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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没门儿!-分卷阅读28
得辛氏点播, 这人的一举一动她都了解一些。
他虽顽劣, 然在男女之事上, 多少还守着些底线。
吃酒置气虽是常有,但狎.妓,赌钱这两样陋习, 却是从不沾染。
加之,崔永昌性子古怪,三两句话不对付,就要撂脸子走人,外头那些女人便是有心要攀附上来,十有八.九也要被他的怪脾气给吓的断了心思。
又想起,前些时候他随冯家那个去给一个戏子吊唁。
曲妙妙眼底明了,唇角渐渐舒于平缓。
也不直白求证,她只语气淡淡地道:“映悬今日与同僚一道出门,恰在城西宛子坡与你打了对面。”
后面的话,曲妙妙没有说尽。
崔永昌先是一愣,又在心里大骂小舅子是恩将仇报的狼崽。
自己一门心思的使力气在他身上,他不念着恩情在他姐姐面说些好话也就罢了,竟还胡诌谣言来污蔑自己。
“我当是什么呢。”崔永昌赔着笑脸,扶她坐下,嘴里低低地抱怨:“映悬那臭小子,怎么在你跟前也敢浑说?”
他言语切切,半真半假地说着随口捻来的奉承话。
“我夫人貌若天仙,这会儿就是嫦娥冲我招手,我也断不会过去。”
又道:“旁人同我不亲近,但你是最了解的,我老实成性,只是嘴馋,贪几杯薄酒罢了。”
曲妙妙乜他,冷冷一笑,听他继续往下说。
崔永昌舔舔嘴唇,接着道:“宛子坡那处是冯承业的一个外室,他老子给他相看了媳妇,岳家是个六品京官儿,品阶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又要后院干净,又颐指气使地提了一堆要求。”
“从前吃醉,他那儿子认我一声干爹,如今他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求到我跟前的。”
曲妙妙皮笑肉不笑道:“他没摊上个好说话的岳家,你倒是上心起来。”
当初嫁他那会儿,曲父也不过是个从四品守城京官儿。
后来,曲家得宣平侯府提携,才有了如今的前程。
他方才那几句话,倒像是有意捎带曲家,顺带讽了她的小性儿。
“你又多心。”崔永昌摇头道:“你既知道那些人跟我无关,偏要生气,也只是平白给自己添堵。”
他不过是帮朋友照拂一下家眷,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风,墨色之中,豆大的雨点子沉沉地砸在檐下。
雨声嘈杂,响的人心烦。
“添堵?”
曲妙妙猛地起身,与他四目相对。
她身量娇小,挺起胸脯站得笔直,也要仰脖子看他。
只是,打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得威厉。
“你不顾及家里名声,今日去给戏子泣血稽颡,明日又满心满眼的替旁人养儿子,不论好坏亲疏,只管往自己跟前包揽,那会儿子你可曾记得‘添堵’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凡世家大族,子弟儿郎,便是纨绔一些,也知道在往来言行上收敛。
他是崔家独子,日后必是要承袭爵位,阖府上下,也没指望他有什么手腕资望。
但三教九流这些,合该是远着些,也少叫人在背后瞧轻了去。
俗话说骂人没得好嘴。
曲妙妙也是气急了,才说出‘泣血稽颡’一词。
话一出口,她也觉得太过伤人,抿紧了薄唇,想着再说两句软话缓和。
崔永昌这会儿子倒是反应机敏,当即怼她回去:“世人皆是人生父母养的,你嫌外头那些_0_xia_0_jian,也没见得自己高贵到哪里去。”
这回,他是真的有心拿曲家身份说事。
“你这话当真?”
曲妙妙唇色惨白,不知是外头的雨大了,寒气从窗边潲进屋里,她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打颤,眼睛也微微眯起。
话已出口,这时候反悔岂不打脸。
崔永昌脖子一梗,瞪着眼睛斥她:“好大的脸面,我竟说不得你了!”
他态度蛮横,比外头胡乱撕扯的风雨还要霸道。
一声惊雷劈下,雨势来的越性厉害,紧随其来的一道闪电打下,映着外头暗紫色的天,曲妙妙脸上泪痕盈湿。
自成亲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她落泪。
灯烛炸开灯花,噼啪一声,不大的动静,却比外头的惊雷还要清晰。
“打雷而已,怕……怕什么?”
