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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分卷阅读32

甥。”说到这儿,林氏又板了脸,“人家还是晚辈,你就是这样当长辈的?”
  什么长辈,他比我年纪还大,一到西北就横冲直撞的,还想买我的银雪。更别提以前对我以后的大嫂还有那样龌龊的心思,不好好收拾他一回,我怎算是李家的五姑娘?
  李珏宁在心里腹诽一通,却也记得分寸,并未把戴成业曾纠缠孙青芜的事情说出来。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少,可不是一句话说了就过去的事情。
  林氏派出去的人找到朱瑞成,朱瑞成这才知道戴成业竟然来了西北,还被李珏宁给关起来了。
  朱瑞成对李珏宁与李廷逸一向顾忌三分,尤其是李珏宁,只因李廷恩对李珏宁偏爱到了极致。他一直记得当年第一次到李家见到李廷恩时,李廷恩抱着稚龄的李珏宁坐在炕上耐心教导的情景,那时候的李廷恩眼中,有平日见不到的温柔怜惜。
  听到林氏出面,朱瑞成并未松口气,而是让人把李草儿叫来。
  李草儿正在盘算李芍药的事情要送多少丧仪,恰好像问问朱瑞成的意思,就放下手里头的事情见了朱瑞成。得知李珏宁把戴成业扣了起来也吃惊的很,“珏宁这是做什么?”
  她性情温婉,即便因戴碧芝之事有些芥蒂,对戴成业的做派亦有些见不过眼,却一直想着是亲戚,戴成业和戴碧芝是晚辈。闻言有些着急,就道:“珏宁越来越不像话,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跟廷逸一样?”
  朱瑞成可不愿为个窜出来的外甥去得罪李珏宁,赶紧道:“想来是成业那孩子不懂事,珏宁是长辈,教训他也使得。”
  “就是教训,哪能把人关起来,还好娘知道了,否则她还不知道要把人在庄子上关多久。”李草儿没好气,以为朱瑞成有气不好说,就劝慰他,“这回是珏宁不懂事,等到了娘那儿,我一定好好训斥她,你别在心里见气。”
  我哪敢生那小祖宗的气。
  朱瑞成心里苦笑,想到自己在妻子心里一贯的作风,又不好说他原本就不怎在乎这个外甥,不过是看戴家还算得力,维持个姻亲关系当是多条路子罢了。
  夫妻两人心里南辕北辙的去见了林氏。
  李廷恩暂时还不知家中这一番变动,他的满腹心神,都放在攻打河南道之事上。
  周川一进门,就看见正中摆放着的沙盘。
  沙盘乃是李廷恩令麾下精锐斥候四处哨探,画出精密地图后所制,虽不能与现代一树一屋俱有所标,但山河溪谷,坡道小径,却都竭尽所能详尽立体的呈现出来。有了此物,比起对着古代那些线性的地图纸上谈兵,自然要清楚明白的多。
  沙盘上星罗棋布的插着小旗,周川走近一看,发现其中一处与别的地方不同,插的乃是黄旗,又非要道塞冲,不由诧异,仔细看了看,才记起那正是河南府的三泉县。
  他揣度着李廷恩的心思,试探道:“大都督在四年故居?”
  李廷恩凝望片刻,负手哂笑,语气平静的道:“物是人非罢了。”
  这话周川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他低声道:“大都督,杜姑娘与卑职一道启程,只是路上去了一趟洛水。按行程,怕是再有三五日就要到滁州。”剩下的话在李廷恩冰冷彻骨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看周川已然站不安稳,李廷恩移开视线,缓缓道:“高将军,你乃武将。”
  这已是一句告诫,周川当下不敢心存侥幸,想着做什么大都督的心腹亲近人,赶紧说起正事,“大都督,恭州之事,已有眉目。”
  “嗯。”李廷恩应了一声,回到主位上坐下。
  周川站定身子,一脸正色,“容县的唐家和卑职岳家是远亲。唐家找到卑职,说唐家长子唐鹰在恭州守城的邓常青手下做副将。唐家人说愿为大都督效力,想办法劝降邓常青,只是想求大都督一个恩典。”
  李廷恩往后一靠看着周川,“他们想要什么?”
