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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雪影梅香幽-分卷阅读49

皇上的意思好不好?”追霞道。
  我猛然抬头看她:“你说什么?小哥哥来过这里?”
  追霞懵住,点头:“是啊,每天中午和晚上……”
  流月在帮我系带子,这时插话:“每次来,殿下不是在睡觉就是出去了。所以自然是不知道。”
  
  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已经愣住,任由两位宫女打理。
  不可能吧?
  白天他要处理政务,晚上还要陪紫升云,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到这里来?既然来了,又为什么不叫醒我?
  
  



喧嚣寂寞



  
  小田子来的时候,流月正帮我换米白的绒边靴子。从满外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人。我抬头一看,小田子右手的拂尘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似的。
  “殿下还没准备好吗?皇上那边已经在催了!”小田子拉起我就要走,那样子就像见一个每天都能见到的人一样自然。但是我好像自从小哥哥回来,就没见过小田子了。
  小田子见我不迈步子,回头道:“殿下,请不要为难奴才……”
  我不禁笑了出来。
  小田子跟我说过最多次的一句话,也许就是“请不要为难奴才”了。看他的神情,真的像是在苦苦哀求,以前每次闹脾气不吃饭,都是小田子这样劝,效果有好有坏,如果不幸效果不佳,小田子就会使出绝招:跑出去找小哥哥。小哥哥一来,我的不满和郁闷都消失不见了。
  
  还没走到大殿门口,已经能听见悠扬的乐声以及喧嚣的人声。看来已经开始了。
  站在大门口,我却有些胆怯,迟迟不肯迈进去。
  小田子着急朝里面大喊:“安平王到——”
  我吓得扯他的袖子,直把他往外拽。
  小田子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一面和我对抗,一面苦口婆心慢悠悠道:“殿下已经到这里了,就赶紧进去吧!奴才求您了——!”
  我则慌成一团,使劲拉他:“我不要,我反悔了——我要回去!”
  
  没注意到里面喧哗的声音戛然而止,又有匆忙慌乱的脚步声渐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那明黄打了个照面。
  我松手,小田子重心不稳跌在地上,捂着_0_pi_0_gu惨叫连连。
  没去看,因为眼前的人已经占满我全部的视线。
  小哥哥瘦了好多,并且黑了不少,眼睛好像有些凹陷,面色憔悴许多。难道是最近休息不好?但他整体的样子,却比以前显得更加沉持稳重。我突然想到,过了今天,他就二十四岁了。
  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都会变得深沉。就像他现在站在我面前,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是些许激动和欣慰,之后留下一个威严的皇帝,一个精明的君主。
  这一刻,感觉那个少时对我笑的少年渐渐远去,消失在迷雾中。
  
  一时间,除了惨叫的小田子,我和他都没有说话。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离我近了不少,他嘴上展开微笑,右手缓缓举起,伸到我眼前。
  我却有些茫然了,那只手,曾经无数此抚摸过我头和脸颊的手,也摸过其他人,皇后、妃嫔、甚至那个活泼跳脱的十八岁少年紫升云。这只手,不属于我。
  站在我面前的是兄长,是君王,是主宰天下的人,不是我的小哥哥。
  
  呵,也许他早已经想通了,所以才不愿见我,所以才躲着我吧?
  那么我呢?我是不是潜在的心里已经承认,所以才不愿见他,所以才躲着他?
  
  他的手伸到我面前,我知道下个动作是稍微右移,之后落在我的面颊上,他总喜欢摸我,总说我是长不大的孩子。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个词:“皇兄……”
  之后对方的笑容僵住,手也停在半空。
  他将手收回,藏在袖子里,笑容僵硬:“言弟。”
  之后他却大声笑出来,并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可来了。没想到言弟面子这么大,朕叫小田子请了这么多回才肯来。现在来了怎么却不肯进去?”
  我抿嘴不说话,只盯盯瞅他。
  他却呵呵笑着一脚踢上小田子,小田子“哎呦!”大叫着起身,摸着头讪讪走到他身旁。
  他对小田子说:“你个不长眼的奴才,还不送王爷进去?”
  “啊,是!奴才该死!”小田子被这无缘无故的骂弄迷糊了,却机灵地窜到我面前。
  我说:“我不想进去……”
  他一愣了片刻,又恢复笑容,走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肩上推着我前行。
  “言弟这么不给皇兄面子?难道是皇兄做错了什么?今天可是言弟的生辰,言弟不给朕面子也要给自己面子不是?进去陪朕聊一会儿!”
  
  反抗无效,被推进大殿里的时候,看见好多双眼睛盯着我看,热辣辣的很不舒服。
  远远看见那高高在上的龙座右边,坐的是尊贵的皇后燕双双,而左边,曾经每一次宴席我的专属位置上,一袭紫衣十分抢眼。
  紫升云正端着酒杯,此刻慢慢放下,眼睛一刻不停盯着我。他的表情我看不出来,也许是惊奇,也许是诧异,也许什么都不是……
  我冲他吐舌头,头皮发麻,心里想着该怎么想他解释。
  紫升云却想没看见我似的,没有给我回应,只是重新举起酒杯,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被少年潇洒地擦去,毫不在乎周围妃嫔和皇后的厌恶目光。
  
  我被皇帝亲自安排在稍微靠近龙座的地方,我看见万年不变忧郁面孔的周夕隐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我。心里凉飕飕的,却被自己的兄长强制按在周夕隐身旁的空座上。
  皇帝向左丞相使眼色,左丞相以淡淡微笑回答。
  之后他坐回自己专属的龙椅上,留下我和周夕隐大眼瞪小眼。
  
  我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增长的关系,周夕隐这几年看起来越发忧郁了,就连笑容也敛得紧紧的,生怕多展出一点。也难怪,自己心爱的妻子撒手人寰,空留自己凉夜对明空,换作谁也不会好受。只是周夕隐的幸福来的太短暂,还没有等他好好享受,就被老天夺去。印象中那个翩然不似凡尘中人的少女雨琪公主,说不定真的是仙女,在人间短暂停留,只为取回遗落于人间的吉光片羽。之后魂归清空,飘渺万世。
  我十一岁那年,雨琪公主因为重病不治而去世。
  我记得当时整个皇宫笼罩着的压抑哀婉的氛围,小哥哥紧紧抱着我,不远处的周夕隐立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羽化飞散一般。
  我没有见到周夕隐的眼泪,却全然不能质疑他的悲恸。
  也许是隐在心中太久太久,以致不能倾吐,只能留在心中沉酿。
  当时我就在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才能在若有若无之间,唱出一曲感天动地的挽歌……
  
  然而此时此刻,我面对着周夕隐,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朝他笑笑。
  周夕隐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臣听阿笙说,小柳给殿下写信了?”
  “嗯,是啊!”我点头。一想到那封瞧不起我智商的信,我就气不打一处出。
  周夕隐说:“小柳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啊?!”我被周夕隐客客气气文文绉绉的话说得懵住,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两人正尴尬间,那边乐器齐鸣,帝王欢笑声阵阵,我越过周夕隐,看见大殿上座的明黄色身影晃动,恍惚间有隔世之感。
  紫升云在给他斟酒,灵动的大眼睛神情望着他,他的笑声在殿中久久回荡。
  
  突然觉得很难过。
  只觉得那高高在上的龙座离自己越来越远,本来自己应该是坐在那里,受人呵护被人照顾的,不该如今跟这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左丞相长吁短叹。
  



有酒醉今



  
  周夕隐手中端着一小杯清澄的液体,他两眼直直盯着前方,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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