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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个老祖宗-分卷阅读38

及待的开口道:“我不配啊!祖宗您老人家以前不就说了,我这人白瞎了这个好名字,谦虚谦逊这些美好的品质,我是一点儿都没有啊!”
  “对呀,你也不忠不贤啊!”
  祖宗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怎么肯就此罢手?他当下又道:“再说名字嘛,本来就是寄托了长辈对晚辈最大的期望,我也没逼着你照做啊!你看程大傻子,他还叫程定桂呢,那他也没‘注定蟾宫折桂’啊!”
  没毛病!
  “而且你想想,你的人生目标不是当一个佞臣吗?那不正好?忠贤忠贤,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那你还给我起这么个字?
  路谦刚想开口辩解,不想此时屋里却来了人,他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祖宗就没这个顾虑了,他小嘴叭叭的一刻都没停过,利用自己的博学,引经据典的从各个角度阐述这个名字有多适合路谦,致力于让路谦捏着鼻子认下。
  路谦,字忠贤,清朝康熙四年生人,康熙十八年由博学宏词科入仕为官,自此展开了自己辉煌的官场生涯,后世又将他称为大清第一佞臣,当不负“忠贤”之名。
  ……
  不!
  他不会同意祖宗这么干的!绝对不会!
  但很吃亏的,祖宗是可以十二个时辰不吃不喝不睡觉,且完全不分场合的对着他的耳朵叨逼叨逼。
  可他行吗?
  不可能的。
  假如是放衙回家之后,因为他习惯了将下人赶到前院去,后头只他一个人住,那别说是独自待在房里自言自语,就算他想拆家也没人管他。
  但要是在平时呢?明史馆里人来人往的,大家是有各自办公的地点,可那是在一个大的房间里,他只是占了其中一张桌案而已。地方是够用了,那也不能傻乎乎的坐在座位上自言自语吧?那去别的地儿?茅房是个好去处,可要是去多了,或者待得时间久了,同僚还不得以为自己掉坑里了?
  只能瞅准时机,暗搓搓的跟祖宗叨逼两句,前提还得要祖宗配合。
  但那可能吗?
  祖宗才不配合,他专门挑路谦没办法开口的时候,趴在路谦的大光脑门上,在耳边叭叭这个叭叭那个。一旦周遭没了人,路谦准备要开口时,他立马把自己团吧团吧丢出了窗户。
  路谦:……就很绝望。
  在祖宗不懈的努力之下,路谦最终接受了自己新得的字。
  是这样的,到了这份上他接不接受也没什么关系了,因为祖宗已经成功的给他洗了脑,以前一口一个谦哥儿,如今一口一个忠贤。
  “叫忠贤不好吗?你呢,就叫忠贤,回头再娶个媳妇儿,叫贤惠。你俩一个假忠贤,一个假贤惠,多登对呢?”祖宗搓着小手手,脸上充满了期待的表情。
  “不是,你说我假忠贤也就罢了,怎么我的媳妇儿还能是假贤惠了?”
  面对路谦的控诉,祖宗比他还要震惊:“那范家的女儿,还能是真贤惠?”
  无言以对。
  路谦很想说,他压根就没想过真的跑去范家提亲好吗?但他知道,一旦真说了这个话,祖宗回头一准儿能念叨死他,所以还是算了吧。
  于是,他选择了暂时性的妥协。
  默许了祖宗给自己取绰号……忒么真要是绰号他也就认了,偏生祖宗搞事,这是他的字,这居然是他的字!
  也默认了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去范家提亲……这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范家人不可能答应的,作为大清的开国功勋之一,他们除非疯了,不然绝无可能将女儿下嫁给他这个穷小子的。嫡女不可能,至于庶女,许给满人作小不香吗?
  别看清朝宣扬什么“满汉不通婚”,没错啊,满汉是不通婚啊,但婚啊,婚是什么意思还用得着解释?