  周川面带犹豫,“他们想要大都督做主,让孙姑娘的六堂姐带着孩子回唐家。”
  李廷恩瞳孔微缩,目光凛凛看向周川。他身居高位已久,周身威势早已不必曾经,加之他在手下人心中已被视为天子,即便周川是战功彪炳的武将亦被吓得不轻。
  “大都督。”周川屈膝伏在地上声音有些发颤,“大都督息怒。”
  “周川,本将一直以为你在众将之中,算得上是个聪明人。”李廷恩语调淡漠,徐徐道:“你今日两次犯错,是笃定本将还须依仗你们这些功臣?”
  周川只觉心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他以头触地,颤声解释,“大都督容禀。”满心解释的话未得李廷恩开口却一字都不敢说出来。
  李廷恩沉默片刻,方才道:“说罢。”
  “回大都督,此事卑职确有私心,却万万不敢有不忠之意。”他一咬牙横下心将陈年旧事说出来,“卑职不敢欺瞒大都督,昔年卑职游学至容县,曾与唐家长女在三月三踏青时结识。那时卑职年少气盛,自以为两情相悦便可定下姻缘,故而留下信物,让其静心等候卑职上门提亲。谁知卑职游学归家后,家中已为卑职另订亲事,卑职不敢不遵父母之命,又不愿舍弃心悦的女子,得知定下的妻室与唐姑娘是表姐妹后,就求得父母允准,打算将唐姑娘纳为妾室。谁知……”说到这里,周川语调变得有些哽咽,“谁知卑职遣人上门后,唐家倒是答应此事,可卑职爱慕的女子,却不愿为妾。卑职气怒之下,令人以唐鹰的前程相胁,竟逼得她投缳自尽。”
  陈年往事竟然翻出来,周川在李廷恩面前也顾不得什么男儿泪,眼圈发红道:“大都督,旧年卑职父母为顾全名声,与卑职岳家携手迫着唐家将此事掩了下来。可这些年,卑职实在心中不安,故此明知这回冒犯孙姑娘,卑职亦只能在大都督面前为唐家求上一求。此事是卑职过错,还请大都督降罪。”
  先道旧事,再诉心意,后承罪责……
  望着地上跪倒,面容悲痛的周川,李廷恩眼中浮起一抹讥诮。真是为了唐家的旧事,还是想试探试探孙家的位置,不愿孙氏之人继续坐大?
  周川出身陇右道渠宁周氏,身后是陇右道的世族利益,而自己却偏偏在攻占陇右道后,没有大肆重用陇右道原本的世族,先是将不少商户子与寒门子提上去,接着又将出身河西道的孙家四兄弟安在里面。自己没有及时公告孙青芜的身份,那些人便举棋不定,对孙家几兄弟颇有顾忌,束手束脚。孙氏根基浅薄,几代下来也有不少自幼栽培的子弟。只是几房人南迁之后折损不少,眼看自己攻下河西道,又将孙氏留在河西道的几房人软禁,陇右道的世族果然便坐不住了……
  李廷恩收回心神,目光飞快的在周川脸上掠过,见到对方眼尾依旧发红,心底掀起微微的讽刺。
  男儿泪,果是贵重,有时候,却一文不值。
  不过这天下,谁又没有私心?
  李廷恩不会去计较周川是不是真的旧情难忘,他今日敲打,只是不愿今后逼的要挥刀斩将。看周川已明白分寸,就缓和了语气,“唐家与孙家又有何干系?”
  听出李廷恩口气回温,周川不敢耽搁,“孙姑娘族中三房叔父有一庶女,七年前给唐鹰的胞弟唐鹏做了贵妾。唐鹏死后,她带着人回了娘家。没过三月又被长辈做主许给一户地主做了正妻,怀胎七月便产下一名男婴。后来她再嫁之夫亦死,她便带着孩子回孙家三房一直住到如今。孙家三房说孩子与唐家无关,可唐家叫人私下去看过那孩子,说与唐鹏生的十分相像,又查探过,说孙姑娘的堂姐再嫁的那男子是……是天阉。”
  再稀奇古怪的事情李廷恩都已听过,若非此事与孙青芜有关,以他今日地位,对此等事情根本懒得过问。
  他静静听着,待周川说完才问了一句,“孙家三房为何一定要养那孩子?”
  不愧是大都督,一下就问到点上。可此事关碍名声,大都督明显对孙姑娘十分看重。
  周川斟酌了一番,尽量委婉的道:“这位孙六姑娘再嫁之人虽是普通地主,家中却亦有良田千顷,名下又只有孙六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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