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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雪影梅香幽-分卷阅读86
肆无忌惮地扫荡着我仅有的力气，一遍又一遍地叫我的名字。
痛苦和莫名_0_kuai_0_gan交替着，这一刻身处云端，下一刻落入地狱深渊。我哭着求饶，求他放过我，颤抖着伸手抓住他的后背，使劲地，希望能在他身上留下我的痕迹。然而手像虚脱般，无论我想如何用力，却怎么也使不出劲来。
“说，说你喜欢我。”他命令道。
我定了定神，驱走眼前一阵阵的黑：“我……喜欢……小哥哥……”真的真的喜欢，喜欢小哥哥的温柔，小哥哥的微笑，小哥哥的体贴……那些眼前人都没有的东西。
“说你爱我。”
“我爱……爱……”小哥哥……但是小哥哥，你在哪里？
“叫我的名字，言儿。”
“轩……轩宇澄……”
他拥着我，吻落在脖子上：“真乖。”
他发出一声长吟，然后躺倒在我身边。世界安静了。记忆里最后一个画面，是他额上的汗珠混着眼角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流到耳后。
他起身的时候，我还留有一点清醒意识。感觉到他小心翼翼将压在我身下的手臂抽出，又将被子拉好，就像从前一样。之后他好像看了我很久，伸手覆上我的脸颊。我很累，身体像不是自己的，就连眼皮都没有力气睁开。
他的手在我脸上逡巡了一阵，然后逐渐离开。我却心里突然莫名的失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用双手握住他的那只手。明显感觉到手的主人顿了一下，半天没有动作。
我吃力地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然而他的另一只手随后落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
他在我耳边喃喃地说：“言儿听话，小哥哥晚上就回来。”
我稍微松了手，心里明白他要去上朝，他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但那压抑着的不舍感觉令我心里莫名的失落和悲哀，想着放手，却抓得更紧，就好像他这一走，便再也见不到。
缓缓睁眼，他的眼睛多了几分稳持，少了很多我所熟悉的温柔和宠溺，在他身后，水琴宫屏风遮挡不住的窗户一角，是一片阴沉的天空。
我说：“小哥哥，等你回来……”这句话耗尽所有气力，说完的下个瞬间，整个人陷入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断章 阴云滚滚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殿下他……断气了——！”小顺子满头大汗跑进御书房，只说了这一句话，却足以叫整个屋子的温度骤然下降。
轩宇澄手中毛笔落在纸上，晕开一大片朱红，像血一般。
他没有说话，或许已经忘记该如何说。只是愣着，坐着，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却让在场所有人感觉他已经一动不动坐了上千年。
下个瞬间，当今天子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朝门外飞快走去。小顺子慌张跟在后面，一溜小跑，却怎么也跟不上主子看似平稳的步伐。
原本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却没有当初预想的种种感觉。只剩下一片空白，什么都是空白。眼前飞速略过的房屋树木，花花绿绿，叫人看了只觉心烦。
昨日将他从天牢里带出来的时候，状况就不是很好。
轩宇澄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的时候，却见昏迷中的人头微微侧着搭在自己肩上，苍白的脸有一半没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却明显发现自己胸口的衣服，红了好大一片。
然后轩宇澄扳过他的脸，看见嘴角挂着的一丝红线，在下巴处断成一颗颗红色的珍珠，掉落在轩宇澄的衣服上。想擦去那鲜红，却越抹越多，越擦蔓延的速度就越快……
三番五次跟自己作对，又两次跟别人逃跑，已然将轩宇澄的耐性磨得差不多了。长久以来的耐心转变为怒意和妒意，让轩宇澄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虽然弟弟终究逃不出自己的掌心，终究还是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却再也没有耐性容忍他的背叛举动。这次连蒙带吓终于使他安静下来，好让自己可以安慰自己，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带他出来，带回身边。
但他绝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那时轩宇澄便慌了神，一路上弟弟都在昏迷，却抑制不住从嘴里涌出的血。轩宇澄的袍子，上衣和袖子几乎被血染成另一种颜色。他似乎能感觉到，怀中人生命的流逝，虽然紧紧抱着，却无法抓住，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
他从没觉得哪天向这天这么绝望。
太医赶到水琴宫的时候，轩宇澄俨然已经变成一个血人。当今天子坐在床边，怀里躺着他的宝贝弟弟安平王，轩宇澄的衣袍的下摆也已染上斑斑血迹，而轩泷言躺在哥哥怀里，好像安静睡着，浑然不知哥哥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不知此时的轩宇澄，是一副多么绝望和痛苦的神情。然而轩泷言口中的血仍然流着，根本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几个太医也吓了一跳，却根本无从下手，只请圣上撬开安平王的牙关，让血快些流掉，希望安平王不要被自己的血淹到，那可就回天乏术了。
轩宇澄将信将疑地伸手轻轻打开弟弟的嘴，一小股血涌出，尽数流到轩宇澄的手中，又顺着指缝流到袍子上。
太医说这是胃中出血，是因为这几天发病却没有好好调理，一时间出现的急症。轩宇澄心知是自己的过错，不应该一气之下将他丢进天牢，连续两日不闻不问。他原本是想给弟弟一个教训，叫他好好反省，却着实高估了他的身体状况。
