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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宵-分卷阅读14

以外的那人说了些什么他没听。
  只是想,戒指都有了,她要订婚了,那他被租赁的期限也到了。
  可是他不想走。
  所以在她熟睡不久,眠浅的时段,手腕被碰触的痒有些分明,湿濡濡的发着凉,鹿安一下子睁开了眼,赶在他指腹从她腕间撤离的前一秒。
  而他手心里全是汗,仿佛在心虚。
  “……阿竹?”
  男人蹲在床边,一惊慌不择路地匆忙躲退,身形不稳倒退了半步,眼睁睁看着她触亮壁灯,眼底的黑潮濡重,被灯一照,无处遁形地暴露痴迷的执,又被灯眩得抽紧,茫了茫。
  鹿安感到意外,对于腕上多出的手链,材质上看说不出的眼熟,她抬近轻碰,那目光一闪禁不住打量他。
  他苍白的可怕,“安安的……我的……”
  因为她垂着眼,偶尔朝他望去唯有温绵,暖的他愈生了乱。
  江默只记得,大排档的棚子下,她在烟雾缭绕里对着他笑,靥窝初展,隐约他尝到了比糖更多的甜。
  鹿安瞧着他一步步走近,眼睑的痣盈着血,看一看她,耳根升涌滚烫,意图明显地,生硬地缓缓伏入她怀里,半坐在床沿,一不做二不休,拼着最后一丝气力颤栗地抱紧了她,挽留着唯一的浮木。
  安安抱过他,那他抱着安安,安安应该不会生气。
  整只竹热的要融化,贴在她颈间,蚀出的执念更深,一定要说出来:“……安安的……我的……安安,我不走……”声音低沙,全是哀凉。
  鹿安的视线越过了他,落在他身后自己扬起的手腕,她用另只手去搓了下那手链,再一摊开,满指的淡红。
  残留着铁锈的血味。
  她猜出来了,他说的是,这手链是她的头发,以及他的头发编织一起制作成的,因为发丝易断,边缘很容易翘出碎发,于是他用了血来凝固。
  迟疑的,她伸手抚进他头发,触得怀里他瑟颤着将自己蜷起,睫毛轻悄地扇,水汽很快被烘干,鹿安作势起身:“去拿药箱来,一会你还是回客房睡,有事我们明天再说。”捧住满是不情愿的脸,搓搓他眼尾的湿,但他不再看她。
  这一晚,他到底回到了客房睡,拥着被她搂过的衣服,静静地睁了会,再闷进衣服里。
  江默一夜没怎么睡好,清晨醒来,更没想到整个别墅寻不到她。
  他开始小声的叫“安安。”,眼底酸热,固执地到处叫着“安安”,不管他打电话也好,发短信也好,他去了她卧室,厨房,花园,那一种害怕渐渐遍体生凉,僵到了脚底,走路惶快,在餐桌上发现了她的字条。


第十二章 【得到】
  初次进他宿舍,她就在他枕边留了张一模一样的颜色字条。
  然而这次,笔画间有些许的仓促,写着:“出差,会尽快回来。”
  也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飞机起飞许久,机窗外云絮如浪,整齐的一线嵌在深蓝背景耀着碎金,少有的晴朗,看着就觉得暖和,不过鹿安还是浅蹙着眉,三番几次忍着没去推开旁边人的脸,怕脏到手。
  “说我路子多,我看你做的也不错。”
  飞机提前降落,取票时候,被告知座位临时有变动,原本连座的位置被打乱,助理不能坐在她身边,想到这,鹿安剥出糖来吃,偏偏他要招惹:“你好久不吃糖了。”
  他眉宇间轻愉的笑意散淡,眸子里凝起来,沉黑如初,仿佛她的一点变化,都让他十分在意。
  置如未闻,她低头将糖纸捋平:“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你要去巴黎?”
