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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春-分卷阅读28

渐而眼皮沉重,最终靠在谢珩膝头,睡了过去。
  谢珩将她往怀中拉了拉,解了外裳,给她盖着。
  旁边还有她未喝完的残酒,他随手拿了慢慢的喝。目光越过湖面殿宇,暗夜中树木殿宇犹如鬼影,拦住视线。谢珩却知道,不远处是比东宫更加威仪庄重的宫室,更加严密的防卫,更加尊贵的皇帝。那是他至亲的父亲,也是大夏最尊贵的君王。
  他们恨着同样的人,却持有截然不同的处置态度。
  最后一口酒入腹,谢珩收回目光,看向伽罗沉睡的侧颜。
  “傅伽罗,你让我很为难。真的。”
  谢珩瞧着她,心绪翻滚,忍不住靠近,双唇触到她的脸颊。
  柔软温暖,一如肖想中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觉得这个偷亲突兀,它是蓄谋已久滴!远在回京之前。后面陆续写到淮南的事时就清楚啦~
  不知道有木有人记得钢针逼供的那章,谢珩是专门让伽罗趴在了案上背对他,因为面对面的时候,对着她可怜无辜的小眼神,他连吓唬都下不去手~~23333


第23章
  伽罗醒来时有些发懵。
  她望着头顶的撒花软帐出神,脑中混沌, 不似平常灵光。抬手揉两鬓, 仿佛黏成一团的线被慢慢搓开, 思绪稍稍清晰, 却还是觉得困倦,想要抱着被子再睡两个时辰。
  然而不能再睡了,外面天光早已大亮。
  伽罗叫了声“岚姑”, 坐起身打个哈欠,外面岚姑捧着衣裳进来,将内帘挂在金钩。
  “昨晚大抵喝多了,头疼得很。早知道那酒后劲儿大, 就该少喝点。”伽罗边穿衣裳边抱怨,黏在岚姑身上, “身子难受得很。岚姑,帮我做碗醒酒汤。否则这一天都打不起精神。”
  “醒酒汤早就备着了。”岚姑含笑,帮她整理好衣衫, 再去洗漱梳妆。
  外头早已日上三竿, 鸟声啼鸣。
  伽罗直至洗完脸,才觉精神了些,想不起昨晚的事, 只好趁着梳头时问岚姑, “昨晚我是如何回来的?没有得罪殿下吧?”
  岚姑神情古怪, “姑娘当真不记得?”
  “就记得我恳求殿下为外祖母说情, 余下的都没印象。”伽罗瞧着岚姑的神色, 心生狐疑,“怎么,难道我昨晚做错事了?”
  岚姑连忙摇头,拿篦子慢慢给她梳头醒神,“没有。只是姑娘头回喝醉,连我都意外。从前总觉得姑娘年纪还小,放心不下,昨晚瞧见才想起来,姑娘都十四岁了。若不是出了事,都快到了定亲的年纪——”她端详着镜子,叹道:“姑娘本就生得好,如今是越来越好看了。”
  伽罗笑了笑。
  她原只是想借酒壮胆,自己都没想到会醉成那样。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她揉着眉心,问道:“昨晚何时回来的?”
  “昨晚姑娘回来将近子时了,是太子殿下送来的。”岚姑说得含糊。
  伽罗闭眼打哈欠,听进去也没太放在心上。
  过了片刻,岚姑又道:“不过有件事,姑娘心里需有个数。昨晚殿下要走,姑娘揪着他的衣袖不肯放,要他说话算数,闹了好半天。这不算什么,姑娘当时可是直呼太子的名讳。”
  “直呼名讳?”伽罗霎时睁开眼睛。
  岚姑一笑,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说的是——谢珩,你可要说话算数。幸好当时太子殿下也醉了,没深究,不然可真是得吃罪。不过也是醉了糊涂,姑娘心里有数就好。”
  ……
  伽罗瞪着眼睛,看到镜中岚姑强忍的笑意,以及神情中的无奈。
  完了。果然醉酒误事。
  *
  这两日谢珩格外忙碌,早出晚归,不见踪影。
  伽罗记着那直呼名讳的罪名,更不敢生事,只在南熏殿内闲坐翻书。
  这一日将书看得累了,便往廊下闲坐,看那笼中金丝雀戏弄颈间挂着的香囊。
  将近晌午,忽听远处人语喧嚷,不过片刻,就听外面有人怒气冲冲的,“傅伽罗在这里?叫她出来!”话音隔着院墙,门口的侍女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傅姑娘,公主驾到。”
  乐安公主?
