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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请上当-分卷阅读33

处。她在旁边打了一套长袖拳,身上很出了些汗。此时见潭水清凉,而四下又无人,难免便起了些顽性。
  索性便跳到石潭边,借着潭水洗了手脸。洗完她尚且不满足,遂又脱了鞋袜,将足也浸入这潭水之中。正觉尽兴,冷不防深草碧树间一声轻咳:“福禄王妃,今日只怕众人都要喝你的洗脚水,过分了吧?”
  殷逐离转过头,凝目一望,方见花影下一人独坐,旁边还有一壶酒,姿态倒是惬意。她也不客气,当下便重又穿好了鞋袜行将过去:“逐离生于商贾之家,难免欠缺教养,倒是让曲将军见笑了。”
  言毕也不待对方答言,她在其身边坐下来,拿了那酒壶,壶嘴儿对着自己一倒,半壶酒已然下肚:“将军在此坐了很久了?看来昨夜将军也睡得不好。”
  月光迷离,月下人影也模糊不清,曲天棘想起很久以前、曲家旧宅,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带着浅淡的笑意:“看来昨夜将军也睡得不好。”
  他有些后悔当年没有下手杀了她,殷碧梧死了,二十年后又回来了,站在他面前,同他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出手如电,精准地扼住她的咽喉,将她摁在花下,凛冽的杀气四溢开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殷逐离静静望他,不挣扎,也不言语。他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以至于她腰畔的短笛硌着了他。
  “不管你怎样恨我,你身上流的始终是我的血!就算你回来,又能如何?”他五指渐渐用力,分不清身下的人是谁,心底却是当真动了杀机。这并不是一时冲动,他一直清醒——反正已然负债,莫若杀了这个债主,岂非一了百了?
  她的面色渐渐发青,却仍不挣扎,太容易得手,曲天棘眼中惊疑之色方起,只觉那短笛突然弹出利刃,自右肋刺入,若非他避得及时,此刻这冰冷的细锋怕是已刺穿了他的肺叶。
  他松了手,殷逐离一阵轻咳,声音喑哑却仍然带着笑:“很敏锐的反应,十二年前我用这个方法杀过一个人,一个身手比当时的我高出很多倍的人。他没有你聪明,恶心了我半辈子。别动曲将军。”
  曲天棘顿住不敢动,那剑锋很窄,但无疑锋利无比,她此刻只要略略一动便能要了他的命。他能忍得这样的痛,却不想死在这里。
  殷逐离也不急,任他撑在自己身上,她单手描蓦着他的眉宇,他实在是个英俊的男子,殷逐离语声低微:“很小的时候,我想过你的样子。想过很多次,我收集过记载你平生事迹的书本,我一直想,如果我在你身边,兴许过得会不那么坏。”
  曲天棘敛着眉不答话,他不愿承认这个人的身份,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又何必回头?何必再假惺惺地心生恻然?
  她的声音徐徐响在耳畔,清悦沉缓:“后来我长大了些,我知道一个人的甘苦不是靠别人给予的。所以曲将军,从那时及至今日,我再没有恨过你。”她握着那知笛,却仍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你信吗?”
  曲天棘垂眸看她,他开始有些相信了,若她心中有恨,此时完全可以取他性命。殷逐离将手按在他的肩头,“将军,你知道男儿的胸膛为何生得这样宽厚?男人的肩膀,又为何这样坚实么?”她以半截衣袖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水,语声低柔,“是为了守护他们的家国妻儿。所以将军,这样的事,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第三十二章:九爷的妾
  一场祭祖大典足用了三天时间,回返时本是风日晴和的天气突然下起了雨,殷大当家被迫困在马车里。沈庭蛟倚着她,蓦地发现她颈间的掐痕:“你……”他伸手撩开她的领口,“怎么了?”
  殷逐离握了他的手置于唇际亲了一口:“前天晚上你作梦给掐的。”
  沈庭蛟不信:“怎么可能!本王睡觉从不乱动的!”
  殷大当家佯怒:“难道还能是我自己掐的?!”
  沈小王爷就有些狐疑,良久拿手比了比,他又开始鼓气:“这手比本王的手大如此之多,怎么可能是本王掐的?!”
