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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风就在那里-分卷阅读14

实现。
  七个人披着蓝色的雨衣,穿着蓝色的塑料雨靴,在雨中往回走,他们自然而然排成一队,像一串蓝色的珠子,缓慢而坚定地在山脉间穿梭。
  爬坡或走绝壁时会叮嘱一声小心,会互相拉扶,其余时候都各自沉默地行走在雨中。
  没有人谈理想,也没有人谈未来,每个人都安静而平和。
  ……
  夜里,雨下得大了。
  骆绎撑着伞走过庭院去关客栈大门,碰巧林锦炎他们回来,一个个脸色苍白,靴子上雨衣上全是泥水。
  周遥走在最后边,拎着一个被雨水打湿的塑料袋。
  骆绎问:“拿的什么?”
  周遥说:“路上捡的垃圾。”她慢慢走进来,有气无力地说:“捡了一路,一些人没公德心——不知道野生小动物吃到垃圾或者被垃圾缠住,会死的么。”
  周遥把塑料袋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骆绎关上大门,回头看她:“你衣服穿少了。”
  “没啊。”周遥莫名其妙,摇摇头,“我不觉得冷。”
  骆绎说:“你嘴唇是白的。”
  “有吗?”周遥条件反射地去摸嘴巴。
  骆绎伸手准备拦她,来不及,他好笑,说:“你手不是刚捡过垃圾?”
  周遥:“呸——”
  吃完晚饭,周遥照例去了吧台,坐上高脚凳,要了一杯热牛奶。他还是不紧不慢给她温牛奶,而她还是在嘴唇上沾了牛奶,但他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没看见似的。
  电视剧都怎么演的啊,就算不亲自帮她把嘴角的牛奶抹下来,也该提醒她一下,让她好把脸凑到他跟前,问:哪里?
  怎么到了生活里,就全都不按套路出牌了。
  之后的几个星期,周遥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到公共区,也是一行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或地毯上,围着桌子讨论,记笔记,做记录,找资料,计算和分析数据;把资料及时反馈给学校的师兄们。
  其他的客人好奇,会过来问他们是干嘛的,一听说地质勘查便问是来挖矿找宝的么,弄得他们哭笑不得。
  九月中,客栈爆满,公共区也人满为患。
  之前那七个男女早就结束假期,回去到各自的大城市,客栈来来去去住进了新的人,一拨人来了,一拨人走。
  周遥也在有意无意间见到各种各样的客人,来徒步的白领,结伴游的学生,转神山的_0_jiao_0_tu,结队的旅行团,中年的夫妻,孤独的独行者……
  而她和骆绎的见面,只有一杯牛奶的时间。
  这寂静山中小小的客栈,每一天来来往往的人和事都在变换流逝,只有他拿木勺搅动温牛奶时安静的侧脸没变。
  总有一杯热牛奶会被放在吧台上,成了流动客栈里的唯一永恒。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缓慢而快速,变化而稳定地走过。
  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
  有时周遥在忙碌的间隙会想,骆绎会不会偶尔往她所在的角落看一眼,在她埋头认真的时候。
  或许不会。
  又一次萌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周遥正歪着脑袋喝着牛奶,吧台边坐了一对夫妻,在跟骆绎聊天。
  男客人问:“老板,这客栈开了多久?”
  “一两年。”
  女客人憧憬地问:“在这边过日子是不是很惬意?”
  “还行。”
  女客人显然更浪漫,说:“很好才对吧?——这里太美了,开窗就能看见雪山,在这里住一年我也愿意。”
  男客人笑她傻:“住在这里的本地人过得惬意,但我们这些大城市来的,待久了就不行,会觉得闷的。”
  女客人不同意:“怎么会?”
  男客人求助:“骆老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骆绎淡笑一下:“人骨子里亲近自己习惯的人和环境,不契合的容易擦出火花,但往往只是一时的新鲜和惊喜,处久了会难以忍受。”
  周遥听见,觉得骆绎似乎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可她看过去时,却没碰见他的目光。
  女客人仍不相信,求证:“骆老板,你待在店里会闷?”
  骆绎说:“我不常在店里。”
  周遥喝完一整杯,始终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机会。她滑下高脚凳,背过身躯,有些不爽地拿手背擦掉嘴唇上的奶渍,想一想又回头,趁他不注意瞪了他一眼。这才走开。
  在她看不到的身后,他瞥一眼她离开的方向,极淡地弯了下嘴角。
  ……
  九月下旬,周遥他们此次的勘查活动已接近尾声。
  临走洛克线之前,林锦炎认为找个向导更保险,便问客栈里的人有无当地的好向导推荐。
  阿敏说:“我们老板啊,他没事儿就一个人进山。路线天气环境什么的都很熟,就是——”
  “就是什么?”
  “得看他心情。心情不错就带你走走,心情不对给多少钱也不干。”
  林锦炎住了这些天,多少感觉到这家老板与众不同的秉性,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问,没想骆绎居然答应,价格很快谈拢,其余细节也迅速敲定。
  周遥得知这件事,高兴地跑去问骆绎:“你会做我们的向导?”
  “嗯。”骆绎正蹲在院子里给花圃除草,头都不抬。
  “为什么呀?”周遥蹲在一旁问。
  “挣钱。”骆绎瞥她一眼,“不然你以为为什么?”
  周遥在心里头暧昧地笑一笑,要说点什么,院子大门外突然闯进四五个彪形大汉。
  “吴迪在哪儿?!敢拿假石头骗钱,叫那小子出来!”
  周遥一愣,这才想起上个月吴记的那块假石,真卖出去了?
  “吴迪那小子在哪儿?!”
  吴迪正从客栈走出,脚刚迈过门槛,一见院里的人,撒腿就往回跑。大汉们追进去,屋内公共区顿时一片桌椅摔倒声,客人们的尖叫声,扭打声。
  骆绎似乎毫不意外,还有闲功夫拍拍手上的灰尘。
  他起身往里走,想起什么,又停下,一回头,周遥紧随其后,他门儿清地看她一眼:“你站在外边别动。”
  周遥立刻站好,咚咚点头:“你放心。”
  

