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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娇妾-分卷阅读25


  这晚,深闺女子们成群结队的走出家门,依次走过三座名字寓意吉祥的桥梁,以祈求幸福吉祥,免除百病灾祸。
  许多高门显贵之家举家出行,稚子当街追逐嬉笑打闹,闺阁女子掩面巧笑,真是一派合家欢聚,其乐融融。
  陆茗庭怔怔望着白玉拱桥上的女子们看了许久,眼圈微微泛着红,“小的时候,我看到母亲带着女儿走三桥,拜紫姑,父亲为女儿买花灯,猜灯谜,心里羡慕极了。长大之后,方知道自己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倘若说京城的顾府是让陆茗庭感到压抑的金玉宝地,那江宁就是让她卸下防备的安逸之乡。
  望着满目小桥流水,她不知不觉地流露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对身边的男人卸下心防,不自觉地揭开自己心里的伤疤。
  美人双目红红,泪光点点,顾湛看着她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一贯硬朗的心瞬间被融化的柔肠缱绻起来。
  他这些年身居高位,如临深渊,行事一向谨慎周全。隋妈妈把陆茗庭安置在碧纱橱的时候,他便派亲卫去扬州打探过陆茗庭的身世过往。
  一个生来便无父无母的孤女,顺着小秦淮河飘到扬州城内,被明月楼的老鸨子抱养长大。老鸨子看惯了花柳风尘,对陆茗庭有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别有居心地把她养大,为了两万两白银,亲自将她遣送进京,给奄奄一息的病秧子冲喜。
  那日她被刁奴恶妇追杀,倘若他来迟一步……她化成孤魂野鬼也未可知。
  思及此,顾湛抿了薄唇,握住她细弱的肩头,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以后,顾府便是你的家。”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有些粗粝,却让人觉得安心。
  陆茗庭心头漏跳一拍,微微哽咽着,抬眼望进他漆黑的眸子里。
  他生的丰神俊朗,有宸宁潘安之貌,一双眉眼清隽深邃,熠熠生辉,只盛满她一个人的清晰倒影。
  陆茗庭泪里含笑,轻轻点点头。
  “砰砰砰——”
  千万朵烟火升上高空,将漆黑的夜空瞬间点亮,汇聚成辉煌璀璨的星河,和人间灯火交相辉映。
  美人和英武郎君执手立于桥头,身后有花灯绵延十里,灯火满城,华光如昼。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撒花、评论哦~
  ————
  ☆、惊变生
  翌日,官驿一大早便喧闹起来。
  原来是杜敛的随行小厮昨晚在元夕灯会上买了一种青金西梅的水果,因这种水果在京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索性邀请大家一起品尝。
  杜敛咬了一口,立刻皱了眉,“什么青金西梅,这口感明明是糖渍过的李子啊!”
  姚文远拿起一个黄澄澄的果子,尝了一口,也道,“甜的齁的慌。不过勉强还能吃。”
  白嘉会踱步进大堂,闲闲道,“一个青金西梅,一个李子,殊途同归,换汤不换药。小商小贩经常用这种二次加工的果子欺骗外地人,你们下次不要再上当了!”
  “对了,我爹叫我来请杜大人和顾将军去一趟府衙,商议军饷丢失一案的排查范围……”
  白嘉会话还没说完,杜敛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刚才说什么?”
  白嘉会愣了愣,“我说你们下次不要再上当了。”
  “前面那句!”
  “白学正说,一个青金西梅,一个李子,殊途同归,换汤不换药。”
  顾湛携陆茗庭走进门,掀了衣袍落座在上首,沉声道,“我已经命岑庆去查探过,上个月,五十万两军饷乘货船抵达江宁府青山码头,被搬入府衙库房的当夜便不翼而飞了。而那艘搭载军饷的货船,还载着我们意想不到的人——瓷器三兄弟。也就是说,军饷丢失的时候,瓷器商三兄弟也在江宁府。他们所乘搭的船,和军饷所在的船是同一艘。”
  杜敛猛地一拍折扇,“江宁府蜡烛告罄是从上个月开始的,五十万两饷银也正是上个月丢失的!此事绝非巧合!”
