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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月明珠有泪-分卷阅读70

吧,上回来公司捣乱的人今天又来了,见了什么砸什么,窗户都给砸光了。”
  ☆、61
  说话间隐约还传来砰砰的巨响, 周顺顺蓦地挂了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顿了顿, 似没反应过来,一会儿后又闭着眼睛缓了缓, 接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着皮鞋的脚噔噔踩在光洁的地板上,不出几秒钟便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响, 他就这么又走了出去。
  那屋的灯光至始至终不曾被他点亮过。
  又过了半个钟头, 等他抵达公司时,警察正行走在满屋狼藉中勘查现场。正和警察交涉的俩男同事脸上挂着伤,周顺顺忍着眼泪立在墙角, 马小丹正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剩下还有几人,大概在事发前已侥幸离开。
  谭稷明环顾四周,玻璃全被砸得稀巴烂, 四面都透着风。被掀翻的文件和桌上置物乱七八糟滚成一团,散落在各个角落,连椅子都没有一张完整的, 瘸了腿的滚轴遍地都是。
  几人见他回来了,顷刻间统统围过来。
  那警察看这阵势, 便问他:“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是。”
  他嘴唇泛白,连续两三天滴水不沾导致此刻有些体力不支。他迈开步子挪动腿, 脚下却不着力地踉跄,晃悠着险些绊倒。几人急忙把他扶住,马小丹推开办公桌上的残骸, 招呼他坐下。
  周顺顺从撂在地上的纸杯里挑出个干净的,涮了又涮之后,给他倒了杯水。
  他喝下一杯水后终于缓过来。
  “这事儿和公司另一个股东有关,他叫符钱,半个月前我还上你们局里报过人口失踪。”
  “你知道这伙人都是谁吗?”
  幸好那天的饭没有白吃,他和领头的几人凑巧在饭桌上互相有过简单的认识。
  那警察听他细细道来,在纸上做了详细笔录。
  走前安慰他:“你别太伤心,也不用害怕,法律会还你一个公正。”
  他还以为他的无精打采是被这突然袭击吓出来的。
  谭稷明没什么精神的和他互相示意,送人走时又掏出烟散给几位警察。
  再回来时他看了看俩位脸上挂彩的男同事。
  “去医院查查,有什么毛病尽管治,药费公司报销。”
  那俩人虽受了伤,听他这么说还是很感动,相继谦恭地走了出去。
  他又看着周顺顺:“找一装修公司把这恢复原样,再通知所有人,公休三天,三天后准时回来上班。”
  周顺顺应着,看他那样子一时没忍住:“谭总你是不是生病了,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他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吧。”
  说完他自己率先离开。
  这本来是一麻烦事儿,可等他处理完后直面一颗流血的心,倒恨不得再来些麻烦事儿,至少突然的棘手能让快要爆掉的大脑歇息片刻。
  他本来打算去喝酒,可实在没什么兴致,只好慢条斯理地开着车又回了家。
  这回再进屋倒知道先开灯了,因着被某人硬性改掉的习惯,他再也不就着皮鞋往里走。
  他站在玄关蹬掉皮鞋,打开鞋柜拿拖鞋,却瞧见半弧的白色柜面躺着一双平底板鞋。他看着那双鞋愣了愣,本想拎出来扔掉,手刚伸过去又顿住了。
  接着,他砰一声合上柜门,踩着拖鞋走进客厅。
  明晃晃的水晶灯把整间客厅照亮通透无比,他跟沙发坐下,掏出支烟点燃抽着。
  屋里太静了,连他往茶几上撂打火机的动静都显得格外突兀。
  他抻开两条腿,半弓着背凛眉,一口接一口地吞云吐雾,片刻后觉得渴,便拿了杯子接水。喝了几口水后,又觉着烟味不得劲儿,于是往烟灰缸里灭了火星子,再搁下水杯时忽然想起曾经项林珠就这事儿说过他。
  她说他懒,跟家住着也不知道浇浇花,哪怕是喝剩的水往花盆里倒了,那些半死不活的植物至少也还有一口气。
  他看着透明的玻璃杯愣了愣,着魔般的端起来后走向阳台,将余下的水洒进那盆半高的植物。