崔永昌磕巴地开口,给自己寻了个台阶。
他忐忑地伸手,将人搂在怀里,柔声哄道:“别哭了,方才是我说得严重了些,也怪你气我,你若是乖乖的听话,谁舍得说那些来惹你伤心。”
指腹抚过她的面腮,他身上依稀能闻见淡淡的药味。
往日,这药香味教她安心。
他身子弱,需常年抱着药罐子过活。
好在公婆和善,这人虽是脾气暴躁,却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两口子过日子,便是有些龃龉,但也算恩爱。
然今时今日,那熟悉的药香却变得闻之呛鼻。
呼吸间,竟教她胃里苦味翻覆,泛着阵阵难以靠近得恶心。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与外头那些下九流的女人们,是一个样子。
“你别碰我!”曲妙妙掩面抽泣,狠狠地将他推至一旁。
也不管外头滂沱大雨,冒着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
“阿娪!”崔永昌出声喊她。
房门大开,冷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子进屋,眨眼间就湿了门脸一片。
不远处的廊子底下,路喜提着那只聒噪的画眉,正跟宝妆两个商量要不要往点春堂报信儿。
忽见一人影出来,路喜以为是他家少爷,丢了鸟笼子撒腿就追。
等到前头光影之处,才瞧清是一抹撞色。
又忙喊了宝妆、宝梅两个,连同院子里当值的十几个婆子丫鬟,擎了伞,散出去找人。
崔永昌在雨里走了几步,风刮在脸上,是针扎似的凉。
众人不敢叫他淋雨,求爷爷告奶奶得好说一通,才把人劝了回去。
他身上湿透,也顾不得,又拧眉瞪眼的要喊了外头的人一道去追。
路喜拿干衣裳给他来换,劝道:“我的爷,您当时压些火气,使得着如此?这会儿把人气跑了,才知道心疼?”
崔永昌伸手夺了衣裳,也不叫他伺候,恶狠狠地踹他_0_pi_0_gu:“到墙根儿站着去,爷的事儿,要你多嘴!”
他胡乱穿了衣裳,又不放心。
勾勾手,把路喜叫了回来:“这会儿还没回来,你打着伞,去前后门问问,是不是过知府衙门去了?”
路喜点头应下,临出门,还皮痒的多嘴一句:“瞧瞧,教我说着了吧。”
话音未落,就打里间飞出一截儿木头,叮呤咣啷的在地上打了个转儿,最后被门槛拦下。
路喜定神去看,才瞧清楚,这是盼的急了,把窗户撑子都卸下来了。
这边火急火燎的找人,曲妙妙却早就换了绵软的衣裳,在炭火炉子跟前暖身子了。
春姑姑端来冒着热气的红枣姜汤。
辛氏亲手接过,放在一旁小几上,贴贴曲妙妙的身子,和声道:“心肝儿,快擦擦眼泪,把姜汤吃了。你身上来事儿,又淋了雨,为那混小子再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嗯。”曲妙妙泪眼婆娑地点头。
又怯怯地张臂,环在辛氏腰身,眉眼委屈,嚅糯地喊了一声:“娘亲。”
她与生母不睦,父亲又一心偏在柳姨娘母子身上。
嫁来了青州,得辛氏宠爱,她才知道旁人有爹娘老子护着是什么个滋味。
平素她对崔永昌忍耐迁就,说没有辛氏的缘故,那是假话。
她虽是儿媳,但在辛氏跟前,比女儿也不遑多让。
方才,她哭着跑出来,原是想寻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脚下却像生了眼睛,没两步便来了点春堂。
竟像是母女连心,辛氏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偏今夜雨大,反倒叫人把窗子大开。
她一进门儿,里头就瞧了个正着。
知道她受了委屈,辛氏一下又一下地摩挲她的背脊,“我的儿,可别哭了,瞧着叫人心疼,明儿我亲自抬家法过去,先打他三十棍子,再叫他给你作揖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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