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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分卷阅读16

便对她招招手。
  北天君生得甚美,他浅笑坐在桌前独自饮茶的样子,亦如画一般。
  缘杏看着师父,心里竟生了真将这画面画下来的念头。
  然而北天君本人似无所觉,等缘杏坐下,他便开门见山地道:“杏儿,你是画心伴生,除了内宫心法之外,画技的磨练也十分重要,对吧?”
  缘杏点点头。
  画心能让所画之物成真,那么想要的东西若是画不出来,那就毫无意义了,画技当然极其重要。
  北天君顿了顿,说:“——但很不巧,在琴棋书画这四项之中,我独善琴棋。书画不能说完全不会,但若是要当师父,还是当你这画心的师父,却欠了许多火候。”
  缘杏没想到会从北天君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不禁惊讶。
  她道:“可是……我听爹娘说,当初是师父您主动上门,说你我有师徒之缘,待我年满七岁,就能拜您为师的。”
  北天君说:“不错。”
  缘杏问:“可师父您更善琴棋的话,为何收的是我,而不是哥哥呢?”
  缘杏是画心伴生,哥哥缘正是棋心伴生。
  既然北天君更善琴棋,那理应是教导哥哥更合适才对。
  北天君峨眉浅蹙,道:“这件事,我多年来也一直想不明白。”
  他说:“我无多少照顾小女孩的经验,又是男子,其实也更适合教导男_0_di_0_zi。可我当年反复算卦三次,结果都是与我有师徒之缘的是你,而不是你兄长。
  “我不解天道是何用意,但原本想既然上天命我当你师父,我的能力稍微教一阵想来也无碍,便还是如约收下了你。只是,今日终于见到你这画心的水平,着实超过了我的想象,也让我想透了一件事——我教不了你画技。”
  缘杏坐在蒲团上,局促不安,小小的身体因为担心绷得很紧。
  师父说教不了她,那她接下来会如何?
  就在这里消磨度日?还是会被师父扫地出门送回狐宫?
  缘杏问:“那、那我怎么办?”
  北天君想了一想。
  他说:“我想了一下,或许并非完全没有解决之法——虽然师父只能有一个,但老师可以有数名。”
  缘杏一怔。
  北天君说:“我依旧指教你修炼心法、为人道理,但你的画技,我单独聘一位老师给你,除了跟我修炼以外,你平时再与老师学习画技,你看如何?”
  缘杏先是错愕,接着,眼睛便亮了起来。
  这对缘杏来说当然是好事。
  尽管在北天宫也才留了几日,但她从小就知道北天君日后会是她的师父,这几天留下来,也多少有了感情,不仅仅是师父,还有羽师兄、煈师兄,缘杏现在,是不想离开的。
  若是再聘一位老师,北天君就依然是她师父,但也能有先生教她画技。
  缘杏喜出望外,高兴道:“谢谢师父!”
  北天君望着她的样子好笑,抬手轻抚了抚她的脑袋,说:“乖徒儿。”
  ……
  东天境。
  既夜。
  如今正在随东天女君修炼的天狐族小少君缘正,今日收到了狐君宫送来的家信。
  这一回从狐宫送来的信,比平时要厚。
  父母照例是问他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与东天女君其他_0_di_0_zi相处是否融洽,信件内容与平时没有多大不同。
  但有差异的,是除了父母的手书以外,还附上了缘杏拜师北天君后,第一次寄回狐宫的家书。
  缘正读了一刻钟。
  缘杏在信中,写得大多是她在北天宫的见闻,还有北天君与她两位师兄的为人,没怎么提及他这个哥哥。
  这也没有办法,杏杏这回的书信,原本就是写给父母的。
  但是在看到缘杏提及“公子羽”的内容时,缘正捏着信的手指,不禁一动。
  他读到了缘杏那行“羽师兄一如传闻中所言,如圭如璋,清朗如月”。
  缘杏尽量在描述时,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写得客观而冷静。
  若是旁人读到,许是不会感觉这一句话与她说起师父、说起那位叫煈的师兄时有什么太大区别。
  但缘正与缘杏是双生兄妹,他与妹妹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灵默契。
  缘正看着缘杏对公子羽的夸奖,隐约感觉到,他这个文秀的妹妹,对那位公子羽的憧憬,好像不同寻常。
  缘正的眉心浅浅皱起。
  他不否认公子羽很出色。
  即使他在修炼大会时输了公子羽一头,缘正也只是不甘心,并未心生怨恨。
  但此时,看着平日里与自己有些生分的妹妹,如今羞怯又期盼地围着那位公子羽转,缘正内心,不知为何忽然不是滋味起来。
  窗外月色静沉。
  缘正低下头,将信妥善地收好。


第十三章
  北天君承诺会去给缘杏寻教画技的先生,说到做到,次日就交代柳叶去寻了。
  “师父自己都已经是你师父了,怎么还特意请先生来教导你画技?”
