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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首辅抢我回家-分卷阅读23

平。
  梦里看不清二人的脸,更加看不清表情,可谢汝却知道他的神态是如何的。
  她合上眼,回忆着。
  男子一身白衣,广大的袖袍随着山间的微风而动,他淡淡笑着,和煦温暖,好似谪居人世的仙人。
  他心胸豁达,从无令他烦扰之事,他总是云淡风轻,从容又平和,温柔如白玉,无棱角,无怨怼。
  那天他弯着笑眼,眉目纵容,任由她发小脾气,好脾气地把棋塞回来,好说歹说哄着她继续。
  其实她不是真的任性,她知道他会惯着她,因此是故意的。
  自小到大,无人将她置于心上,这般的宠爱纵容,唯有他一人能给,她只是想多看看他哄人的模样。
  想到这,谢汝嘴边浮现出点点笑意,可这笑意又很快凝在唇边。一想到今生的沈长寄“木讷”得令人震惊,她又气得心口堵得慌。
  是一个人吧,是的啊!怎么能差这般多呢!
  待到天明,首辅大人又抱着棋盘来时,被谢汝拒之门外,任男人如何敲门,她也不开。
  后来大概是首辅大人的耐心彻底告罄,他竟是推门而入,直奔她而来。
  谢汝正靠着软榻看书,未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男人扛到了肩上,一路扛回了书房。
  谢汝:“……”
  不一样,他们绝不是一个人,哪怕外表一样,内里也绝不是同一人!
  把人放到了眼皮底下,沈长寄终于能踏踏实实地处理朝务,不再分神。
  **
  又过了几日,赈灾银案彻底了结。当日沈长寄胡言乱语散播谣言,平瑢还真的照办了,敬义侯听说了消息果然大怒,把罗家父子堵在家门口臭骂一顿,动了手,险些把京兆尹的人招来。
  不过经此一闹,算是彻底闹大了,成宣帝召回沈长寄命他查清,沈长寄在一日之内以雷霆手段抄了罗府,罗期兴及其家眷尽数收押刑部大牢,诸多秘密逐渐浮于水面。
  敬义侯讨回了公道,可爱子却回不来了,人受了打击大病一场,请了个长假闭门修养,谁也不见。沈长寄倒是上门过几回,前几次皆吃了闭门羹。他锲而不舍,前日终究还是见到了敬义侯。
  平日里水火不容的二人在书房不知聊了什么,竟是平和地谈了近两个时辰,沈长寄离开侯府时,敬义侯亲自送出了门。
  对于成宣帝来说,破了赈灾银的案子便好,但沈长寄真正在意的,是潜入沈府的那批杀手,以及京城里突然冒出来的西戎人。现在谢汝住在他府上,他不敢拿她的安危冒险。
  沈长寄离开敬义侯府便去了刑部大牢,罗期兴被关押有几日了,他依旧是什么都不肯说。那些银子他只说早已挥霍,可银两的去处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长寄时隔多日再次看到了罗期兴,向来体面的工部侍郎,如今披头散发,囚衣破的到处都是口子,鞭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血痕道子,看上去可怖至极。
  罗期兴满是血污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哈哈哈,沈大人,您来看下官了。”
  沈长寄坐在审讯椅上,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罗大人,你派人去灭冯明涛的口,我理解,可你来我府上杀我,又是意欲何为?”
  罗期兴脸上的笑有片刻停顿,很快他又笑了起来,“大人,您多招人恨呐,试问谁不想杀了您?啊哈哈哈……”
  “哦?是吗?”沈长寄没错过他一瞬间的迟疑,轻笑了声,“可惜,那人不是你派的,而是西戎人,是西戎王庭里的人要杀我。”
  “……下官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不问赈灾——”
  “是啊,本官不问赈灾银,罗大人,你的主子怕是也已知晓你折在郦京,弃子一枚。_0_tan_0_wu赈灾银,致流民数万,百姓怨声载道。你死不足惜,可你家人罪不至死,他们会流放,”
  沈长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语气轻轻,“本官体恤罗大人思主之心,会劝陛下将流放之地定在西边,罗大人可满意?”
