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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金屋-分卷阅读30

酥音,“可是郎君回了,妾衣裳还没穿齐整呢?”
  菱淳先探出头,媚眼笑吟吟盯着陆晋,颈后只系一根鲜红绸带,锁骨齿痕明显,眼袋乌青,一副情韵中出来的模样。
  似是没料想沈沅会在这,惊了下,随后跌撞跑过,扑通跪身,战战兢兢,“奴婢不知夫人已从皇上那回了,奴婢该死…”
  一句话,直中要害。
  论心计,菱淳算是有些,可她太过于看中尊荣,太过急于求成了。事情尚不明朗,就妄下定论。
  “呵!”沈沅嗤笑,扭头看向面色尴尬的陆晋,问,“昨夜夫君与她是在我们婚房中?”
  陆晋忙否认,“阿沅,你信我,昨夜,昨夜我太过念你,恨自己没能力救你出囹圄,就一时饮多了酒,不晓得怎的醉了。然后…然后…”
  他眼发狠,一脚踹到菱淳右肩,菱淳猝不及防,四仰八叉躺到地上,错愕震惊地望向昨夜还温存叫她的男人,今日怎的就变了这副面孔?她难道真的只是一个玩物?
  菱淳此时才反应,夫人回府一事怕是有她不知道的隐情,而她或许求成,自下定论,想坐上主子的位置心切,才造下现在恶果。菱淳怔然无错,肩膀被踹到得_0_huo_0_la辣疼,下身也疼,可她都顾不得,一心的想,倒底是哪出了纰漏。
  陆晋凑近欲要抱沈沅,“阿沅,是这贱婢,趁我酒醉入榻,夜里太黑了,我又实在醉得厉害,她面相似你,声儿也似你,我…我就一时糊涂,把她当成了你。怪这贱婢,明日,不,现在,现在我就叫人把她拉下去砍了!”
  菱淳听到这声“砍了”,吓得挣扎起身,两手死死抓住陆晋脏污的袜,“郎君,郎君,不要啊,妾…贱婢,贱婢再也不敢了,求郎君放贱婢一命。”
  她似是心知求陆晋无用,又爬到沈沅脚下,不停磕头哀求,“夫人,夫人您行行好,千错万错都是贱婢的错,贱婢不该趁您不在勾引大郎君,贱婢知错,求您饶了贱婢。”
  菱淳卑贱下跪,两手互扇双脸,力道颇大,啪啪作响,没几巴掌就留出血红的指印。
  沈沅又不是瞎子,怎会不明白她不在的一夜倒底发生了什么。三年前得知陆晋外室一事后,不管他再弄多少女人,沈沅都见怪不怪了。
  她叫菱淳停手,温温和和出声,“我要入佛堂数年,夫君若是喜欢这婢子纳了便是,何必遮掩。”
  陆晋呆滞地看她体贴干净的眼,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开口。
  …
  搬住的地方说是陋室,虽不算过于鄙陋,但要比二人新房主屋简单许多。
  沈沅回府梳洗后先去了一趟陆老太太那儿,陆老太太心自然要向着陆晋,为了陆家舍弃她一个夫人,孰轻孰重,没人比经历数十年风霜的老妪看得清楚。沈沅虽怨陆老太太其中的沉默,但并不憎恨。憎恨陆家的人太多了,何况其中还有一个陆浔,她有感觉,陆家此后日子并不好过。
  沈沅东西不多,林林总总不过四五日就搬了个干净。在她入住东跨院西屋的第六日,陆浔终于以当朝掌权摄政王的身份第一次进陆家的门。
  陆家无人不心惊胆战。三年前随便一个奴仆都能欺负的庶子,而今成为大魏最有权势,甚至居于傀儡皇帝之上的王爷,地位之尊,放眼中原,无人可比。这日,无人不垂头轻声而过,低语含声,生怕撞进那位杀场煞神。
  沈沅听闻陆家人在正厅见陆浔时正坐在三脚矮凳上描字样,是前朝失传已久灵鹤先生的绝笔楷书,世间只此一本,绝无再有。
  听环素在耳边叽叽喳喳说到摄政王来了,她还很形象的缩缩脖子,说陆浔着何衣,面容有多严肃可怖,与三年前卑贱庶子相差甚远云云。
  沈沅描样的手停下,待墨迹干后合书叫环素拿去收好,环素见夫人兴致不高就没再说,应了句转身去书箱放书,再转头时,夫人已经不见了。
  东跨院西屋离正厅要远,中隔一回廊,一月牙门,沈沅理好披帛方穿过月牙门,就见到下学回的陆允。
  陆允较以前大了不少,面相长开,愈发得规矩懂礼,也不再像小时候黏在她怀里撒娇,反而规规矩矩隔她两三步叫嫂嫂。
  此时手微抱,朝沈沅躬身,老成地叫她嫂嫂。
