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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宵-分卷阅读30

安安……安安……”
  还是来了人后,那些仆丁奋力地架起他扯开,阿竹挣扎不了,红着眼抿着唇线细紧,额角的青筋在那狰狞地出现。
  他困顿地动着,目色一味猩红的盯着她,仍是很安静,除了固执地唤着她的名字。
  鹿安走了。
  头也不回地疾步到房里,坐在床沿出神的把窗外瞧着,后知后觉,终于那股压痛被她强压了下去,刹那反噬出的腥甜,她只来得及拿了手背捂,尝到铁锈腥烈。
  取下帕子轻浅地拭了干净,将帕上的血迹打量,笑了笑,听见她自己散出来的那一声叹息。
  于枝叶摇曳的光晕中消弭。
  应该是午后,窗前伸展的树枝托着渐近的温霞,渐渐被夜色堙没。
  正睡着,有呼吸扑洒,熨进呼吸里来细细地交织,拨的痒极,她伸手想挥过去,被握进了灼热掌心,握着她贴上一片温软的质地。
  鹿安心口猛跳,惊醒。
  只见他分明的眉眼沉迷着,握着她的指尖亲吻,到她唇上来亲了亲,沾着一丝奇异的腥气,濡进了毛孔,那呼吸中全是血的腥腻,钩着脏腑要钩出血肉淋漓的一块肉来,她强压住那种幻想,抽走了手,坐起身,无可奈何地:“阿竹……”
  被他抢了先,小竹子颇为无措地对着她唤:“安安。”那双好看的手捧着小巧的布包,慢慢解开。
  一颗失去跳动的心脏。
  小竹子小心翼翼,手指沾到的血就往袍子上擦,擦来擦去,拧着衣袍的褶子,唇角微微一抿:“他心里没有你。”低声说:“我把他剖开了,只有肉,和血。”重新包好心脏,他难耐地向着她歪过身,试探地靠近,“安安……他去了烟巷子。”烟花之地,他听人提过。
  鹿安没觉意外。
  未婚夫品性不良,她早知道了,只是……她与那未婚夫都是个短命的,她哪里还能生出再多的念想。
  思绪辗转间,被他压住了肩,小竹子得了逞,依在她肩颈瑟了一瑟,由上而下舒展了开,后背放松,就倚着她全身绵绻。
  却是没倚多久,门窗上的纸显出人影晃过,最终驻足:“少奶奶?”等不及她出声,下一刻径直推门。
  猝然在心头打了个突,鹿安忙推开他起来,拨松了床幔,只是这样的长身在床畔坐着,再怎么遮也遮不全,归根到底,她就不该心软。
  阿竹也不再听话了,过来拥着她,使得她揉揉眉心想要解释,老嬷嬷却只是目光一动,没有说旁的,见着她安全便让她早些睡,多唤了一遍“少奶奶”,再退出房门。
  老人家的脚步直到消失去,鹿安挣扎着脱离腰上的禁锢,这才瞧见他另一只手竟还攥着一把匕首,上面血迹未干,他问着:“安安,她是谁?”夜光映着他的眸,仍是偏软的郁黑。
  如果照实说,说这是从夫家来接新娘的嬷嬷,怕是用不着明天,这只竹能咔咔的把那嬷嬷就地切了。
  更烦的是,只要他在面前,凶戾的一两字狠话她无论怎么都骂不出来,“新来的嬷嬷”这一解释尚未出口,他自言自语。
  “是来接安安的。”
  她听了头皮发麻,一把用劲,拽了他的手牵回去。
  仿佛震荡,恍恍惚惚地,她在梦中经历了阿竹剖解了嬷嬷的整个过程,尤其是割掉了嬷嬷那说媒的一张嘴,那门檐垂放的灯笼,夜幕沉沉,他穿扮整净,一如往常没有脾气般。
  拿匕首戳了戳老嬷嬷的嘴。
  胸腔疼着,无措的糊了一声:“安安……”他知道的,即使做了这些,即使能带走部分的恐慌,可是安安,还是不要他了。
  不同梦中,梦外天色大亮。
  从那可怕的情景抽离,她一睁眼,望见了不是很干净的天花板,装潢风格陌生,不是在家,不是在父亲的别墅,鹿安走了一会神,摸摸额头,果然退了烧。
  如常她稍微的动,缠着她手脚的气力反射性收紧,那下巴又压着她发顶,歪过了脸来,一吸一呼的鼻息满是惺忪的懒气,浑然更糯了,唇角细微带着开心的弧度,挪到她目光前方。
  是梦中的眉眼,但透着一览无遗的净澈。
  又在发着光,因为餍足了?
