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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许诺-分卷阅读83

但如果有朝一日,他背弃永不猜忌的誓言,我会第一个杀了他!”
阿珩盯着蚩尤。
蚩尤凝视着阿珩,“我不在乎别人来猎杀我,却绝不能容忍那个小男孩来猎杀我!我能容忍别人欺骗我,却绝不能容忍炎帝、榆罔欺骗我!两百七十年前,我看到你转身就走,不敢接近你,是因为我害怕有朝一日,我会杀了你!”
不知是水冷,还是蚩尤的话冷,阿珩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蚩尤自嘲道:“我能活下来,就是因为我是一头禽兽,够狡诈、够狠毒、够冷酷。”
可这头“禽兽”却因为九黎巫师的一言之恩,把自己认作九黎人,护佑了九黎数百年,不惜以己命和神族对抗,让曾经的贱民变成了英雄的民族;他明知炎帝在利用他保护神农,却依旧义无反顾地许下重诺。
不知道何时,东边的天空亮了,清冷的晨曦从树梢斜斜地射下,映得两人的身影都半明半昧,半冷半热。
蚩尤凝视着阿珩,“我生于荒岭,长于野兽中,我没有少昊的家世、修养、风华,也不可能像他一样,给你最尊贵的地位。让你成为一国之后,让整个天下都敬重你,你跟着我,注定要被世人唾骂,但……如果、如果你还不愿意记得我,我会把我此身唯有的东西彻底交给你。”蚩尤用拳头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心口,语声铿锵,“我的这颗心!”
阿珩撇撇嘴,想冷笑,可看着这个略有几分陌生的蚩尤,她一点都笑不出来。就像毒蛇抛弃了毒牙,虎狼收起了利爪,刺猬脱下了尖锐的刺,他褪去了一切的伪装,把最脆弱、最柔软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没有了张狂不羁,没有了什么都不在乎的傲慢。没有了讥讽一切的锋利,眼前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子,一个受过伤,会痛、会难过、会害怕再受伤的男子。
阿珩迟迟不语,蚩尤盯着阿珩,眼睛黑沉深邃。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一句话没说,半晌后。他猛地转身走回石头旁,拿起衣服披上,“阿珩,不管你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你若真不愿意,那就当机立断,趁我重伤在身立即杀了我,否则等我伤好后,一定会不择手段纠缠到底!”
蚩尤背对着阿珩站着,一动不动。
阿珩默默地站着,胸膛起伏剧烈,很久后。她走过去,安静地穿好衣服,面色冰寒,道:“好,那我就杀了你!”
她炒蚩尤走过去,手掌放在蚩尤的后心上,只要灵力一吐,蚩尤就会立即气绝身亡。
蚩尤闭上了眼睛。
阿珩咬了咬牙,灵力送出。蚩尤已是强弩之末,神竭力尽,身子向后倒下,阿珩抱住了他,“为什么宁肯死也不放弃?”
蚩尤脸色惨白,平静地看着她,对死亡无忧无惧。一双眸子褪去了狡诈凶蛮,好似两汪深潭,清澈见底,空无一物,唯有两个小小的阿珩。
阿珩恨恨地盯着蚩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明知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却故意一逼再逼,我是真想杀了你这个折磨人的_0_hun_0_dan……”
蚩尤一听到前半句话,就破颜而笑,刹那恢复了生气。立即把阿珩抱在了怀里,阿珩推着他,似乎不想被他触碰。可又不是那么坚决地要推开他,欲拒还迎间对蚩尤是有恨又喜,又怨又冷。
蚩尤紧紧地抱着她,也不知是惊喜,还是后怕,身子簌簌直颤,一遍又一遍叫:“阿珩,阿珩,阿珩,我的阿珩……”
渐渐的,阿珩的推打变成了拥抱,双手紧抓着蚩尤。俯在他怀中,无声而泣,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号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好似要把几百年的委屈痛苦都哭出来。
两人彼此贴着,身子都在抖,蚩尤一遍遍说:“我错了,我是_0_hun_0_dan,我是不识好歹的_0_hun_0_dan……”
阿珩哭着哭着,忽然嘟嘟囔囔地说:“他们才是_0_hun_0_dan!”
