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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分卷阅读105

水,烧了一锅,洗了脸,又倒水泡脚。
  赶路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脚上有几处都磨出水泡了。
  热气从脚底冲到全身,干面包也没那么难啃了,抚慰了身体抚慰了胃,萎靡的精神也终于舒展开来。
  炎老头坐在角落里,喃喃:“井里,怎么会没尸体呢?”
  炎红砂听着就来气,觉得这辈子就算让她砸锅卖铁沿街乞讨也不想采什么宝了。
  木代犹豫了一下,问他:“爷爷,你当时埋进井里的那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炎老头沉默了好久,沙哑着嗓子答:“女的。”
  “是多久前的事?”
  “十多……二十年前吧。”
  “她真的……死了吗?”
  炎老头身子一凛,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木代斟酌了一下:“因为井里没有尸体,我在想,会不会是她又逃出来了……”
  炎老头厉声:“怎么可能!割喉的人,血喷的满井都是……”
  他突然发觉说漏了嘴,蓦地停住。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炎红砂浑身发冷,忽然就带了哭音:“爷爷,你不是说,是病死的人吗?”
  其实,炎老头哄木代说是病死的人,炎红砂心里也有怀疑,但她强迫着自己去相信:到底是亲人,她不希望爷爷是真杀了人的。
  现在知道了,割喉,血喷的到处都是。
  这是谋杀。
  静默中,炎红砂忽然抱着膝盖,小声哭了起来。
  
  这一晚,木代无论如何都睡不踏实,当然不止是她,她听到炎红砂也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的,只有炎老头的呼吸声。
  他倒是睡的安稳的。
  嘀嗒,嘀嗒。
  又下雨了吗?
  木代静心听了一会,忽然坐起来,悄声地:“红砂?”
  炎红砂也坐起来:“怎么了?”
  她从自己的床铺边爬过来。
  这不是下雨的声音,这是滴水的声音。
  听起来很近,好像就在门口,为什么会滴水呢,是昨天屋顶的积水,忽然又漏了吗?
  听得人闹心。
  炎红砂紧张起来,抱着木代的胳膊压低声音:“木代,咱们就待屋里,天亮再出去吧。”
  待屋里吗?木代看着那扇木门,薄薄的,还漏着缝儿,脚一踹就开了。
  但是,还是觉得,待在屋里,要安全一些。
  她和炎红砂两个互相依偎着,过了会,炎老头忽然翻了个身,起来了。
  炎红砂吓了一跳:“爷爷,你干嘛去啊。”
  炎老头瓮声瓮气答了句:“起夜。”
  炎红砂头皮发紧,下意识想说“就在屋里吧”,下一秒反应过来,男是男女是女的,屋里哪有地方啊。
  炎老头穿好鞋子,他眼睛本来就不好,反而不用打灯,摸索着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木代犹豫了一下,问炎红砂:“我要跟出去吗?”
  炎红砂说:“这不好吧,我爷爷在方便啊……”
  她没说下去,外头响起了撒尿的声音,很显然,炎老头没下楼,就站在楼上。
  男女有别,即便差着辈分,乍听到这声音,木代还是有些臊,炎红砂也不好意思,头半低着,手足无措的。
  就在这个时候,木代忽然抓住她的手。
  木代的手有点凉,炎红砂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木代在看着门口,炎红砂循向看过去。
  黑夜天,屋里反而比外头黑,门开着,像是衬着较浅的背景,门上头,吊着一个……
  黑魆魆的轮廓,是那个扫晴娘的布娃娃吧,一定是,是从井里捞上来的那个,因为它还在滴水。
  炎红砂惊怔失语,这个时候,炎老头又回来了。
  他走到门口,那个扫晴娘的布娃娃就吊在他头顶,似乎有水滴进他颈子里,炎老头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猝不及防的,上头忽然伸下一对长长的手臂,薅着他的脑袋,把他整个人提了上去。
  从木代的角度看来,炎老头真像旱地拔葱般,身子离地,忽然就不见了。
  炎红砂尖叫,木代反应过来,提起马刀就追,到门口时攀住门框身子倒卷,瞬间上了房。
  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野人,腋下夹着炎老头,大步流星往山上去。
  木代脑子一懵,提气就追,她虽然轻身功夫好,但那野人显然是在山里踏高踩低惯了的,一时半会的居然拉大了距离,木代一咬牙,使尽浑身的力气,把手中的马刀向着野人的背狠掷了过去。
  刀就是刀,不是木头,虽然没能像预想中的狠狠_0_cha_0_jin野人的背,但也劈的它浑身一个哆嗦,一把扔开炎老头,嘶吼着向着木代扑了过来。
  木代一个就地翻,把这第一扑避过去了,鼻子里闻到野人身上的气味,腥是腥臭是臭的。
  那头,炎红砂已经拖着铁锨追出来了,真面对面看到这么大个家伙,激的浑身一哆嗦,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害怕了,大叫一声,抡着铁锨就砸过来。
  不过铁锨到底不趁手,野人伸手抓住铁锨的柄,居然把炎红砂连人带铁锨扔了两米来远。
  木代觑准马刀的位置,翻过去想捡,哪知道野人比她更快,一脚踩住马刀,一巴掌向着她脸上扇过来,木代身子一矮,想从野人腋下钻过去,脑后突然一紧,一个念头闪出来:完了。
  她头发被野人抓住了。
  一抓一大把,硬是把她连头发带人都扯回来摔在地上,木代被摔的眼前发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喉头一紧,脖子被掐住了。
  这一股力奇大无比,险些就把她脖子给掐断了,木代瞬间双眼翻白,嘴巴闭不上。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说我不见了,原来我这么快就死了。
  她徒劳的伸出手去抓,拽到什么,死死攥住。
  就在这个时候,两声枪响。
  砰!砰!
  她感觉到,野人的身子一震,又一震,再然后,压在身上和脖颈间的那股力忽然消失了,野人痛苦地嘶嚎一声,瞬间掠进林子里不见了。
  木代躺在地上剧烈咳嗽,她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高处,熟悉的身影。
  罗韧在收枪,曹严华和一万三一前一后地往下跑,曹严华大叫:“我木代妹妹啊……”
  木代爬不起来,巨大的委屈忽然就把全身心都给淹没了,她躺在地上,眼泪涌出来,奔到跟前的曹严华手足无措的,慌慌张张问她:“木代妹妹,你受伤没有啊……”
  木代哭着说了句:“我要回家去。”
  她哭的气上不来,又剧烈咳嗽,罗韧过来,把她抱起来,轻声说了句:“没事,咱们回家去。”
  