  “沈长寄!!沈大人!!别!不要!!不要那样对我的家人啊沈大人!大人你别走别走!!”
  沈长寄没有理会身后撕心裂肺的痛呼,他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刑部大牢。
  平瑢早已等在大牢外,见沈长寄出来,忙焦急地迎上去。
  沈长寄见他神情不对,眸光一黯,“可是府上出了事?”
  平瑢忙点头,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大人,府上进刺客了。”
  沈长寄蓦地抬眸,眼底杀气尽显。
  她还在府上!
  沈长寄握紧佩剑,疾奔至马前,双腿用力夹腿肚,纵马狂奔回府。


第21章 他虽是男子,却也知道女……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沈长寄便到了府门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急匆匆便往里跑。
  这一路上他的心都高高悬着,头一次体会到了恐慌。
  短短须臾,他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
  她是不是吓坏了,她哭了吗,她受伤了没,更多的,他不敢想了。
  沈长寄握紧了手里的剑,面色凝重,努力将梦中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从脑海里赶走。
  入了府,他所过之处,仍有数具死尸尚未处理,院中收拾残局的玄麟卫见他回来,纷纷抱拳行礼,可他无暇顾及。
  从府门到谢汝居住的院子明明没有多远,可他却在那片刻间觉得已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
  他与谢汝的院子相邻,在主院外面,身穿玄色官袍的副使押着一杀手,把人按在地上。
  副使见沈长寄来,忙道:“大人!他——”
  沈长寄淡淡瞥了那死士一眼,锋利的刀刃在空中亮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死士人头落地,血喷了他衣角。
  副使:“……”
  沈长寄收回视线,进了院子,却见平筝愁眉苦脸地捧着沾了血迹的衣裙从屋里出来!
  浅绿色的裙子,那是她今日穿的衣服,此刻上头染有大片的血!
  沈长寄瞳孔骤缩。
  鲜红的血,身上满是箭矢的女子,怀中逐渐冷却的温度,数个记忆碎片瞬间涌上脑海。
  沈长寄心口一阵剧痛,脑袋里像是有什么要炸开了似的。
  “她呢?”
  “她在哪?!”
  骤然间白光乍起,沈长寄举起手中的剑,闪着寒光的利刃架在平筝的脖颈上。
  冷冽的兵刃贴在颈侧,浓烈的杀意裹挟而来,剑上头还有未干的血迹,血腥味儿刺鼻,平筝动也不敢动,僵着身体,对上男人满是戾气的眼,“大、大人……屋屋……”
  “沈长寄?”
  屋中突然传出一声轻声的呼唤。
  那股蓄势待发的杀意骤然消散,沈长寄收回了剑,大步进了屋。
  可才刚踏进门,男人又低下头,他看了看手里肮脏的剑,又折回身,将剑立在门边,在衣袍上蹭了蹭沾了血的手,这才进去。
  平筝腿发软,抱着那团脏衣服,背靠着朱色石柱缓神。她看着角落那把泛着冷光的剑,上头的血顺着剑身流下……
  平筝浑身打了个哆嗦。
  颈间抵着的刀刃就像是一条阴毒的蟒蛇,此刻那蛇被主人收了回去,重新蛰伏了起来。
  沈长寄进了屋就看到谢汝神色恹恹地缩在软榻上,没什么精神,她有气无力道:“吵吵闹闹的,作甚?”
  他朝她伸手,蓦地想起了什么,手颤了颤,连着声音都发了抖,“你、你可还好……”
  谢汝掀起眼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无事啊。”
  “我、我听说府上来刺客了……”
  谢汝一惊,身子动了下,她表情僵了一瞬,好似是牵动了什么伤口,痛苦地皱了皱眉,顾念着他在,未曾多言,“我没瞧见刺客,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沈长寄上下打量,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才发觉后背被冷汗浸透。
  “你不舒服?”男人拧眉,“方才见平筝怀抱着衣服上有血,可是哪儿伤着了?”
  谢汝被他急切地关怀问红了脸,她裹着毯子,翻了个身,半靠在榻边冲着轩窗,语无伦次:“我……无、无碍!能有何事……”
  沈长寄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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