孙姨娘含泪看了看自己一双儿女,然后扑出人群,闭着眼睛叫喊:“是我!是我!是我做的!不关老爷的事,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花钱找人对付梅雪衣!是我!当年沈氏欺侮我,磋磨我,我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对付她的女儿!老爷和乔乔都不知道这件事,是我背着他们做的!”
  她飞快地左右看了看,一头撞向不远处的石柱,‘砰’一声巨响之后,她软绵绵地滑落,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印。
  “娘——”一对子女扑了上去,跪地哭泣。
  卫今朝眼皮不动,声线凉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死,就能替罪了么。把金陵小世君带上来。”
  伏在孙姨娘尸身上哀哀哭泣的梅乔乔猛地一颤,连哭音都憋了回去。
  一个容貌阴柔俊秀的青年男人被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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