  路谦用自己一贯的敷衍手段,费了点儿时间和精力,总算是将祖宗给糊弄过去了。
  然而,等他办妥了自家的事情,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当时他就惊呆了。
  被孤立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路谦以往在程氏族学里,就尝过被孤立的滋味。这也很正常,人家都说了程氏族学,那么进学的自然是程家的人。在一群程家人里面,忽的多出了他这个外姓人,尤其族中是不可能隐瞒住真相的,人人都知道他寄居在程府,蹭吃蹭喝蹭住还蹭族学。
  有时候,小孩子既是最单纯的,也是最残忍的,这两个特质并不矛盾。
  假如没有祖宗在耳边叨逼,用他那另类的方式开导路谦,搞不好路谦真能被那帮小孩崽子给逼死了。
  试想想,同在一个学堂里,其他同龄的小男孩儿都玩得很好,却独独撇开他,不跟他说话不跟他玩耍,甚至有些还会恶劣到捉弄他、推搡他。
  对于一个没有父母亲人在身边的小孩儿来说,真的非常残忍。
  可问题是,路谦早就长大了。
  因为打小寄人篱下,他要比同龄人早熟很多,也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不搭理就不搭理吧,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况且,当年他之所以在程氏族学被人孤立、欺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过得确实比那些程家人要好。
  毕竟,他住在程府里,有他姑母时不时的照料,吃穿用度比之从前要好上不好,甚至比很多程氏族人都要好。他们一方面看不起这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家吃了大亏,凭什么外姓人过得日子比他们都好呢?
  反正到了后来,他再被孤立就屁不疼了。
  万万没想到啊!
  他都长大了,都已经科举入仕了,都他娘的到了翰林院下属的明史馆了。
  结果,又被孤立了。
  敢问诸位同僚,尔等贵庚?
  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啊!
  偷偷的翻了个大白眼,路谦忙自个儿的事情去了。
  别看他从去年到今年已经升了两次官了,愣是由从七品的翰林院检讨变成了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然而,事实就是如此的悲伤,在明史馆里,官阶真的不算什么,因为所有人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儿。
  ——修纂《明史》。
  原先,这里头唯一搞特殊的就是邵吴远邵侍读了,因为他还要负责统筹安排诸位翰林官。
  再后来,高士奇高侍读也成了特例,他是兼任了起居注官,这个职位没啥大不了的,甚至不能增加岁俸,更没有任何权利可言。然而,这个官职属于天子近臣,就是能够天天跟康熙帝碰面说话的那一种,真正的近臣。
  本来,大家都对高侍读充满了敌意,就好像“说好了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
  明明是准备消极以待,横竖明史馆本身是没有考核的,也不用担心三年后的散馆考核,磨磨唧唧的收集资料修纂史书即可,偏这里头出了个叛徒。
  哟嚯,如今发现了,还不止一个叛徒!
  再仔细一盘算,人家高侍读好歹是有资历的官场老人了,再说他原本就已经是从五品了,就因为参加了词科重新入仕,反而被降了半品。如今,与其说他是升了官,不然说他是官复原职更为妥当一些。
  这么一想,就感觉也不是不能原谅了。
  于是,众翰林官的目光成功的从高侍读身上,转移到了路谦身上。
  同时转移的还有仇恨值。
  或者更确切一些,应当说是嫉妒值吧。
  祖宗一开始很是乐呵,他原先就说路谦会当活靶子,眼下却是一语成谶。路谦啊,在成功的升官之后,也成功的将自己变成了众多同僚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仇恨拉得贼稳!
  “对了,他们还说你是奸佞小人、欺下媚上、品行不端……”祖宗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全是从旁的地儿偷听来的。
  也不能算是偷听吧,毕竟他做得挺光明正大的,一般都是坐在桌案上听人说的,也有索性趴在人头顶上的。为此,祖宗还特地抱怨过,说几个人只怕压根就不是剃头的,而是天生秃瓢,不然为什么头顶如此之光滑呢?好几次他趴着趴着就滑下去了。
  脑补了一下……
  噫!
  最蛋疼的是,人家为啥要背着路谦说坏话呢?目的不就是不希望路谦听到?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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