  “不错。”
  顾湛眸色幽幽,骨节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一桩千秋贺礼丢失案,一桩军饷丢失案,亦是殊途同归,换汤不换药。”
  杜敛原地徘徊了片刻,忽然抬头和顾湛相视,“原来如此!那日瓷器三兄弟与你交手,招式狠辣不像普通人,他们并非寻常商贾,而是另有身份!”
  虽然三兄弟跑了一个,但还剩下两个,只要用上一些手段,总能从活人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顾湛低头蹙眉,眼神锐利如鹰隼,“去大狱。”
  话罢,他施施然起身,同杜敛一道大踏步走了出去。姚文远扔掉手中半个青金西梅,忙带着笔墨纸砚追了上去。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陆茗庭正要跟上去,柳雨柔却伸手拽住她的衣袖,“陆姑娘,那大狱里关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哪里是女儿家去的地方!”
  昨晚姚文远忙着做千秋贺礼一案的笔录,没有随众人一起去元夕灯会。柳雨柔自然也和他一起憋闷地呆在官驿里。
  “陆姑娘,听说江宁府的元夕灯会一连举办三天,城中大兴善寺的香火极其灵验,今晚我们不如去参拜一番,再逛一逛灯会夜市?你觉得如何?”
  眼看着顾湛已经走远了,陆茗庭只好点头答应,“依着柳姑娘便是。”
  ……
  江宁府大狱。
  这里光线晦暗,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如同身处八十八层地狱,令人毛骨悚然。
  顾湛负手而立,一张俊脸隐匿在幽暗的阴影里。
  岑庆快步走出牢房,躬身道,“将军,已经上了十三根骨钉,络腮胡和刀疤眼依旧不开口。”
  一根根骨钉被镶嵌入骨髓,剧痛钻心,经脉俱断,令人痛不欲生。
  能忍受十三根骨钉的刑罚,却紧咬牙关不吐出一个字,绝非等闲犯人。
  顾湛面上古井无波,薄唇动了动,“再加刑。”
  岑庆额头沁出一层冷汗,俯首应下,立刻匆匆转身而去。
  牢房地上铺满半干的斑驳血迹,阵阵哀嚎不绝于耳,狱卒们从没见过这等骇人的刑罚场面,早已经被顾湛的行事吓到腿软。
  岑庆不禁嗤之以鼻——堂堂辅国将军“金面阎罗”的称号可不是白得来的,此时的将军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一张俊脸更是“春风化雨,温和至极”。
  倘若他们见识过将军在沙场上大开杀戒的模样,定会吓得哭爹喊娘,涕泗横流。
  耳畔嚎叫声不断,顾湛眉间泛上些许不耐,大氅猎猎一动,转身走出昭狱。
  外头金乌西沉,暮色苍苍,杜敛迎头赶来,急色道,“如何了?可招拱了?”
  顾湛冷声道:“死不松口。”
  “明日午时,这两人便要被当众问斩,他们同伙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赴死。”
  说罢,顾湛微微一抬手,身后十来个亲卫训练有素,呼啦啦一声响,纷纷单膝跪地,俯首听命。
  “今晚定会有人来劫狱,即刻派兵布阵,严加防守,疏忽渎职者,依军法处置。”
  他身量极高,宽肩窄腰,皂靴上的苍鹰遒劲展翅,身后的墨色织锦大氅迎风飞扬。
  他生的俊美无俦,相貌惹眼,奈何常年居高位,周身威势逼人,气场非一般人能比,令人不敢直视。
  话音刚落,江宁府衙的东南方向便升腾起一阵浓浓黑烟,传来众差卒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走水了!来人啊!走水了!”
  府衙的东南方向是江宁府衙的书房,此时还摆放着两大箱从京城户部调出来的机密卷宗。
  两人神色俱是一变,立刻翻身上马,带着差卒们赶去东南方向救火。
  顾湛纵马疾驰了片刻,脑海中白光一现,心中陡然一沉。
  ——看守大狱的兵马还未来得及部署,东南失火,差卒们悉数前去救火,这样一来,两位重犯便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好一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
  顾湛常年南征北战,沙场喋血,练就一身纵横捭阖、运筹帷幄的深沉城府,他不出将帅之帐,就能决胜千里之外,这点雕虫小技,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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