  伽罗皱眉,当即起身。还未迎两步,乐安公主的身影便已到门口。她似顿了下,旋即道:“你果真在这里!”
  “拜见公主殿下。”伽罗施礼。
  乐安公主面色不善,斜睨她一眼,步履如风的进了小厅,却喝命旁人在外伺候。
  伽罗满腹狐疑,瞧见岚姑面满忧色的想随她而入,连忙摆手示意。待进屋掩上门扇,又行了一礼,“不知公主寻民女是为何事?”
  “皇兄给你这地方倒很好。傅家的人获罪被监看,你却在东宫逍遥,身边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皇兄待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乐安公主回身盯着伽罗,语气轻慢,“说吧,你苦心缠着皇兄,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这指责来得莫名其妙,伽罗忙道:“殿下误会了。太子殿下安排民女住在此处,是为查访一件要事。待事情查清,必定还会依罪论处。民女只是奉命行事,并无他念。”
  乐安公主冷嗤了声,隔了两三步将她打量。
  “皇兄面冷心热,被你蒙骗,休在我跟前装腔作势。傅家和高家的旧仇,我不跟你计较已是宽宏,你却不知足,偏要去蛊惑皇兄,害得他被父皇责备!皇兄为傅家女眷说情,这我不恼。可高家害死了我的长兄,你却要他为高家的儿子说情,傅伽罗——你到底长没长良心!”
  伽罗满头雾水。
  求谢珩为外祖母说情,这事她认。可表兄的事……
  何况,谢珩竟然会为高家表兄说情?
  伽罗屈膝行礼,缓声讲道理,“殿下这话从何说起?高家是民女外祖家,民女自然盼望表兄平安。这一点,民女承认。可太子殿下是何性情胆魄,殿下难道不知?民女自身都难保,即便去求情,太子殿下英明睿智,怎会被蒙蔽?”
  “可他就是听了!否则以他对高家的厌恨,只会处死高家所有人,哪还会劝父皇依律论处,不做牵连。”乐安公主冷哼,目光在伽罗脸上逡巡,“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果真不假。皇兄那样睿智的人,竟也会被你欺瞒!”
  “民女不敢欺瞒。”
  “敢不敢欺瞒,与我无关。但你留在东宫,终究是祸害——来人!”乐安公主忽然扬声叫宫婢嬷嬷入内,“将她带到宫里,交给母妃看着!”
  “殿下这是何意?”伽罗惊愕。
  乐安公主冷笑,“只是进宫,又不是取你性命。皇兄若有事,自去宫里寻你便可,慌什么?”言罢抬步,便往外走。
  数名嬷嬷当即困住伽罗,带她往外走。
  伽罗难以反抗,遂朝岚姑递眼色,叫她去寻杜鸿嘉。谁知岚姑没走两步,乐安公主便高声道:“我是奉旨来带人,谁敢通风报信,以抗旨论处!”言毕,指使人上去,也将岚姑捉起来。
  岚姑当即慌了,跪地道:“公主殿下恕罪。我家姑娘确实……”
  “把嘴堵上!”乐安公主不耐烦,随口吩咐,便抬步出了院门。
  伽罗在嬷嬷的围困下随之前行,回头见岚姑满面惊慌的试图挣脱,忙示意她停下,切莫自讨苦吃——若乐安公主只是临时起意,杜鸿嘉或许还能拖延片刻,可她打的圣旨旗号,若杜鸿嘉再阻拦,罪名不小。
  她人微力轻,这等情形下,抗拒无益。
  只是入宫之后,当如何应对?
  心中迅速盘算,出了南熏殿再走一阵,忽觉前面脚步停下。
  伽罗诧然瞧过去,晌午刺目的阳光下,谢珩负手站在甬道上,身后战青和杜鸿嘉左右侍立。他脸上隐然焦灼,眉目微沉,向乐安公主道:“怎么回事?”
  “是父皇的旨意!让我带她入宫。”
  “父皇?”
  “皇兄不信?太极殿里皇兄为高家的事惹怒父皇,连贵妃听了都生气!父皇吩咐我将傅伽罗带进宫,皇兄若有事,自管去找她。但她不能再留住东宫。”乐安公主见他还拦在跟前,怒犹未歇,“皇兄难道想抗旨?”
  谢珩纹丝不动,沉声道:“父皇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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