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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分卷阅读89

上的部分, 可以很好地勾勒出他的面部轮廓。
  而如今, 这部分凹陷了下去, 似是锦缎下血肉不存, 唯余白骨。
  柳吟风扶在棺椁边缘的手开始止不住地发抖,指尖磕在沉香木上,“嗒嗒嗒嗒”的, 听得人心里发毛。
  隔着粗麻衣袖, 徐令能摸到柳吟风的一把瘦骨:“贤弟在此跪守七日,都没有来看一看棺中光景吗?”
  “没,没有……”
  柳吟风苍白摇头。
  他这七日忠孝至极, 始终是长跪不起。
  徐令见他如此,无意为难, 只伸出一只手,想去揭那张锦缎。
  指尖触到锦缎的前一瞬,他转过脸,将柳吟风从头看到脚:“你这身子骨, 可能承受?”
  他扮了上百年的假风流,打量中总带着些遮不住的轻佻。
  柳吟风将手从他臂弯里抽出,后退半步:“能……”
  他说得其实不怎么坚定。
  徐令没工夫和他磨叽,他垂下眼,指尖一挑——
  锦缎花花绿绿地飞挂到棺椁尾端,棺中人的面貌袒露于世。
  柳吟风一眼瞧去,脚下一晃,两手死死扣住棺椁边缘,硬是强撑着没晕过去。
  徐令眼皮一跳,稍俯下身仔细去看:那棺中的尸首肤色蜡黄,人皮紧紧贴着白骨,连眼窝都陷了下去,就像是被谁拿去风干了一样。
  尸容枯槁,死状可怖……
  徐令掀锦缎的手指缓缓收紧——
  他想起不久前,玉清对南陲怪事的形容。
  .
  _0_qing_0_tian_0_bai_0_ri之间,玉清独立云端,沉着脸赶着路。
  南陲其实是对仙界最南边那片大山的统称,那里灵气稀薄,连树都长得比别的地方的粗犷许多,只有几个不入流的边缘宗派零零散散地分布于此,成日修着些古老又奇怪的法术。
  那是被三十三门完全遗忘的地方。
  玉清驾着云,从清晨一直飞至黄昏,才终于在茂密的树冠之间,找到了一座简陋残破的山门。
  山门之下,放着一卷长长的草席,草席上,一个挨一个的,全是些皮包骨的蜡□□首,约摸有二三十之数。
  玉清看着这壮观的见面礼,稍稍挑起一边眉毛。
  她其实不太在意有没有人来迎接、是活人还是死人来迎接,既然地上的诸位仙友不能开口与她谈笑风生,她便自觉地穿过山门,一边走一边留意仙友们的死状。
  如今早收到的急信所言,地上所陈者无论生前年轻年长,死后皆是尸容枯槁,就像是被强行抽干了所有的灵力和生命力一般。
  玉清随意瞥了几眼,心里就有了些定论——
  不过是些摄取他人修为、供己身修炼的邪术,垂花宗早五百年就将这种把戏玩烂了,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只需要把行凶作恶之人揪出来,等回去昭明宫,再抽出时间好好整治一下南陲便是。
  这般想着,她抬起眼,默念了几声安息。
  昏黄的夕阳穿过林梢,照亮蜿蜒入深林的小路。
  躺满干尸的草席尽头,忽然坐起了两个。
  玉清:?
  她脚下一顿。
  坐起的人影一大一小,大的那个僵硬地转过头:“来者何人?”
  玉清端立未动:“琢光宗,玉清。”
  小的那个尖叫一声,攀住了身边人的臂膀:“师兄,是仙尊!仙尊真的收到我们的求救信了!”
  大的那个又转过头,望了玉清一眼:
  她一身霜白衣袍站在暮色里,全峰仅有的灵气都奔她而来,在她身周形成小小的、半透明的漩涡,这样强大的力量,全仙界无出其右,他没理由怀疑她的身份。
  念及此,两人匆忙起身,来到玉清面前见礼:“_0_di_0_zi汪征,见过仙尊。不知仙尊此时前来,实在有失远迎。”
  二人走得很近,玉清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鲜活的生命力——
  这是两个活人。
  汪征恭敬了一句,抬手一推身边的小童子:“这是我家师弟,阿福。”
  阿福怯生生地拱了拱手:“见过仙尊。”
  他害羞地垂着眼,并没敢仔细去瞧玉清那张好看的脸
  玉清稍稍合上眼睑:“不必多礼。”
  接着,她抬起眼:“你们两个怎么睡在这里?”