☆、chapter 11

  
  chapter 11
  骆绎一进客栈,周遥就追过去趴在外墙上,踮着脚朝窗户里望。
  客栈里鸡飞狗跳,桌倒椅摔,客人四下逃散,吴迪像一只闯入鸡窝的猴子,风一样穿过公共区跑去另一头,攀着窗子往外逃。
  那几个大汉也不是吃素的,冲上去揪住他衣服后领就把人扯下来扔地上,甩面饼一般。
  几人围着吴迪拳打脚踢,阿敏劝也劝不住。
  骆绎倒平静得很,抄着兜走到吧台边,斜倚着柜子,拿火柴擦燃一根烟。
  一群人追着揍,吴迪连滚带爬抱头藏去花盆架下,勉强挡一挡。咔擦几声,花盆架被踢散架,吴迪没了遮蔽之物,眼见要被揪出来——
  “打够了啊。”骆绎淡淡开口,“弄死了你们也麻烦。”
  几人打在兴头上,哪肯收手。阿敏凄惨哭叫,吴迪鬼哭狼嚎。
  骆绎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圈,把手里的烟放在桌子边缘晾着;他弯腰拾起地上散架的椅子腿,在手中掂了掂,突然眼神一冷,朝其中一人的膝盖窝砸了下去。
  那人正抬脚要踢吴迪,支撑腿一软,跪倒在地,捂着腿嚎叫。
  几人停下,瞪眼看骆绎。
  骆绎掂着手里的棍子,冷笑:“我跟你们说话呢,没听见?”
  “_0_ni_0_ta_0_ma谁呀?!”一个络腮壮汉骂道,冲上来一拳砸向骆绎。
  骆绎冷脸,迅速侧身避过,握住他手腕狠狠一拧,咔嚓一声,壮汉惨叫,挣扎中欲再出拳,骆绎拉住他手臂转身一个过肩摔。
  近两百斤的壮汉如同装满水泥的麻布袋,轰隆砸地板上。
  骆绎俯视着他,道:“是你老子。”
  其他几人见状,一时不敢有所动静。客人们缩在角落里,鸦雀无声。
  骆绎回到吧台边,烟已经烧了一截,露出灰白的烟灰,袅袅起雾。
  他拿起烟,无意一瞟,看见周遥的脑袋安在窗户台子上,发丝被太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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