  沈沅含笑,“小允儿,怎的长大和嫂嫂愈发生疏了?嫂嫂不是告诉过你,日后不必福礼。”
  陆允躲过她摸头的手,一本正经道“允儿已经十二,不大了,嫂嫂不要总把允儿当小孩子看。”
  沈沅愣住,眸子看他,随后弯唇笑,“嫂嫂记得了。”
  气氛融洽和睦时,远处走来一抹玄琚玉钩带绣蟒纹绮罗人影,面色寡淡,并步而过,狭长凤眼却一直在盯着她,盯得沈沅耳根都泛红,不知有意无意,他拨弄了两下指骨的青白玉螺纹扳指,沈沅注意到,立刻别开眼,愈发不自在。
  他近前,面向沈沅,如陆允规矩,有模有样的淡声开口,“嫂嫂。”


第30章 柔情
  沈沅被他这声“嫂嫂”弄得眼皮子一跳, 对上他一双盯直自己的眼,舌头险些打结,碍于陆允在, 压下心中思绪,垂眸含声,“七弟不必多礼。”
  三年余未见, 陆允从孩童长至少年,对他从小依赖的七哥哥有几分生疏, 没像当年活泼扑到陆浔怀中, 而是做礼唤了声“七哥。”
  昔日兄弟如今形容陌路, 陆浔对陆允面无表情颔首, 眸色浅淡, 微微慑人。
  沈沅觉出陆浔对陆家人的恨意,不同以往, 三年已逾,他的仇恨不减反增, 对陆允亦是没甚和悦。
  廊下,陆浔瞥了眼沈沅直接开口, “我有事相告于嫂嫂。”
  陆允尚在, 陆浔此言实为不妥,沈沅有些心烦意乱, 听环素说陆浔来陆家时,料想到他必会来见自己, 就想悄悄寻个没人的地方相见,怎料碰到陆允,他竟然还当着陆允的面说和自己私话。
  她面上不显,温温和和地笑笑, 先是对陆允道“乖允儿,嫂嫂还有事,你先回去温书,改日嫂嫂去考问你功课。”
  陆允沉默着,什么都没问,沈沅紧张地手攥在一起,陆允还小,但世家大族的孩子一向早熟,她怕陆允小小年纪就知了府中腌臜事。再者,她很喜欢这个孩子,不想因为陆浔和他隔阂。
  半晌,陆允点头,福礼作别。
  离开九重阁楼,披上摄政王威严不可侵犯的外衣,陆浔好似变得正常了些。不至于那般变.态恶劣地对她。
  陆浔离着沈沅不远不近的距离,见她蹙紧细眉,近了一步,低声,“嫂嫂待陆允宽厚温善,焉知他不是下一个我。”
  沈沅被他的话吓得眉心突突跳,两眼飞快瞥向四周,裙裾下的步子悄悄向后挪了挪,做贼心虚似的。
  莫名地,陆浔见她像兔子担惊受怕地动作,眸色淡去,心口忽生躁郁之感。
  他此次来没甚要事。昨夜又杀了两个仇家,此前枯燥时日,杀人于他而言有最大的_0_kuai_0_gan乐趣。
  偶尔,他也会记起长安城寒风簌簌的冬日,女郎温柔给他披衣时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离开长安时日渐长,他便再没想过,唯独梦里缠绵人影挥之不去。
  原本,杀人带给他的_0_kuai_0_gan无可替换,可昨夜,他于血泊中,却记起半月前瓢泼大雨中,那个浅淡的吻。
  陆浔看沈沅的眼神变得幽暗怪异。
  不可否认,她对自己的影响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从前不知,与她亲近的_0_kuai_0_gan甚至胜过他血刃每一个屠戮的仇人。他突然改变主意,想把她据为己有,不愿再慢慢磨着了。
  想整日将赤身的她关在笼子里,听她嘤嘤娇啼。啧,多有趣。
  沈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加之九重阁楼他对自己施加的事,生怕他在陆家就对她做出什么来。而且这条路并不隐秘,平常也会有仆从来往,心提了提,便更加紧张,低声开口,“允儿他不会的。”
  沈沅笃定。陆允聪慧机敏,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他心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像陆浔无法无天,离经叛道。再者陆允对陆家的仇恨比之陆浔要少许多。
  陆浔似是点头,默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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