  人仰马翻。
  不过,这石屋子里,因为忽然多了这些人,而拥挤和热闹起来。
  挂在门口的扫晴娘被扯下来扔在一边,一万三和曹严华烧水,他们带的瓶装水还够,烧了一大锅,舀了盆给罗韧,剩下的下面。
  方便面的香气传来,简直赛过这世上所有的佳肴,那捆鸡蛋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木代听到曹严华催一万三:“再打两个,多打两个嘛,给我小师父补身子。”
  罗韧拿纱布蘸了烧好的热水,给木代擦脖子,她脖子上勒痕的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侧边有几道抓痕,已经出了血。
  可能是中枪的时候身子一顿,指甲抓的。
  罗韧开了小瓶的酒精,用棉球蘸了给她清血,酒精浸到伤口,丝丝的疼,木代激的直嘘气。
  罗韧说:“这种野人的爪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我帮你打一针。”
  他帮她贴上纱布胶带之后,拿过边上的药箱,从底下取出一个布裹包,打开了,里头插着一根一根的针剂玻璃瓶,还有一根小的针筒。
  罗韧掰断针剂的玻璃头,把药水汲到针筒里。
  炎红砂一直在边上看着,这个时候小声说了句:“你还带这些东西的?”
  罗韧没看她,沉着脸说:“不然呢,你们进深山老林,就算里头没野兽,摔着了擦伤了,也要想到破伤风的危险的。你们都带了些什么东西?我刚看过了,药品没有,防身的武器也没有,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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