  之后他开了电视躺上沙发,看不进去节目也睡不着觉,就那么干躺着。
  浑浑噩噩躺了一夜,隔天醒来时他去卫生间冲澡,冲完澡后看着那堆换下的衣物,蓦地又记起项林珠曾抱怨他只会添麻烦,连把脏衣服丢洗衣机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会做。
  他顿了顿,于是拿起那身衣服丢进了洗衣机,竟还记得把贴身裤头和袜子都摘出来。
  连续三天,他都在浑噩之间半梦半醒,这三天他没出过门,肚子饿了叫外卖,等外卖来了吃在嘴里却始终不合胃口。他还去厨房煮过面,按项林珠曾叮嘱的,等面条沸腾软掉捞起来,再涮两片青菜,调好佐料搅和搅和就能吃了。
  可不知道哪个环节不对,吃着还是不得劲。
  他泄气的皮球般在琉璃台前站着,看那晚面条还冒着腾腾热气,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没了耐性,将那碗面条倒进垃圾桶里。
  第四天再去公司时,他穿戴倒一如既往整洁,临出门前竟知道带走厨房的垃圾袋。
  从和项林珠认识的那天起,她总忍不住控诉他离了保姆就几乎不能自理的生活习性,可他总是不以为然,等她忽然不见了,他却不知不觉改变了。
  到公司楼下时他抬头看了看,二层的办公间窗明几净和以前相差无几。
  他下车将准备往楼上走,却不经意瞥见墙角的人影,再定睛看过去时便一发不可收拾,三两步就往墙角追去。
  符钱见他追来,吓得慌慌张张逃走,但他身子弱,压根儿跑不动,还没等谭稷明上手便踉跄着栽倒在地。
  大热的天儿,符钱衬衣外还套着件儿西服,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颧骨高高凸起,皮囊下几乎没有血肉。他面朝地绊倒,狼狈地磕了脸,正准备爬起来时又被谭稷明拽住。
  谭稷明掰过他的身体,朝他脸上摔了两耳光。
  “孙子,敢算计我。”他揪住他的领子,将人提起来,“前几天那拨人是不是你撺掇来的,_0_ni_0_ta_0_ma还要不要脸?”
  符钱惨白着脸求饶:“他们找我要钱,我没办法。”
  “没办法就他妈跟我这儿要?我是你提款机还怎么着?”他说着又抽他,“_0_ni_0_ta_0_ma还吸毒,你对得起你妈和你那俩妹妹么?”
  正赶上上班的点儿,来往行人特别多,被这动静闹得都围过来。
  谭稷明将他反手后拷,死死锢在身后,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报警。
  “你还有胆儿回来,来看你那帮狐朋狗友讹了多少钱么?”
  他被禁锢,没什么力气反抗,背朝着他道:“我走投无路了,我来向你道歉的。”
  “留着和你娘道去吧,跟我这儿道个屁的歉。”
  他说着也已经报完警,符钱被动的抵着树站着,像条被捉上岸的死鱼。
  正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闯出一披头散发的姑娘,同样的骨瘦嶙峋,穿在身的连衣裙像条空荡的袍子。
  她冲到符钱身边掰谭稷明的手。
  “你松开他!”
  谭稷明对路之悦毫不怜惜:“滚开!”
  路之悦手下一抖,怯怯的不敢再动手。
  下一刻,她起伏着胸膛,朝符钱喷涌出蓄积的情绪。
  “你干什么要来找他,你没钱就跟我说啊,我不是早就告你了么,我家有的是钱!你找他干什么,他现在报警了,他要抓你!”说着,又朝谭稷明跪下,“你放他走,谭大哥我求你,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你也知道我爸很有钱,你要多少我都能拿出来,你别让警察抓他,你给他一条活路行吗?”
  谭稷明歪脖子往衬衣上蹭了蹭汗水。
  “一边儿待着去。”他看也不看路之悦,“我他妈要放他走了才是不给他活路,你也跟这儿老实待着。”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将他们三人包抄出半个圈。
  路之悦见符钱被押,也不愿意自己溜走,就那么赖在地上陪着。
  符钱让她走,她不走,说:“我说过,我爱你,就算陪你下地狱也不在乎。”
  这二人堕落不堪,本该被人唾弃,可此刻谭稷明却有些艳羡,若是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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