  殷逐离听罢也拿自己的手自勒着脖子比了比:“一样吗?”
  沈小王爷摇头,殷大当家便理直气壮:“那你凶老子干嘛,又不是老子掐的!”
  沈小王爷语塞,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呢?
  也托了这场雨的福,曲天棘不用骑马,没人发现他的伤势。黎明之前、花影之下的事,再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次日,福禄王府,殷逐离欲回一趟殷家大宅,沈小王爷也正要出去,殷逐离唤住他:“红叶派人过来传信,说是瑶琴今晚初-夜竞投,晚上我过去捧场,你去么?”
  沈小王爷本就在狐疑这个埋藏得如此之深的家伙到底是谁,闻言哪里还有不去的,当下便答应下来。殷大当家却又道:“据说那曲二公子也是此道中人,九爷如果方便,把他也约上吧。”
  沈庭蛟不清楚她的意思,但总算知道她和曲天棘的关系了,这般算来她与曲怀觞也算是兄妹,多走动走动也应该,自是没有拒绝之理。只是他还有点不明白的地方:“曲流觞要一并叫上吗?”
  殷逐离回眸看他,语笑嫣笑:“曲大公子不好这个,不必了。”
  殷家大宅。
  殷逐离直奔归来居,临溪水榭的荷花开了一池,暗香盈袖,令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唐隐仍靠在树下,那桃树已是枝繁叶茂,碧叶间隐隐可见毛绒绒的青果,煞是喜人。
  树下一方矮几,几上置茶盏,还有几包鱼饵,唐隐于池边安然垂钓,见到她也无甚讶色:“那祭祖本身就严肃枯燥之事,这一趟可是闷坏了。”
  殷逐离在他身边坐下来,许久不见一条鱼上钩,不由有些坐不住:“这……师父这实在不能怪你的垂钓之术,定是郝剑太吝啬了,偌大的荷池,竟然连鱼也舍不得多买几条。买得少也就算了,居然还天天都喂得这么饱,令我师父一条都钓不到!”
  唐隐微勾了唇角:“贫嘴。其实垂钓不是真的就非要有鱼上钩,垂钓的乐趣只在于期待,你一直期待下一刻就会有鱼咬钩,便不会觉得时日难挨。”他抬眸看看殷逐离,笑意温和,“不过你还年轻,正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时节,这些道理不需要懂。”
  殷逐离与他坐得近,她不愿意他这般说话,这样的话似乎他已经很老,而她还很小一样。她蹭过去抵着他的背:“也可以先听着,等我老了,也这么打发时间。”
  唐隐伸手摸摸她的头,那手略带了些粗糙,抚过耳际的轮廓时有轻微的刺痒:“你和师父是不同的,等你老了,会有儿孙绕膝、良人相伴,无暇垂钓的。”
  殷逐离低笑一声,不再说话。
  殷逐离没有时间在归来居久呆,账房里还有许多账本在等她,一些新到的绣线、布匹、药材什么的样品也需要她一一过目。不多时,王府里有下人来报:“王妃……方才王爷送了个人回来,说是……”下人吱唔半天方道,“说是九爷新纳的小妾。”
  殷逐离饶有兴趣:“很好啊,九爷倒终于是想通了。”
  下人却哭丧着脸:“王妃您还是回府看看吧。”
  殷逐离赶回福禄王府,何简已经是怒发冲冠了,指着小何就喝斥:“说的什么胡话,九爷就算是要纳妾,那也不能纳这么一个……”
  “一个什么?”殷逐离声音含笑,一脸喜色,“只要是个活人,怎么样都可以。先生就不要责备小何了。”
  “王妃。”何简施了一礼,却仍是炸毛,“可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她她……”
  殷逐离四下里张望:“还是个女人,这说明我们九爷正常嘛,先生有何……”下面的话倏然打住,面前出现一个人。
  果然是个女人,也没缺胳膊少腿儿,五官也还正常。
  殷大当家沉默了半晌方转头看何先生:“这……这就是九爷要纳为妾的女人?”
  小何一脸悲痛,何简一脸绝望,但二人都点了头。殷逐离半晌才回过头来,努力让自己脸上带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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