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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雪影梅香幽-分卷阅读67

盏明亮的灯光,而显得时明时暗。他一直在微笑。
  “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可以把我当成因为看戏看的不过瘾,想亲自安排导演的闲人一个。”
  
  还想开口说什么,马车已经停下。
  唐青玉一脸轻松地窜出去,并在马车下等我。一直和车夫坐在外面的杨采探头进来:“殿下,属下扶您下去。”
  看着杨采波澜不惊的面孔,到嘴的话根本说不出来,只得乖乖下车。
  唐青玉抱着双臂走到我身边:“你看着吧,再过一会儿,你的小哥哥肯定来找你。到时候你该做什么,就自己好好想想吧!”
  
  该做什么?我该做什么?
  
  



没有天地



  
  唐青玉说得没错,我只做了一小会儿,便听见小田子急急忙忙来通报,小哥哥来了。
  那时我正手拄着下巴昏昏欲睡,被小田子的话语惊醒,猛然起身撞翻了摆在桌子上的一碟酥饼。
  我该做什么?脑子一片空白,慌张站着不知所措,眼睁睁地看着他急匆匆闯进来。
  
  小哥哥没有穿着龙袍,就好像卸去了笼罩在周身的那种难以接近的庄严气质,而变得随和许多。他每次来王府都是这样,一身便衣,两个随从,并不张扬。以至于很长时间以来,没有人知道皇帝其实每天都会光临这个被弃之不顾的弟弟的府邸。
  然而今天的他,神色显得有些焦虑。
  也是,不会有谁被别人撞见秘密还安之若素泰然处之。
  
  劈头盖脸的一句:“你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难道是不舒服吗?”神情关切。
  我懵了片刻,准备好的话说不出口。
  转念意识到,他没提御花园的事。难道他没有和那个二王子一样,发现我的存在?
  我鼓起勇气张口,说出的话却丝毫没有想心里想的那般有底气,声音也小的可怜:“呃……那个……小哥哥……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吗?我……我可以帮你分忧……”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自己已经很久没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屑、惊异、尴尬还是漠然?
  这么想着,我低下头不敢看他。地毯的花纹很好看,突然一双鞋闯入视线。我抬头,看见小哥哥微笑着,站在我面前揽住我的肩膀。
  “怎么,”他用手捏我的鼻子,我不舒服地哼出声,“言儿长大了,要帮小哥哥分忧了?!”
  我不服气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却说:“放心,小哥哥一个人可以处理好的。言儿不要担心。”
  我心中叹气。
  因为自己的抗拒,而导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本以为可以承受,却掩不住心中的失落感觉。
  我还是能记起曾经跟小哥哥朝夕相伴的日子。那时候多么无忧无虑,我可以毫无顾忌的笑,肆无忌惮地耍脾气撒娇,可以黏着他给我讲这讲那,陪我游戏,困了有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忘不掉,所以更不愿回想其他可怕的经历,就当那是一场噩梦,我的小哥哥还在身边,还是一如既往地陪着我。有的时候疼的紧,只能自己将伤口遮盖,流脓生疮只有自己知道。
  唐青玉说得对,我不愿意面对。
  
  我努力使心情平静下来,我抬头,对他说:“我睡不着,小哥哥陪我出去逛一逛吧?”
  
  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天天嚷着要小哥哥带我出宫去玩。小哥哥很忙,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务,虽然答应过我,却没有兑现。后来我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提出过这么一个要求。
  这个春日的夜晚,街道上热闹喧嚣,人来人往。京城好像永远没有休息的时候。
  我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心情。即便路两旁店铺小摊一个挨着一个,我却根本没有兴致上前。
  我和他随着人流向前走,他把我护在身前以防我被撞得东倒西歪。
  
  只是随意想向两边看,却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小摊上花花绿绿的颜色吸引了我的注意。就好像发现宝物似的,我拉着小哥哥从人群中挤过去。
  那是一个专门卖小灯笼的摊子。用漂亮的彩纸糊成的小小八角灯笼,每一面都粗糙地画着一种花朵。灯笼用一根竹竿吊着,里面点着一小支蜡烛,因为烛光的关系,灯笼上的花朵被映得如梦似幻。
  这小花灯笼,曾经是我幼时的一个憧憬。
  “公子喜欢的话,就买一盏回去吧!十文钱一盏!”小摊老板说。
  我将灯笼放回去,撇撇嘴:“这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小哥哥却将钱放在摊子上,对我说:“小哥哥可没有那么吝啬,一个灯笼也不给买。喜欢就拿一个回去!”
  我抬头望着他,感觉他的面孔在夜色中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恍惚中想起那时做梦都会梦见小哥哥这样大方地拉着我逛夜市,给我买小灯笼。我盼了那么久,结果真的到来的那一天,却没有了兴奋之情。
  
  出了城门,心也随着周围的安静气氛而变得平静下来。腿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像是一场煎熬。
  “累了吧?”小哥哥关心地问。
  我咬牙,摇头。
  “言儿不要逞能了,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吃不消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言儿要是想出城玩,咱们过两天坐车出来。”
  “不要,”我说,“很快就到了。”
  小哥哥笑道:“什么地方啊?弄得这么神秘,也不告诉我。”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拉起他继续往前走。
  那个地方,我想来想去,还是想让他看一看。等到了那里,有一些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他。
  
  离城门越来越远,光线也越来越暗。因为没有月光,郊外又没有什么照明的设施。只有我手中提的小灯笼,发着幽红的光,照亮脚下的一小片路。这就足够了,足够我凭借记忆找到那里。
  结果到达那里,我却大失所望。由于太黑,以至于耳边听见河水哗啦啦流淌的声音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黑影。我举起灯笼找了半天,才找到小丘上的那棵挂满红绳的树。黑暗中那树孤零零地立着,枝桠伸展,衬着墨黑的天空,显得有些狰狞。
  听到我领来的人一副玩味的语气:“这是哪里?好像有一条河。咱们不要再走了,小心失足落水。”
  感觉很没面子。
  我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小哥哥走到我面前问:“这就是言儿所说的,一定要小哥哥见一见的地方吗?”
  “嗯……”没有底气。
  还是太冲动了,应该白天来才对……
  我听见小哥哥笑出声:“言儿看上的地方,一定很好看。”
  我举起灯笼,照着那棵系满红绳的树,结结巴巴对他道:“这树,听说叫……姻缘树……听说……”
  “嗯,听说什么?”小哥哥走过来,他的面孔在幽幽的光下,显得柔和。
  “……那个……相爱的人站在树下互表心意……就会永远……在一起……”感觉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然而我的话说完很久都听不到小哥哥的回应。
  
  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明白了,言儿以后一定会找到所爱的人,到时候你就带着她到这树下告白。”
  “不是……”我有些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言儿是什么意思?”对方轻松地说道。
  
  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我摸索着抓住他的袖子。内心里两种情绪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唐青玉的话在耳边回荡。
  ——难道你就没有那种见不到对方就觉得空落落的,见到对方会莫名心悸,还有遇到对方难过伤感自己也会难受的时候吗?
  我本来想否认,说我没有。但是我不能欺骗自己,因为他所说的那些感觉,我都有。因为我都有,所以才想逃避,因为不能回应,所以要作茧自缚,用丝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然而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深陷其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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