  一旦想起梦里的黑竹子就来气,不管是不是凭空的一段梦境,鹿安管不住,非要捏他的脸,小声警告:“不准做违法的事,不能犯错误。”
  江默望着她偏带温柔的神气,尽管手力透着狠,他满足地点头,把脸凑得更近,睡到翘起的发梢都跟着颤。
  可惜她只捏了一会。
  安安翻身下床前,又连着被子把他抱得紧了紧,江默就裹着被团,挪到她躺过的那片温度上,认真盯着她穿衣,梳挽长发,露出雪色的肩颈,散漫的眉尾上挑,从穿衣镜里捉住了他扑闪的目光。
  团在被子里顿时一动,耳根红了彻底,陷着枕头往里面藏了藏。
  眸里就沾了水亮。
  等她洗了澡出来,穿了他昨天的一套正装,白衬打底,衬摆妥帖的让修长裤腰束紧,也幸好她架得住,不至于剩出半截裤腿拖着地。
  阿竹的心思比她想的要多,在他背包还有着一套常服,因为放在平时,只有他换了宽松的,身上柔柔软软,她见着才会忍不住抱抱。
  趁着他去洗澡,拿他的手机拨给小唐。
  “安总。”
  拨通了后,对面飞快将前因后果替她捋了一遍,当提及外公住院或是因为阿竹,鹿安心口发紧,忙地挂了,等到阿竹一出来,不顾他怔怔瞧着她的模样,接过他手中的毛巾,便按着他到床头坐,明知故问:“你跟我外公怎么起的争执?”
  小竹子揉揉耳朵,目光在她衣领下的弧度和下颔游移不定,一听,抿了抿唇,清磁但强调:“没有犯错。”
  “我跟他讲实话。”
  “什么实话?”
  听他说着,说到最后,给鹿安听的笑了,也是拿他没辙,擦着他头发,而他生了闷气似,垂着头,湿长的眼睫掩在毛巾下,再不见一点动静。
  鹿安擦拭着让他背过身,毛巾一撤,带着半湿的碎发扬起,又散回原处,又乱又香,想他这脾气竟然养了起来。
  深了深小梨涡。
  亲亲他沾附水汽的后颈,男人后背微弯的弧度,温度透过宽软的衣衫,一瞬间涌上的爱不释手,扑上他背部抱紧,笑着透过他腔骨传递:“说实话是对的,但你这明显是奔着气他的目的,那可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了。”再来他耳后根处,啄一口:“不过,我的阿竹好厉害,在那村子里的时候,对着那老太太,阿竹也是一句话,就戳中了他们怕的。”
  男人这才肯转过来,接过她伸来的怀抱,柔柔地黏住了她唇瓣探了进去。
  坠入了凌乱的被褥时,鹿安恍然大悟,反过来及时地换趴做他胸前,他却是很坦然,抱着不放吻得准准,碾而磨着她敏感的唇皮,刮起勾人的麻痒,周围包围而上的清香,他唇湿红的吐着热气,渐渐微弯,从眸底嵌着她,躺在窗下。
  迎着一片温暖的明光。
  阿竹……
  甜潮汹涌,她不能动弹,他吻来的前一秒,含着生涩极小声的,“喵……”
  像是春天。
  而另一边却是有如寒窖。
  杯子一砸碎,病房里便陷入片刻的安静,吴老摔了杯子,已经累到了极处吁着气,鹿卓江连忙扶着岳丈躺回去,如今嘴皮都要说破,也没办法安抚住老爷子,他急的火燎,向来和煦的面色变得不大好看,去瞥窗前一身阴沉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以鹿卓江的手腕支撑,吴老摆摆空出的手:“先不谈那金刚菩提,我就问你。”看向林书文的方向:“那一幅展子虔的南郊图,是不是赝品?!”
  “外公。”
  林书文上前,沉着的,语重心长的道:“我没有办法,项目周转需要资金,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钱,可我太想让您高兴了,知道您喜欢展子虔的画,刚好碰巧遇见,就想着买回来,让您高兴高兴。”
  “至于您那手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从来到这里,直到现在,一直有种不好的预知将他笼罩,快站不下去,让突如飞来的苹果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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