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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许诺-分卷阅读96

气来。
少昊凝聚起所有的灵力,阻止着青阳灵体的散去,但是。没有任何用了,整个灵体已经碎裂成粉末,比水灵更小。他满头冷汗,对阿珩凄声大叫:“阿珩!阿珩!”希冀着神农氏的艺术能挽留住青阳。
阿珩像是被抽离了灵魂,顺着少昊的呼唤,茫茫然的飞向大哥。仓皇间,看到逍遥抓住了蚩尤,厉声悲鸣,一声又一声,如刀剑一般刺入阿珩的耳中。应龙他们还欲追杀,逍遥一个振翅,扶摇直上,冲杀云霄,消失不见。
阿珩第一次听到逍遥这样悲伤的惨叫声,虽然飞向了大哥,可耳边一直回荡着逍遥的悲鸣。好似每一声都在质问她,你为什么身负高超的医术,却不肯救重伤的蚩尤?你为什么竟忍心看着蚩尤死去?为什么?
她的心犹如冰浸火焚,被无数锋利的刀子切割着,身子不自禁地打着寒战。
少昊几乎哀求看着她,急迫地说:“你一定能救青阳!”
阿珩紧咬着牙,稳住心神去查探大哥的伤势。等发现大哥的灵体已经溃散,她耳边凄厉的悲鸣声突然消失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心不在痛,身子也不再冷,就好似被逼到悬崖边的人,刚开始很痛苦,可真摔下去后。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了,疼痛反倒感觉不到了,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
少昊着急地问她,“不要紧,对吗?一定没事,对吗?你一定能救他!”
阿珩脸色灰白,紧咬着唇,咬得鲜血直流,她也一无所觉,只是用金簪刺着大哥的穴位。
青阳微笑地看着他们:“很好,你们都在,可惜昌意不在。不过也好,不要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可是无所不能的大哥。”
少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仍旧不甘心地用水灵替青阳疗伤,“别胡说,我们现在就去归墟,一定有办法!我一定能救你!”
青阳笑着,“我有话和你说。”
少昊把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青阳的体内,“等你伤好了再说。”
“我们打了多少年了?”
“两千多年吧。”
“两千八百多年了。”青阳咧着嘴笑,“我突然觉得好轻松,不用再和你分出胜负。”
两千多年后,少昊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夏日午后。扛着破剑,嚼着草根的少年,走进打铁铺时令他嫉妒不解的笑容。
少昊突然觉得愤怒异常,失态地对青阳吼道:“我们说好了要先并肩而战,再生死对搏,你为什么要失约?”
青阳的视线缓缓移向了黄帝,“父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想害你?”
黄帝走近了几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青阳,神情冷漠,讥讽道:“恭喜你,竟然在千军万马前救了我,日后篡位登基时肯定更会顺利。”
青阳神色凄然,低声说:“父王,我承认我是想害你,我不想昌意和阿珩变成第二个云泽。我甚至已经把毒放入了你的水皿中,可是,最后一刻我下不了手。当天夜里我就潜入了宫殿,把有毒的水换了,毒水已经被我倒掉。”
黄帝的身子猛地一颤,锐利的视线扫向远处的夷彭,在看着青阳时,眼神不再冷漠。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外人反倒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声音平平地说:“其实,你替换的水是无毒的,我早就把水换过了。”
青阳微笑,“我已经明白了。原来那些毒水被我自己喝了,你是让我自尝恶果,决定自己的生死。”
阿珩听得似懂非懂,少昊却已经完全明白了,青阳喝了阿珩配制的毒药,恰好毒发,所以才没有办法挡住蚩尤的全力一击。
夷彭高声请示:“父王,现在神农军心大乱,正是进攻的最好时机,是否进攻?”
黄帝望着脚下的大地,这是他等了几千年的机会,是他奋斗一生的梦想!可是青阳……
青阳说:“爹,我没有事,那个毒并不致命。”自从他懂事的那日起,黄帝就把他抱在膝头,给他讲述着自己幼年时的苦难和现在的雄图壮志。这世上,也许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懂黄帝的梦想,那是一个伟大的男人终其一生的追求。
一声“爹”让黄帝的心骤痛,一些遥远模糊的画面闪过,所有的儿子只有青阳和云泽叫他爹爹,那些稚嫩清脆的“爹爹”声是他得到过的最纯粹的父子情。黄帝头盔中的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他重重说道:“儿子,活着!”