“谁?”
阿珩一边哭得肝肠寸断,一边愤愤地说:“神农山上所有欺负过你的坏蛋!”
蚩尤一愣,谁敢欺负他?待反应过来,只觉心潮起伏,情思缠绵。不管有多少的刺骨之伤都在这句话中消解了,他长叹一声,用力把阿珩按入怀里,像是要揉到骨血中,一生一世再不分离。
蚩尤陪着小心哄阿珩,可阿珩越哭越伤心,一直停不住。蚩尤怕她伤到身体,九分真一份假的“唉哟”了一声,阿珩果然立即忘了伤心,急急忙忙地检查他的伤势,边为他疗伤边埋怨:“你下次若再这样不管自己死活,我绝不会浪费精力救你。”
蚩尤不说话,只是看着阿珩,看着她为自己紧张。为自己心疼,看着她因为自己而笑,因为自己而哭,从心底深处有温暖源源不绝地溢出,早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阿珩想去寻找一些草药,蚩尤却抓住她,不让她走。
“我去去就来。”
蚩尤像个任性霸道的孩子,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珩。
阿珩无奈,“你的伤怎么办?你不想好了吗?”
“我的伤在心里,不在身上,你就是我的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伤自然而然就会好。”
阿珩又气又笑,“胡说八道!”
“真的,你忘记我的_0_gong_0_fa和你们都不一样吗?只要我的心神平静安宁,和天地融为一体,对我而言,天地万物都可以给我灵气、帮我疗伤。”
蚩尤看着阿珩,“我舍不得睡,我想一直看着你,可更舍不得让你为我的伤势担心。我稍稍睡一会儿,你别走开。”
阿珩一边用手把蚩尤灼灼的视线挡住,一边红着脸啐道:“要睡就睡,哪里睡个觉都有那么多废话?”心里却是甜蜜欢喜的。
蚩尤笑着闭上了眼睛,立即陷入沉睡。
阿珩晶晶地看着他,心绪宁和,眼皮子越来越沉,她毕竟也被蚩尤折腾得两天没有睡觉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睁眼时,已经是正午,明亮到刺眼的太阳正正地挂在悬崖顶上。两人头挨头躺着,彼此呼吸可闻,都知道对方醒了,却都没说话,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暖。
山谷安宁静谧,日光映照下,树木越发翠绿。托德桃花越发明媚,人心一静,能听到落花的簌簌声,清泉从石上流过的潺潺声,还有深山里的布谷鸟有一声没一声地啼叫。
阿珩低声问:“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阿珩的话没头没脑,蚩尤却完全明白,笑着指指左边的峰顶。
“那你都看见了?”
“嗯,一清二楚。”
阿珩脸埋在蚩尤肩头,捶打蚩尤。蚩尤哈哈大笑,整个山谷都在回音。忽而他觉得阿珩伏在他肩头,一声不吭,不安地问:“怎么了?”
阿珩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神色严肃,似有话要说,却又好像畏惧着,不敢张口。蚩尤也不再嬉皮笑脸,虽一声不吭,却用温柔的视线鼓励着她。
“我告诉你我并不是以前的阿珩,并不是在骗你,我真的已经不是以前的阿珩,我有可能……是魔!”
蚩尤笑笑,不以为然地说:“你身体里的力量是非常奇怪,那又怎么样呢?”
阿珩低声说:“还很恐怖。”
她走到一株大树旁,把手掌放在大树上,很小心地让力量流出。已经成长了上千年的大树开始枯萎,树叶纷纷掉落,短短一霎后,整株树都变得焦黑,她立即拿开了手。
一阵风过,整株大树竟然像碎沙一般被吹散,扬起的黑色粉末随风而去。地上什么都没有了,就好似从来没有生长过一株大树,只有阿珩脚下些微的焦黑提醒着一切并不是梦。
阿珩脸色发白,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己都被自己吓着了,她回头看向蚩尤,他的眼中全是惊讶。
阿珩说道:“这只是我的一点点力量,父王十分忌惮我的力量,和母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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