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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将军,前方有诈-分卷阅读22

  卫戗嘴角抽了抽,重复着先前对那贱嘴鸦说过的话:“你认错人了。”
  裴让抿着嘴角笑了一下:“……”
  见他这表情,卫戗颓靡了,她有点搞不懂,或许鸟类有特殊的识别方法,她迷惑不了那贱嘴鸦也便罢了,可裴让这傻小子究竟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蹲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卫戗干脆直接去问裴让,在她看来,既然被认出来了,那就代表她的伪装还有漏洞,防患于未然,现在改进,将来才不会吃大亏,所以诚心求教:“难道是我的技术有问题,都化成这副德行了,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裴让蹙眉抿嘴:“看眼睛——你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
  卫戗不明所以:“怎么个‘不一样’法,你告诉我,我改。”
  裴让沉吟老半天,最后给出一句:“我也说不清楚。”
  卫戗牙疼似的哼唧:“问了也白问啊!”
  随后裴让又等了一阵子,容卫戗换回之前扮相,两个人这才一起往他们的牛车方向走去。
  隔着老远就听到卫勇的惊呼声:“这是什么?好大一只猫!”
  接着是梁逐稍显困惑的回应:“看这身形,不像是猫。”
  卫戗和裴让相视一眼,不必多说,同时拔腿循声跑去。
  就在他们牛车不远处的一条干涸的山沟里,卫勇和梁逐蹲在一团乳灰底色,点缀深色斑点的毛球前,梁逐手里还握着一截树枝,试探性的扒拉着那团毛球。
  或许是被戳痛了,那团毛球突然探出两只茸嘟嘟的前爪,接着身体一扭站了起来,弓起脊背冲着梁逐呲牙咧嘴。
  如此一来,在场几人终于得见它的真容,它的个头比猫大很多,四肢粗壮,尾巴短小,还有最明显的就是它耳尖上耸着两簇长长的黑毛,两颊也生着下垂的长毛……这是一只还没长成的幼年猞猁!
  卫戗心头一动——她刚刚念叨过,居然就在这里遇上,不对,这个地方不应该有这种东西,怎么回事?难道老天爷看她上辈子死得冤,所以格外厚爱她,不但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还赠送她一样心想事成的本事,所以天上就掉下一头猞猁来?
  如果真要这样的话,那她就从现在开始祈祷:“司马润去死,司马润去死,司马润去死……”
  当然,她要真有那本事,就不至于还在为王瑄那死小子坚持不改道而纠结了。
  仔细打量这只小猞猁,单看外形,这只和她前世养得那只十分相似,但她知道,它们是不同的,这只受到惊吓,虚张声势假凶猛,但眼神十分温和;而她那只,就算是休息时,目光中也透着狠辣……
  触景生情,卫戗又陷入前世回忆。
  或许是混在山猫野兽堆里长大的,卫戗闲暇时除去收集兵器外,再就是喜欢和动物嬉戏,特别是那种毛茸茸的大型动物,所以那年她生日时,司马润投她所好,送给她一只成年猞猁,并笑着告诉她,他第一眼看见这只猞猁就想起了她,因它的眼神和战场上的她十分相似,所以他费尽心思把它换来送给她。
  她开心得不得了,司马润说它原来的主人没给它取名,作为新主人的她可以给它个名字,但她文采不佳,思来想去,最后憋出来俩字——阿舍!
  死过之后,回头再看,她的阿舍猎过苍鹰,捕过秃鹫,如果动真格的,怎么可能叫一只养在笼子里,供人赏玩的金丝雀逃出生天?
  她确实喜欢诸如此类的动物,但她更在乎芽珈,所以时至今日,她对那次回返之后,看见芽珈如受惊的小兽一般,蜷曲着身体蹲在阿舍的铁笼里,抱着她给它准备的玩具低低抽泣的情景仍旧记忆犹新。
  那次芽珈见到久别的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兴奋的扑进她怀中,反倒连连摇头,絮絮道歉:“芽珈没能照顾好戗歌的阿舍,芽珈没用,芽珈是废物……戗歌,对不起……阿舍,对不起……对不起……”
  本就没办法清晰的表述内心想法的芽珈慌神之后更是语无伦次,卫戗问过跪在笼子旁边,抖如筛糠的侍女后才弄明白,原来珠玑听说司马润送她一只猞猁后,便撺掇她儿子司马韶去跟司马润讨要,司马润不允,司马韶便又是哭闹,又不吃饭,甚至害了病……然后司马润就妥协了,答应借给他玩几天。
  没她在,芽珈身微言轻,没办法阻止司马润将阿舍上套拉走,不过他牵走阿舍前曾答应芽珈,过两天就把它还回来,芽珈信了。
  没想到只过了一天半,就有人通知芽珈,说禄园夫人恼了阿舍,要活剥它的皮。
  芽珈急火攻心,忘记她临行前的叮咛,闷头往外冲,说来也是巧合的过头了,平日守卫森严的院落竟在那一天,让弱不禁风的芽珈畅通无阻,于是她闯入禄园,被珠玑以抓刺客的名义指使护卫按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阿舍被虐|杀。
  高高在上的珠玑和一干奴仆的笑声盖住芽珈声嘶力竭的哀求:“阿舍很痛,求求你们放过它……戗歌回来看不见阿舍会难过……阿舍……很痛的……”
  司马润闻讯赶来,非但没有惩罚珠玑,反倒怪罪芽珈,将芽珈关进地牢,直到她回来之前才放芽珈出来。
  获悉这一切,卫戗去找司马润理论,结果他板着脸训斥她将芽珈宠过了头,娇惯出芽珈任性妄为的毛病,幸好那一天她只是闯出了自己的院落,万一闯出王府,被人发现王妃有问题,继而追踪到她卫戗头上,或将动摇军心,使他们多年努力毁于一旦,这个责任芽珈担得起么?
作者有话要说:  ~~~~(>_<)~~~~亲们,看在我努力更新的份上,收藏则个——求包养,求包养,求包养……

