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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金屋-分卷阅读50

明白自己方才的话是让他误会了。她是真的要沐浴,今日尘土大,衣裳都刮了灰。但陆浔没给她解释的机会,转身出了鸟笼。
  她呆呆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有点委屈,又有点奇怪的感觉。
  她今日来特地换上了新裁的齐胸长裙,湖蓝水玉的颜色,外罩桃粉薄纱,披帛是浅浅的素色,裙摆在榻边迤逦,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
  陆浔坐于长案后,拿案边的书卷来看,没再看笼里精致的金丝雀一眼。
  沈沅坐在笼内的榻里看他,过一会儿从榻上跳下来。九连锁开着,沈沅心里悦了下,悄悄打开了笼子。
  陆浔批了会儿奏折,耳边已然听到她那里的动静,是没心思去管。
  不一会儿,人就偷偷跑到他面前,陆浔刚放下批阅完的折子,怀里就多了软乎乎的一团。
  沈沅贴靠在他胸口,小脑袋紧紧挨着他的脖颈,一动不动。
  陆浔不耐烦地打她屁谷,“嫂嫂碍着我处理公事了。”
  “腿软,走不动。”沈沅在他怀里摇头,耍赖般地整个人都黏着他。
  陆浔没揭穿她的谎话,“嫂嫂若是真的寂寞难耐,青楼小宦多的是,我去给嫂嫂寻一个来。”
  “好呀!”沈沅蹭着他开口,“王爷挑的人我自然放心。”
  陆浔不语了,沈沅笑了两声,慢慢又贴靠过去。
  轻轻地碰上了他的唇。
  温软压过他的薄唇,仿若一片羽毛在上面轻轻扫过。
  他垂眼便能看清她的雪亮的眸子,沁着丝丝缕缕得逞般的笑意。
  下一刻,陆浔抬手抱住了她的腰。
  不徐不疾的吻,犹如山间松月,纯粹剔透,坦坦荡荡,无一丝遮掩。可又好像乌云后的淡月,羞羞涩涩,不知躲藏了多久。
  他的唇很凉,整个人都是冰冷的,不同于正常人的体温,沈沅一直都知道。
  在看见他之前的放肆也都在他的底线之上,虽没相处多久,这人的脾性也难以捉摸,令人猜不透,但沈沅还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纵容放肆,不论出于何种缘由,沈沅都是欣喜的,至少目前为止,他对她不是厌倦。
  沈沅试探地伸出软嫩的舌尖,抵住他泛凉的薄唇。
  绵长的吻温柔而多情。
  直到踩过台阶绒毯的脚步声响起,陆浔才将她放开。
  动静小,沈沅并没听到,平日她也几乎看不到有人上来,自然不明白陆浔为何突然放开她。
  她眨巴着一双含情美眸看他,温柔又无辜。
  _0_fen_0_nen的唇瓣要比平时红艳,泛着莹润的水光,如雨打的樱桃甜蜜带着诱人的蛊惑,脸颊生出小片的绯红,犹如朝霞。
  “怎么了?”她问。
  方才的气氛很好,她能明显得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可等她再去看他的眼时,只看到了一片凉意,沈沅心里有点丧气的失落了。
  “有人来了。”陆浔指腹抵她的唇,沈沅不自然地动了下,却又被他带了回去。
  “闭眼。”
  沈沅听话地闭上眼,却还记得他说有人来了,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想离开却又被他禁锢得紧,唇瓣张合两下,终究没说出一句话。
  陆浔低眼看她,在沈沅看不到时,他才能贪婪欣赏她窘迫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专注地看她蜷长卷翘的眼睫,微微靠近,不徐不疾在上面落下一吻。
  沈沅的眼微颤了下。
  陆浔继续向下,吻过她挺翘的鼻尖,追逐她饱满圆润的唇珠,眼神专注。
  细看,才知是深情。
  他缓缓地,缓缓地,缓缓贴近,在她下唇的软肉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接着再一次,缠绵在一起。
  远望,则是一对情深意切,交颈呢喃的伉俪情人。
  门外的脚步声停下,有人叩响屋门。
  “主子。”
