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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养妻日常-分卷阅读23

老太爷和太夫人撑不住,先去歇下,旁人击鼓传话,喝酒说笑,守到丑末才各自回屋。

谁知出了暖厅,外头却飘着雪渣子,在地上薄薄铺了一层。

令容甚少熬夜,酒意又还没醒,被枇杷搀扶着走了两步,脚下打滑趔趄,若不是枇杷及时扶着,险些摔到。脚腕有痛意传来,她暂没声张,借着宽大的披风和昏暗灯光掩盖住身形,送走了长辈,小心翼翼的瘸着往银光院走。

韩蛰跟在她身后,见她安然走到银光院外,便将将脚步一顿,道:“回去歇着吧,明日不必早起。”

这是何意?

哪怕平常爱答不理,这是一年之首,又只剩两个时辰就天明,他偏要去书房睡?

令容酒意微醺,脑子迷糊,回头瞧他,面露茫然。

雪轻飘飘地落下,被甬道旁昏暗的灯笼映照,晶莹剔透。她整个人都包裹在银红的斗篷里,小脸嵌在柔软的风毛中间,酒后脸颊微微泛红,柔嫩娇艳。方才在席间还跟韩瑶梅氏说笑打趣,这会儿却似撑不住了,水灵灵的眼睛不似平常明亮。

韩蛰知她误会了,又不欲旁人知道他受伤的事,只道:“我还有点事需去书房,听话。”

“我知道了。”令容不双唇微嘟,只低声道:“不过我方才崴了脚,这会儿夜深,郎中未必肯来,夫君那儿有治跌打损伤的药吗?我叫枇杷去取些来抹,不打搅夫君正事。”

“崴了脚?”

“不是很疼。”令容低声。

韩蛰却皱了皱眉。方才就见她走路的姿态不太对,身子总往枇杷那儿靠,他还只当是醉酒的缘故,因有枇杷,便没作声,却原来是受了伤。

从暖厅到银光院的路不短,她一声不吭地走过来,伤势加重,哪会不疼?

“去我书房找沈姑取药。”韩蛰吩咐枇杷,随手搀住令容。

第19章 懊恼

银光院里,宋姑和姜姑带着红菱和两个丫鬟一道守岁,都还没睡。

甬道两侧的灯火都颇暗了,屋里却还灯火通明。宋姑围炉坐着,却掀起了半幅帘子,时刻打量外头动静,瞧见令容回来,忙带着红菱迎出,又同韩蛰行礼。见令容走路一瘸一拐,忙道:“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不慎崴了脚,枇杷已去取药了。”令容顺势让宋姑扶着,回头向韩蛰道:“多谢夫君。这边有宋姑和姜姑照料,不会有碍,夫君若有急事,可别耽搁了。”

“先看伤势。”韩蛰没走,跟她入屋。

里头火盆仍烧得暖热,床榻也都铺好了,热气熏得令容头晕。

她被宋姑和姜姑扶进去坐在榻上,褪了鞋袜一瞧,脚踝微微泛红,倒没旁的症状。

没等她松口气,床榻微陷,韩蛰坐在了身旁。

“坐好。”他吩咐了声,便抬起令容的脚搭在膝头。借着烛光瞧她脚踝,精巧秀致,肤白如玉,泛红的地方格外醒目。她的脚生得好看,指甲盖儿圆润光泽,握在手里软软的,也就他巴掌大小。

这样温软的触感与冰冷的剑柄迥异,韩蛰顿了顿,在她脚踝轻试。

“疼吗?”他问。

“有点疼。”令容老实回答。

“这里?”