  面前这两人生得干瘪瘦削,想是宗门生活过得极为寒酸清苦,清苦得这两个活人与地上的枯尸都没什么分别,他们躺在草席上时,连玉清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汪征神色木然,许是惨相见得多了,被折磨得再难生出什么情绪:“整个师门,就剩我和阿福两人了。师父师伯师兄师弟一个一个倒下,我们今日合上眼,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索性歇在大家身边,黄泉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玉清:“这里……都是贵宗的修士吗?”
  阿福小孩子嘴快:“不是的。这位,这位,还有那位……”
  他边说,边用手指指着给玉清看:“他们都是隔壁宗的师兄,只是……”
  汪征接过话头:“只是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近日都拜访过我宗。”
  他说着,上前一步,认真地看着玉清:“仙尊,_0_di_0_zi觉得,我宗的这块地方,应该是遭到了什么恶毒的诅咒。”
  “诅咒?”玉清一脸愿闻其详。
  “是的。”汪征点头,“早年间,为了争夺南陲仅有的几座灵山,附近的宗派都结了些仇怨。我宗的事出得这样残忍离奇,说不准就是哪个昔日仇敌看中了我家灵山,想用这种下流的手段,鸠占鹊巢。”
  玉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阿福哭唧唧地抬起头:“仙尊救救阿福吧,阿福还小,阿福不想死……”
  玉清叹了口气,眸色柔和了一些:“那是自然。”
  她转回眼,看向汪征:“你所说的……诅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汪征错开目光:“三天前。”
  玉清眸色一沉:短短三天,就让一个宗门几近灭门,甚至还波及到了临近的无辜之人……
  这究竟是什么邪术?竟连她都闻所未闻。
  她将所有的尸首再次扫过一遍,而后向着汪征,淡声道:“带本尊到你们宗内一观。”
  “是,仙尊。”
  汪征欠身示礼,将落的日光在他发顶的多宝冠上流转,色彩浓重的玛瑙和祖母绿熠熠生辉,其中缺漏的一个小凹槽便显得尤为醒目,玉清一眼便瞧见了。
  可她很快转移视线,什么都没有说。
  阿福随着玉清的目光瞧了一阵,开口便是童言无忌:“诶?师兄的冠子缺了一颗宝石!”
  汪征当时就有些面红耳赤,两手匆忙举到发顶摸了一阵,语气倏而加重:“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阿福被他揍了一巴掌,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手臂。
  汪征没再去看玉清,只向前一挥袖:“这边请。”
  说着大剌剌地抬靴便走,没走两步,就忍不住地抬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发冠。
  阿福跟在玉清身旁,小声嘟囔:“师兄的_0_gong_0_fa修为是宗里顶好的,只是这脾气阴晴不定、古怪得很,搞不好哪句话就将他惹毛了,空挨一通数落。”
  玉清慢悠悠地走:“顶好的修为,是有多好?”
  一提起这个,小孩子就激动了起来:“师兄可以徒手劈杨柳!”
  玉清挑起一边眉毛:“还有呢?”
  “还……还有?”小孩子眨巴眨巴眼,“这还不够厉害吗?”
  玉清浅浅一笑,弹了下指尖。
  刹时,三人头顶霞光收尽,漫天璀璨星子。
  小孩子目瞪口呆,汪征也是脚下一顿,仓惶抬头。
  阿福:“仙尊,您怎么做到的?!”
  玉清:“一点小法术而已。”
  阿福挠挠头:“法术么……我听师父提起过,还有什么练气、筑基之类难懂的词……”
  玉清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难免有些讶异——
  向闻南陲道法凋敝,却不曾想竟已凋敝到这种地步,堂堂一个仙门不修法术,难道修武术吗?
  她方才斥出一点灵力,试探过数具尸首的经络,那些经络颇为窄涩,恐怕穷全宗之力都凑不出一个金丹大圆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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