  ☆、勾搭成奸

  
  龙生逆鳞,不可碰触,她虽非龙,亦生逆鳞——芽珈就是她的逆鳞。
  她怒火熊熊,他非但不去灭火,还要往上泼油,到底将她点炸。
  卫戗双目赤红,左手刺啦一声撕开前襟,右手指向胸口尚未愈合的狰狞伤痕,一字一顿道:“司马润,且不论‘卫将军’这个名号是我脑袋拴裤腰上,用赫赫战功垒出来的,单说这一次,我在外为救你儿子的外祖,险死还生,你在家就是这样对待我的至亲的?”
  见她气大了,他的目光闪烁两下,接着便绽出温柔笑意,上前环抱住她,贴在她耳畔轻声慢语道:“我们是夫妻,你的亲人自然也是我的,我怎么可能真去伤害她,不过是吓吓她,让她学会更好的保护自己,再说那只猞猁,当初是我考虑不周,不曾想它野性难驯,一只畜生而已,死就死了,也免得将来伤到芽珈,至于叫你气成这样?你若当真喜欢,将来我去找只小的,亲自驯养长大,然后再送给你……”
  对于他的臣民,他一言九鼎;对于他的女人,他言出必行;唯独对于她,他屡屡失信……
  看不惯的桓昱替她出头质问他:“你对其他人都很好,为什么独独对她刻薄?”
  他沉默良久后,给出一句儿戏般的回答:“因为只有她才是我的妻子啊!”
  或许当初门里的桓昱和门外的她都听错了,司马润说的压根就不是“妻子”,而是“棋子”吧!
  对于一颗棋子,不需要有心,所以能毫不手软的将她的逆鳞连根拔起,彻底搅乱她的心神,让她没办法冷静思考,终致一代名将,悲凉陨落……
  “这东西好吃不?”卫勇十分严肃的问询声惊醒卫戗。
  “应该能吃。”梁逐摸着下巴斜眼打量那猞猁:“烤烤够咱们几个喝一顿了。”
  好像能听懂卫勇和梁逐的对话,那猞猁将脊背弓得更高,努力呲出犬牙威吓着他们,可惜它太幼齿,身形没有长开,眼神也泄了底气,人家完全不拿它当回事。
  看不下去的卫戗挺身而出,一手一个扒拉开凑在一起争论到底应该烤着吃还是炖着吃的卫勇和梁逐,走上前去,微微俯身,张开双臂,柔声唤道:“乖,不要怕,到我这来,有肉吃哦……”
  梁逐一愣,马上回过神来,绕到卫戗身前,一手挡住她,一手按住剑柄,沉声道:“少主你退后,这不是猫,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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