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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分卷阅读141

看也不像有精神问题。”
一万三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有点精分?”
一说到这个,两个人就掐。
曹严华剑拔弩张,像杀气腾腾的公鸡:“只凭穿衣风格就能说人家精分?以前在解放碑,老子不知道看过多少,那些个白天套装的女白领,到了晚上穿着亮片小吊带,小热裤还不如纸尿裤遮的多,照你说,都是精分?”
一万三说:“她有的时候,性格的表现是有点不一致……”
曹严华愈战愈勇:“那人生总有_0_gao_0_chao低谷,前两天刚从四寨那里出来,你还不也矫情的跟坐月子似的?当年烧老蚌的豪情哪去了?你是不是也精分?”
一万三表示不跟他斗,低头继续撮吸可乐。
曹严华下结论:“只有那种不负责任没有水准的人,搞不清问题所在,才会笼统的下定义说是人格分裂!什么都往人格分裂上靠,反正不犯错误!”
外头有人走近,头发乱蓬蓬的,拎了个麻袋,挽着裤脚,人字拖,撑一把坏了的大黑伞,雨水从塌了的伞面上往下流,像小型瀑布。
聘婷腾一下站起来,笑的跟花一样往门口冲。
曹严华踹一脚一万三:“要饭的来了,给点钱打发了。”
刚刚演讲时那一番慷慨激昂还在,支使起一万三来,理直气壮。
一万三翻白眼。
不过确实有这规矩,昨晚霍子红提醒过他:新开的店,要备专门给乞丐的零钱,三教九流都要打点。
一万三抓了把零钱出去了。
过了一会,他带着人进来了。
咋了这是!把聘婷拉进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人领进来了,晦不晦气啊?
曹严华搁在桌面上的两只脚微微旁岔,透过v形豁口看来人:头发早就被雨水打湿,居然带着天然的卷,架一副黑框眼镜,一边的镜腿已经折了,拿白线绕了一圈又一圈,脸上带着喜滋滋的那种笑,珍而重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他居然用apple!
现在的丐帮也真是蛮科技蛮高端的。
但见他继续着喜滋滋的表情,手机翻出页面给一万三看:“亲友团,开张日五折,前三免费,是哦?”
这声音……
人是没见过,但是这声音……
曹严华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他手忙脚乱,撑住椅子想起来,谁知道使的力不均,整个人从桌子上塌下来,结结实实摔一嘴巴。
但他还是立刻手脚并用爬起来:“神……先生?”
神棍说:“你不是在学功夫吗?练的……也不怎么样嘛……”

曹严华觉得,屋里的灯都比之前亮了。
是的,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他带着敬畏的目光打量神棍。
真是高人,之前因为凶简,出了那么多诡异棘手的事,想请他都请不来,但是现在,为了开张五折前三免费,他就冒雨上门,实在是很有个性。
穿的也个性,那种看淡浮华,返璞归真的着装风格,撑一把破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超然。
郑伯把切条拌好的羊腿肉端上来,香气扑鼻,神棍欢喜的连镜片都闪闪发光了。
拈了一条细细品嚼,说:“好吃!就比肯德基全家桶差一点点。”
郑伯大受打击。
一万三给罗韧打完电话,过来说:“罗韧一会就来。”
神棍对罗韧没什么兴趣,又拈起一条羊腿肉,在辣椒末上滚了又滚:“可惜,见不到我们家小口袋。”
罗韧进门的时候,神棍正高谈阔论。
“只有庸医,才会把人越治越像病人!什么人格分裂,都是借口。我个人认为,心理病,其实是遇上了心魔,懂吗?心魔!”
他抓一根羊腿骨,半空一挥,比划了个表情,长的是挺入魔的。
曹严华几个听的入神,没有注意到罗韧,聘婷倒是看见他了,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像是要说:“咦?”
罗韧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别说话。
神棍说:“古人老早就给出结论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罗韧倚住门框,门没关紧,砸在地上的雨水四溅,小腿以下都湿了。
来之前,马涂文给他打电话,先是埋怨似的,问他为什么又在找,玩捉迷藏吗,然后说,这次好像难找,万烽火那头,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个结果,罗韧是想到了的。
这世上最难找的人,是真心不想被找到的人。

天渐渐黑了。
颠簸的山路上,开来一辆双层卧铺长途大巴。
再开一段,夜的愈发厉害,车里的照明灯关掉,晕黄色的车灯打开,车窗外头,影影憧憧的,说不清是树还是突兀的石头。
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声,翻身睡下的声音,明天下午才能到目的地,还有长长的路要走。
木代躺在靠后的下铺,上铺睡了个老头,呼噜已然打的山响,一只脚吊在铺下,摇摇晃晃的。
木代睡不着,头抵着玻璃,忽然想到什么,从兜里把钱包翻出来。
还剩……
三块二。
她倒没觉得钱少,只是纳闷,是买了什么东西,人家给了她两毛的找头。
三块二,下一顿饭都未必吃得起。
但她并不焦虑,甚至有隐隐的开心,有一种,终于把旧的都摒弃掉的感觉。
反正,她又不会饿死的,因为不可知,下一顿,吃什么,跟谁吃,在哪吃,都有了未知的期待。
车身晃晃悠悠,像摇篮。
她闭上眼睛。
看到罗韧。
他站在水果摊前头,水果搁在脚边,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不过小姐,如果你是想找机会认识我的话,你可以随时打我这个号码……”
木代睁开眼睛,转头在车窗上呵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写罗韧的号码。
写完了,再呵一口气,那串号码就模糊了。
有时候,缘分让人们相遇,不是为了相守,只是为了错过。
前头隐隐传来争执的声音。
木代先时没注意,直到忽然反应出,里头夹着一个女孩子惊惶的压的低低的声音。
说:“别,别。”
是在车子靠前的位置,好像是上铺,女孩儿忽然喊了声“大姐”,声音又没了。
木代坐在铺位上不动,过了会,她下床,穿好鞋子,扶着上铺的床栏,慢慢向前走。
动静有点大了,她都能看到黑暗里两个人影的撕扯,上头的应该是个男人,压在女孩身上,捂着她的嘴,那女孩挣扎,拍临铺的铺位。
铺位上是个中年女人,背对着,眼睛半睁,木代都能看到她眼里的亮。
但她纹丝不动。
木代说:“哎!”
声音不算小,那个男人朝她看过来,恶狠狠说了句:“小娘皮,滚犊子,我特么捅死你。”
木代说:“那你倒是下来捅啊!”
她扒着床栏问那个女孩:“他跟你什么关系?”
女孩嘴巴被捂着,一直摇头,眼睛里水亮,怕是已经哭了。
那男人呼的一巴掌扇过来,木代脑袋一偏,脚踩着下铺的床栏引身,一手抓住他手腕,往着反方向掰,另一手手臂拉长,攥住他肩窝。
车子就在这个时候晃了一下,借着这股巧劲,扑通一声,木代把那个男人拉坠到地上。
男人痛呼,女孩在上头放声大哭,木代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他瓮声瓮气答:“那是我对象!”
女孩在上头尖叫:“我不认识他!等车的时候他就盯我,我一直没理他,上车了又把铺换到我边上,我不认识他!谁知道灯一关,他……他就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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