青阳含泪而笑,一声“儿子”,父子俩冰释前嫌,好似回到了他小的时候。
黄帝对阿珩说:“好好照顾你哥哥。”一声长啸,策重明鸟冲向了战场,发出号令,“进攻!”
“进攻!”
“进攻!”
“父王!”阿珩泪眼迷蒙地大叫,希望黄帝能停驻片刻,却只能看到了黄帝一往无前的背影。夷彭冲她冷冷一笑,跟随着黄帝冲向了战场。
轰隆隆的号角声中,轩辕大军向着神农的军队冲杀过去。轩辕因为土地贫瘠,士兵十分骁勇善战,黄帝有斩杀了炎帝。令轩辕士气大振,在黄帝的驱策下,整个军队化作了虎狼。而神农痛失国君,军心已散,根本无力抵抗轩辕的军队,以至于战场几乎变成了屠宰场。每个轩辕士兵都好似绞碎生命的魔兽,听过之处,留下无数尸体。再悲伤的哭泣,都被轰隆隆的金戈铁马掩盖。天地间,只有“杀”、“杀”、“杀”的嘶吼声。
少昊用灵力护住青阳的心脉,抱着青阳,急速赶往归墟。
青阳恍惚地笑着,“我知道你在生气,恨我做事犹犹豫豫,若我能像你一样狠绝,就不会有今日。可我总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我还记得母亲不许我接近凶猛的重明鸟,爹爹把我抱在怀里。偷偷教我如何驾驭重明鸟,我们一起在风中飞翔,一起大笑。我的第一把剑是爹爹亲手做的,他坐在屋廊下给我削木剑,还要一会儿。后来,终于削好了,他怕我的手会被木刺刺伤。用粗麻布一遍遍用力地打磨木剑,我着急得蹦蹦跳,跳起来去夺剑。他就把手高高举起,一边擦,一边笑,‘来再跳高一些,跳啊跳啊就长高了,长得和爹一样高,到时候就可以和爹一块儿上战场了’。我第一次上战场时,紧张得腿发软,爹爹拖着我去喝酒,对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伯伯叔叔骄傲的说‘这是我儿子,将来一定比我更勇猛’……”青阳气力不继,说不下,“他是我爹,我没有办法杀他!”
少昊道:“别说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去那个破酒馆,喝上三天三夜,聊上三天三夜。”
青阳笑道:“你说那不是毒药,并不会要命,可是这条路是通往权力顶端的绝路,一旦踏上就要一路走到黑,我不想有朝一日变成无父无母无弟无妹的人。”
少昊的手簌簌直抖,他一直以为那个笑容耀眼、热情善良的少年早已经消失了,却不明白,自始至终,那个少年都在!
青阳的眼睛逐渐暗淡,生命正在消失,阿珩用金针急刺过他的所有穴位,哭求道:“大哥,别抛下我,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好修炼,不贪玩胡闹,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青阳把手放在阿珩的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揉成一个乱草窝,咧嘴一笑,调皮地说:“哎,想做这件事已经想好久了,每次你在我身后踢我打我的时候,我就想转身狠狠地揉揉你的头……”青阳的声音渐渐低了,“阿珩,让母亲和昌意不要伤心。”
阿珩泪流满面,哽咽着用力点头。
青阳已经说不出话,瞳孔灰白,眼睛却仍不肯合上,定定地看着少昊,似乎仍有放不下的事情。
少昊含泪道:“还记得千年前神农大军压境,你乘夜而至,对我说‘我就是少昊’吗?从今往后,我就是青阳,我会把螺祖看作自己的母亲,把昌意和阿珩看作自己的弟、妹!”
青阳终于放心,双眼缓缓合上,手从阿珩的头发上滑落。笑容凝固在脸上,像夏日的阳光一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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