  同他一般冷硬的声,吓得沈沅轻颤了下,蓦地睁开眼,慌乱,无措,羞愧,交杂其中,两人鼻尖相抵,不到半寸的距离,沈沅能从他漆黑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陆浔又恢复此前的冷漠,松开她,拂袖起身,便走了出去。
  …
  陆浔这一走可走了好些时候,直到深夜了人都没回来。
  沈沅坐于长案后,不敢乱动他的东西,但有些公文在面上摆着,沈沅还是会不免多看几眼。
  比如有折子上奏当今皇位空虚,国不可一日无君,龙椅必要有人坐才醒。
  沈沅这才记起,几日前传言意外暴毙的新帝。说是意外暴毙,沈沅多少是不信的,霍阿侣身体健壮,怎会死于大病,唯一的原因只会是陆浔亲自动的手。
  她说不上什么感觉,霍阿侣这种人本就不值得同情,让她担忧害怕的是陆浔的手段,杀人如麻,玩弄人于股掌之间。她每走的一步又何尝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沈沅细眉蹙了起来,已是深夜,大约陆浔是不会回来了。她起身要回笼内榻上去,裙角好似被什么勾住,长案下突然掉了匣子到地上,里面的书卷随之都洒了出来。
  零零散散,是诸多写好字迹的宣纸。
  沈沅弯腰蹲到地上,一张一张捡着那些沾了墨迹的纸张,她将写好字的正面放到手上,看到那些字时,沈沅的目光微微停滞,眸子微动了下。
  上面只有两个字,“窈窈”。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快速地从抽匣里一张一张往出翻看,果然,都是同样的两个字,“窈窈”,“窈窈”…
  林林总总,不知有多少。
  …
  陆浔确实有事要处理,且是紧急之事。
  新帝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必是那位摄政王不知为何心生不满,才拿新帝开刀。是以,暗地里联合谋划要造反的人当夜终于得了借口契机,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了。
  皆是无能之辈而已,陆浔并没亲自动手,他不愿碰血,出去必要他亲手杀的人,没心思见那肮脏恶臭的血水。
  处理完乱党,陆浔回时已经是后半夜,他这才记起白日来寻他说要谢他的小东西。
  她还说什么来着,哦,对了,说要沐浴。
  亲口和他说要沐浴,呵,不知心里还有什么要求的,憋着坏呢。
  陆浔回了九楼,内室的灯已经熄了,他眼力好,即便深夜亦能视物,轻声进去,沈沅并不在笼内榻里,陆浔皱了下眉,脚步便又快了些,直到,他看见原本乖乖待在笼里的人此时坐于长案后,拿他的狼毫款款落笔。
  案头燃了一盏几乎没有光亮的灯,他进门就先看了鸟笼,也怪不得没见着她人。
  他含笑进去,刚要打趣两句,见案上杂乱放着写“窈窈”二字的卷纸,笑意敛起,拨弄扳指的手力气愈发重了。
  人不小,胆子倒是愈来愈大,竟然还敢乱动他东西。
  真是欠收拾。


第41章 喜欢
  沈沅敛眼低眉, 纤瘦的身影立于案后,松散的乌发随意自然地垂在肩侧,有零散地落下遮住她半张小脸。
  微弱的烛火算不得明亮, 只能照出案上小片天地,昏黄的光打在她脸侧,氤氲出如水般的温柔。
  陆浔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小嫂嫂骨子里软糯的绵柔, 最看不得弱者受欺,贫者受寒, 多管闲事得很。
  他抬步过去, 毫不客气地曲起食指叩了叩案面, 随手拾起他写过窈窈二字的宣纸, “嫂嫂可真是守规矩, 趁我不在,就随意动我的东西。”
  一寸长的纸在他手里揉捏几下, 褶皱凌乱,好似无趣废旧遭人嫌弃的玩意儿。他折了两捆, 置于烛火上,烧了。
  “我没有。”沈沅被他斥得面色发红, 放下手中狼毫, 弯腰拎起自己刮坏的衣裙一角,解释, “这个匣子是被刮出来的。”
  陆浔低眼瞧见她撕裂的裙摆,怔了下, 继而含笑,“既然是意外发现,嫂嫂看到有何感想?”
  她能有什么感想?
  那些字笔迹虽看出是一人,但也可见其中变化, 显然是日积月累每日都写才积攒下来的,而他方才烧毁的那一张正是墨迹最浅淡,纸张发黄最严重的一张,明显是有些年头了。
  沈沅抬眼看他,隐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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