  “巴蒂斯特是我的老朋友,他邀请我去做客。”
  同时是葡萄酒庄的主人,她一顿,唇边梨涡出现了下,掐着糖纸边缘继续地捋,这种事情,是有一次她逮住阿竹,发现她剥掉的糖纸被他悄悄地藏起,又捋的平平整整,学着他,鹿安渐渐地捋平了,随后把糖纸放入钱夹。
  心态跟着平和下来。
  “安安……”不满她的态度,有太多的话却一下鲠在喉头,林书文屏息凝视着她,忍了忍,没忍住:“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不应声,望着窗外,从晨明渐到傍晚,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抵达戴高乐国际机场,任凭他紧紧跟着,出了机场大厅,上了前来接机的车,两位秘书自觉地没有跟前,就在引擎才将发动,突然她打开车门钻出去,一把再关上,隔着车窗,看得清她瑰红的大衣,即使不笑也嫣然,扫了他一眼,转身便上了后面的车。
  自从母亲得了抑郁。
  病情反复,虽然身边不再有保姆,可是哥哥死了,令她病得更厉害,经常会织出男孩穿用的东西,一捧就捧上许久,全家人轮流看护,按照心理医生的建议,他们收留了一个长得相像的男孩过继,希望能为她病情带来好的变化。
  那个男孩就是林书文。
  在自己懵懂时,从他踏进家门起,父亲也好,外公也好,因为母亲糊涂的缘故,当作儿子回来,一味的宠着他,他们里里外外便跟着一块宠着。
  鹿安想着,从小到大得到的最好的两次礼物,一是外公送的小猫,后来,是父亲支持她创业,资金方面毫不迟疑地给了支援。
  其实已经足够了。
  等她上了车,小唐助理绕到副驾驶重新坐回去,问:“酒店刚刚临时换了,安总,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酒店。”
  暮色渐浓,时隔了十一个多小时,像是没有睡好,她不失烦躁地想拿手机出来,摸进手包里,微怔:“我手机呢?”
  赶的凑巧,唐助理闻声扭向她,手里的机屏闪烁着来自“林总”的来电显示,得到她的颔首,助理接通电话交给她,话筒里男人温存般低沉的嗓音,夹着电流声弥漫:“安安,陪我吃饭,我带你去吃你爱吃的,好不好?”
  鹿安弯唇,挂断之前冷然的道了句:“我还真没料到,你会这么卑鄙。”
  还没来得及关,那端反问:“卑鄙?就你身边那打工仔,你知不知道拍卖会那天我给你打过电话,是他接的。”
  “安安。”他呼吸一沉,一直以来无法深想却不断发作的痛楚,透着切骨的嫉恨,燃烧着被压抑成歇斯底里般:“——你有这么重的洁癖,那你确定他是干净的吗?”说这句话时,他唇边呼之欲出的,只差四个字。
  至少我是。
  派助理买新的手机作暂用,她先一步办了入住回房,一点胃口也没有,站了会,着手从清行李开始,当助理送来手机和卡,鹿安已经洗了澡,将电脑带上了床,坐在那刚点进别墅的监控系统。
  监控是买下别墅的那天安装的,为了防盗。
  她轻点其中一框摄像中的画面,正对着客厅,颜色灰白,因着阿竹没有开灯,高处的摄像头将他衬得小小模糊一抹,坐在茶几前整理着什么,再一看桌上,隐隐约约摆着糖纸,他微低着头,一张一张地摸过去,还有别的收藏。
  轻而易举,她能想到他紧着下颔,长睫投覆,衬出奇异的执拗神色。
  更像是生闷气的样子。
  生气了?
  她有些惊奇,但他不再动弹了,眼睛在黑暗里被镜头拢入,伴着低弱信号的卡顿,他动静极慢,小小的,柔糊的,几乎梦呓般出神地轻唤:“安安……”
  声音落入空气,涟漪都没有,他又静默下来。
  心脏骤然被酸噬揪紧,鹿安微微抽了一口气,立刻就后悔了,舍不得再这样教育他,顿了顿做好了准备,按下语音键,临前心口发胀,缓了小会,才不稳发出了一声:“阿竹?”轻唤传达那端,视频里也能听见她的回音,隔着浓重的电流,但格外清晰。
  腾地,他从桌前站起,左右看了看,她忍俊不禁再叫了一声,循着声源他终于找到监控,走了几步停在镜头下。
  他仰着脸,嘴角明显轻颤着,回唤的更轻,不敢相信:“……安安?”
  “是我。”答的越发轻柔,“怎么不开灯?”
  “……省电。”
  又掉入寂静里。
  知道是网络不畅的因素,他不安地等着,被密密紧紧的低潮来回地碾,可是没有办法,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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