“不疼。”

“这里……”

“嘶——”令容吸口凉气,眼神儿可怜巴巴的,“这里很疼。比前面两处疼很多。真的。”

“知道了。”韩蛰松开手。

令容也不知是不是酒意涌上的缘故,只觉脚上脸上都发烫,刚才被他握住时碰到火炭似的,浑身不自在。此刻一得自由,立忙把脚缩回去,想了想,趁着韩哲不注意,又悄悄拿裙角盖住。

旋即要水喝,“宋姑,我渴了,想喝水。”

宋姑忙倒给她,趁着韩蛰在,小声劝道:“少夫人脚上受了伤,怕是没法陪着夫人去进香了。”

“还是去吧,我都答应了。小心些应该无碍。”令容靠在软枕上,眼睛半眯。

宋姑还想劝,见枇杷取了药来,便忙按着韩蛰的吩咐给令容抹上,拿细布裹好。

令容眯着眼睛抹完药,精神一旦松懈,抱着软枕昏昏欲睡。

韩蛰从浴房出来,就见她已换了寝衣睡着,手抱软枕,青丝铺散在旁,领口盘扣半解,露出酥白胸脯。

韩蛰挪开目光,随手拽落帘帐,也不换寝衣,和衣在她身旁躺下。

“往里让让。”他说。

令容半睁眼眸,见是他,“哦”了声,往里挪了挪,闭眼又睡。睡了片刻,似又想起什么,露在外头的手臂悄悄缩回锦被,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下巴。

韩蛰拿珠子扑灭灯烛,仰躺在榻。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心跳比平常快,一只手空落落的,忍不住就想起方才那只柔若无骨的_0_bai_0_nen脚丫。他闭着眼睛,听见她酒后呼吸比平常短促,想起那晚无人知晓的亲吻,觉得有些心浮气躁。吐纳无用,遂又睁眼看向里侧,见令容仍旧蚕蛹般裹着,小半张脸埋在里面,中间留了一尺的距离。

知道躲在里面,看来还没睡熟。

他别开目光,索性拿旁的事转移心思,道:“脚既伤着,别去进香了。”

令容困死了,只能敷衍,“小心些不碍事的。”

“后天回门,你打算瘸着回去?”

“对了,”令容总算从锦被探出头来,声音又懒又软,“夫君回来得匆忙,我还没问,夫君打算哪天去金州?”

韩蛰唇角动了动,“后天回门,没听见啊?”

令容没听出他的奚落,掰着指头算了算,才道:“初三吗?”

“嗯。”

“好。”她软软应了一声,仍缩回被中,呼呼入睡。

韩蛰睁眼躺了片刻,往外挪了挪,渐渐睡着。

……

清晨韩蛰醒来时,枕旁凑着一颗脑袋,青丝如鸦,呼吸柔软,轻轻扫过他脖颈。昨晚的蚕蛹早就散了,她斜占了大半张床榻,锦被褪在胸前,睡得正香,唇角还微微翘着。

而他,兴许是存心自持,不知何时竟让到了最外侧,悬悬地挑在榻边。

他躺了片刻,看着被大幅占走的床榻,心里忽然非常懊恼。

今晚搬回书房!

韩蛰腾地坐起,理了理衣裳,自回书房,叫人帮着换了药。

这头令容睡醒,仍是哈欠连天,宋姑服侍她穿衣,趁着没人,低声道:“昨晚我收拾鞋子,瞧见上头有几粒细珠子,少夫人可知是哪里来的?”

“细珠子?”令容微愕。

宋姑颔首,将那只珠鞋取来,翻过底子递给令容一瞧,上头雪融得湿漉漉的,沾着几粒细细的珠子,十分圆滑。

她愣了下,“枇杷脚底下有吗?”

“没有。”宋姑摇头。

令容将那珠鞋瞧着,昨晚自始至终她都没踩过这东西,怎会沾在鞋上?她揉了揉双鬓,叫来枇杷,让她去昨晚滑倒的地方瞧瞧,若旁人问起,就说是昨晚落了帕子在厅里。

枇杷应命而去,待令容梳洗罢时回来,手里捏着许多粒细珠子。说昨晚雪下得很薄,别处都干干净净的,就只令容打滑的那儿有这个,且珠子大多都在甬道旁的泥地里,因雪都被踩走了,也瞧不见旁的迹象。

令容脸色微沉,忽听见外头姜姑同韩蛰说话,忙叫枇杷收起,迎出去。

韩蛰脸色不太好看,自回屋取了样东西,便迅速出来。

令容忙叫住他,“夫君,方才母亲派人送了两碗粥,说是酒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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