  偶然从柳叶那里得知,缘杏还会有一个先生以后,煈相当纳闷。
  缘杏腼腆道:“因为我的天资有些特殊。”
  北天君今日就开始给他们授课了,正因如此,也开始有了功课。
  缘杏正与煈师兄坐在一起写北天君布置下来的课业,两人都摊着笔墨,卖力抄写。
  缘杏看着煈师兄,担忧问:“二师兄,你的手……没事吧?”
  煈师兄昨日又被师父打了二十下掌心,再加上前天,他已经连续两天被打,总共三十下。
  师父昨天力道下得重,又是戒尺打的,且第一日就功课繁重,缘杏很是担心二师兄的手坚持不下来。
  “啊?”
  煈原本正奋笔疾书抄着,他为人不拘小节,字写得也潦草,听到缘杏的问题,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接着,他恍然大悟:“你说我被师父打的伤啊!不要紧不要紧,早就好了!”
  说着,他将五指张开,整个手前后翻转给缘杏看。
  煈的手光光嫩嫩,果然一丁点伤都没有了。
  缘杏面露惊奇:“怎么……?”
  她明明见昨日师父下手不轻,将煈的掌心打得通红,就算北天君没有真的下狠手,不会留伤,今天总应该还有点痛的。
  煈得意洋洋:“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么点小伤,对我根本不痛不痒,打完当场就好了!
  缘杏更加惊讶。
  ……
  煈和缘杏同日拜入仙门,北天君都要从头教起,因此他们课业内容、课后功课都一样,两人时常可以课后一起写功课、一起研究讨论。
  缘杏和煈目前学的是最基础的心法口诀,按照北天君的规矩,他们要背得滚瓜烂熟,还要抄写。
  北天君长得和和气气,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美人,实际上授课带_0_di_0_zi的风格十分凶残。
  他浅浅一笑,当天就是五十页心法抄写——不能写大字,字与字之间间距不能超过半指甲盖,书写必须是楷体,每一处细节都有严格的规定。
  煈试过好几次悄悄把字写得大那么一点点、潦草那么一点点,然后两个字之间隔得远那么一点点。
  每一次北天君看到这样的作业,都笑得沉鱼落雁,然后柳叶就会拿来戒尺,开始啪啪啪啪啪地演奏。
  这日,北天君照例打完煈,从容地洗了手,便去看缘杏的功课。
  然而缘杏将厚厚一叠功课递上,不等北天君翻看,就已经自己难为情地摊开手心,递到北天君面前。
  北天君看着缘杏递到自己面前的掌心,略一抬眉,问:“这是何意?”
  “昨日的五十页心法,我没有抄完便睡着了。”
  缘杏愧疚地低着头,但回答得很老实。
  “我只完成了四十九页半,今天早上起得迟,也没有来得及补完。”
  缘杏这话说完,道室内悄无声息。
  北天君看了她一眼,先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缘杏的功课,大略翻了翻。
  然后,他放柔了声音,轻抚缘杏的脑袋,道:“没有关系,身体要紧,若是累了,可以早点休息。”
  “???凭什么?!”
  听到北天君对缘杏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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