从来连弟弟的一丁点小毛病都会大惊小怪的自己，怎么忍心将之前就在生病的他无情地丢到天牢里？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止住血，亲自用手帕擦掉他脸上的血迹，然而映入眼的惨白面孔，又令自己心中一震。平日里像施了胭脂般嫣红的嘴唇，如今是像灰一般的白，眉头紧紧蹙着，像忍受着痛苦。有那么一瞬间，轩宇澄都在怀疑自己抱的，究竟是不是自己心爱的那个弟弟。
之后便是像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悔恨，自己再也无法责怪弟弟的背叛，只恨自己的无情。
轩泷言一直昏迷，期间轩宇澄用嘴喂他吃了药，他那时才有了一点反应，轻声_0_shen_0_yin。这也让轩宇澄心中欣喜不已。
轩宇澄不信太医对于弟弟的诊断，什么安平王身子太弱，什么遭遇此难，已经耗尽心力，什么安平王自求多福，也叫自己心里准备好……轩宇澄全都不信！
他坚信言儿会醒过来，他们还会恢复到原来。他还是那个小哥哥，言儿仍是自己心爱的弟弟。等他醒过来，自己就再也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他要好好宠着言儿，就像以前一样，等到天气转暖了，他还要带言儿出宫去玩，外面那么大，那么漂亮，好多地方言儿都没去看过，难怪总要往出跑……他要见言儿的笑容，像小时候那样对自己笑，“小哥哥小哥哥”的叫着扑到自己怀里……还有好多好多事情，他都没带言儿见识过，到时候言儿见了一定很高兴很高兴……
所以言儿醒了，就在当天夜里。
轩宇澄搂着他，浑浑噩噩地并不敢睡着。但言儿醒了。
言儿叫自己“小哥哥”了。在天牢里还对自己保持敌视态度的言儿，如今轻声呼唤自己。他几乎是立刻就爬起来，心中欣喜，却不敢立刻上前碰他，他怕眼前的一幕只是自己的梦，他怕轻轻一碰，梦就破了，撕开梦幻看见那后面鲜血淋漓的现实，他害怕，他有些不敢了。
轩宇澄看见憔悴的少年缓缓睁开眼，将那其中的雾霭驱散。那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很快就把清明的月光融入，却在轩宇澄以为他会望着自己微笑的下个瞬间，轻声惊叫着缩到床脚，瑟瑟发抖，神情戒备，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自己至亲的哥哥，而是冒然出现的恶徒。
直到轩泷言再次昏倒，轩宇澄才敢碰触他。当今天子将弟弟抱在怀中，将自己被那惊叫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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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你喜欢我。”他命令道。
我定了定神，驱走眼前一阵阵的黑：“我……喜欢……小哥哥……”真的真的喜欢，喜欢小哥哥的温柔，小哥哥的微笑，小哥哥的体贴……那些眼前人都没有的东西。
“说你爱我。”
“我爱……爱……”小哥哥……但是小哥哥，你在哪里？
“叫我的名字，言儿。”
“轩……轩宇澄……”
他拥着我，吻落在脖子上：“真乖。”
他发出一声长吟，然后躺倒在我身边。世界安静了。记忆里最后一个画面，是他额上的汗珠混着眼角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流到耳后。
他起身的时候，我还留有一点清醒意识。感觉到他小心翼翼将压在我身下的手臂抽出，又将被子拉好，就像从前一样。之后他好像看了我很久，伸手覆上我的脸颊。我很累，身体像不是自己的，就连眼皮都没有力气睁开。
他的手在我脸上逡巡了一阵，然后逐渐离开。我却心里突然莫名的失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用双手握住他的那只手。明显感觉到手的主人顿了一下，半天没有动作。
我吃力地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然而他的另一只手随后落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
他在我耳边喃喃地说：“言儿听话，小哥哥晚上就回来。”
我稍微松了手，心里明白他要去上朝，他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但那压抑着的不舍感觉令我心里莫名的失落和悲哀，想着放手，却抓得更紧，就好像他这一走，便再也见不到。
缓缓睁眼，他的眼睛多了几分稳持，少了很多我所熟悉的温柔和宠溺，在他身后，水琴宫屏风遮挡不住的窗户一角，是一片阴沉的天空。
我说：“小哥哥，等你回来……”这句话耗尽所有气力，说完的下个瞬间，整个人陷入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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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殿下他……断气了——！”小顺子满头大汗跑进御书房，只说了这一句话，却足以叫整个屋子的温度骤然下降。
轩宇澄手中毛笔落在纸上，晕开一大片朱红，像血一般。
他没有说话，或许已经忘记该如何说。只是愣着，坐着，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却让在场所有人感觉他已经一动不动坐了上千年。
下个瞬间，当今天子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朝门外飞快走去。小顺子慌张跟在后面，一溜小跑，却怎么也跟不上主子看似平稳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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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轩宇澄扳过他的脸，看见嘴角挂着的一丝红线，在下巴处断成一颗颗红色的珍珠，掉落在轩宇澄的衣服上。想擦去那鲜红，却越抹越多，越擦蔓延的速度就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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